「噼里啪啦!」
一連串的鞭炮聲在門外響起。
恭賀之聲不絕於耳。
門外笑語歡聲,張燈結綵,大紅喜字四處可見,人人臉上含笑。
而門內……一派如臨大敵。
「我說小夫人,您不能爬啊,您這會子出去逛盪了,我們都要被王給關水牢裏去!」兩個喜婆子死死抱住了一身華美紅色嫁衣女子的大腿,眼淚都要出來了。
其餘的喜娘們也都一臉緊張,又不敢大聲喚,隻眼巴巴地看着正趴在窗口上的美麗新娘。
「小夫人不能啊!」
「快,快去叫紅袖姑娘來!」
「趕緊把窗關上!」
「你們這是在幹嘛,搞得我跟逃婚似的!」扒拉在窗口的新娘終於忍不住一把掀開垂落在自己臉前精緻細碎的水晶頭簾,一臉不耐地道:「我就是去看看嬌嬌和小川他們好不好,奶娘有沒有給他們餵奶而已!」
說着,她腿上一震,便將人給震開!
「哎喲!」一群人跌坐一團。
他們哪裏可能是楚瑜的對手。
楚瑜嘿嘿一笑,腿兒一跨就要爬出窗外。
「不許去!」紅袖的尖叫聲忽然響起。
「你要去了,仔細三天都見不到小小姐和小公子!」
而楚瑜瞬間就感覺一道紅影猛地撲過來,準確無誤地撲到了她的腿上,她一僵,隨後泄了一口氣,還是讓紅袖領着人把她從窗戶上七手八腳地薅了下來。
「呼。」喜娘和喜婆們這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兒,忍不住為自己鞠一把同情淚。
還好紅袖姑娘趕到了。
她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差點被這主母給嚇死——大婚時節,新娘子滿院子溜達抱孩子,不是逃婚,也勝似逃婚了。
「這是幹嘛呢!」紅袖看着楚瑜腦門上歪斜的華麗頭飾,立刻着手替她調整,絮絮叨叨:「都說了兩位小主子都很好,爺讓土曜盯着呢,就他那狡詐的性子,你以為你爬出去就能見着娃兒不成?乖乖的把婚禮辦完了,明兒就能見着孩子了!」
楚瑜板着一張臉,看着鏡子裏自己的樣子:「你見過誰家夫君一言不合就把娃兒藏起來,逼自家娘子就範的麼,何況我又沒說不嫁,就隨口抱怨了一句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生了,不要大操大辦,這身嫁衣我就穿給他看,咱們門兒一關,成了禮,全了一片心愿就成了,他就不高興了!」
她也盼着一場圓滿,可沒有他那麼執拗。
紅袖低頭看了看楚瑜身上華麗的嫁衣,嘆了一口氣:「我說姑奶奶,你也不是不知爺的性子,他為你準備這身行頭花了多少心思,你又何必忤逆他。」
楚瑜挪了下自己頭上沉重的鳳簪,嘀咕:「我看他就是不開心之前的婚禮是小白佔了大半場的風頭,所以這一次非得還回來啊,真是的……。」
這自己吃醋吃到自己頭上的,也就是這大仙兒能幹得出來。
紅袖唇角抽搐了一下,卻並沒有否認,扶着楚瑜回到了喜床上坐下。
楚瑜蹙了蹙眉,還是忍不住又問:「你真看着嬌嬌兒和小川都很乖罷?」
「很乖,很乖,你這個當娘的就少操心罷,門口那還有人要等你操心呢。」紅袖忍不住再次嘆氣,替她整理了衣袍。
楚瑜一頓,看向門外鑼鼓喧天,大大的眼裏卻沒有歡喜之色,卻多了一種近乎飄渺的光芒,她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紅袖,為什麼我總覺得心裏有點不太踏實呢,我總覺得好像今兒的日子,跟做夢似的。」
紅袖一愣,看着楚瑜,見她神色有些茫然,隨後笑了笑,遞給楚瑜一杯熱茶:「你可是覺得這段日子太平靜了,驚心動魄的日子過慣了,如今一時間平和反而有些不真實?」
楚瑜眯了眯大眼兒,有點神遊太虛的樣子:「所以,我總想摸摸我的小嬌嬌和小川兒……才有真實感。」
紅袖忍不住失笑:「好好,你今天乖乖的,明兒一早起來就能看到小嬌嬌和小川兒了。」
楚瑜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
說着,她又坐在床邊,看着窗口外頭晃蕩的龍鳳燈籠,眼神莫名地有些放空了起來,愈發地恍惚,竟莫名地多了一絲傷感。
看得紅袖都有點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再多問什麼,她只好安安靜靜地守在楚瑜身邊,只盼着琴笙趕緊來看看他的小娘子又怎麼了。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多久,日頭便落了山。
門外傳來一陣工整的行禮聲:「主上。」
隨後,房內的喜娘和喜婆們都齊齊起了身,笑着迎上去,把門外站着的高挑男人迎了進來。
一套恭喜、迎新郎進房的禮儀和坐床禮儀行了完畢,聽着一聲聲恭喜,早生貴子,雖然早已生了『貴子』,兒女雙全,但琴笙明顯心情很好,上了島嶼後少見的笑意又浮現在唇邊。
他原本就生得仙人玉姿,多半時候就算是笑也冷淡疏離,虛無翩然如上仙,充滿距離感。
但若真心笑容,自然是宛如玉樹仙葩開,雲散瓊花綻,讓人看得如沐春風,溫潤之感浸潤入心,直讓人移不開眼。
看得喜婆子們都有點眼珠子發直,便是見慣了他模樣的紅袖都忍不住有點呆。
琴笙何等敏銳的人,但這一次雖然他笑容淡了點,卻還是因為心情很好,保持着笑容,還是土曜機靈,趕緊扯了紅袖一把,領着房間裏的人都趕緊出了門。
待得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
男人看着還對着自己發呆的楚瑜,微微挑了下眉,走了過來,低頭抬手優雅地替她掀起面前的水晶簾,看着她上着紅妝的臉:「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今兒可是洞房花燭夜。」
楚瑜看着男人精緻無雙的眉目,她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低頭:「沒有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她揪了揪自己的衣袖,略往對方懷裏靠了靠。
她敷衍的態度,男人有點不滿意地妙目微凝,剛剛眯起眼:「今兒可是我們成親的日子,怎麼,不見那兩個小東西才兩日,就耐不得……。」
「琴笙……。」
他的話語斷在楚瑜伸出去的柔荑里。
因為面前的小女人,忽然伸出手順着他的臉開始摸了起來,一路摸到了脖頸。
「……。」男人看着她,精緻眸里閃過一絲異樣的金光,卻沒有多言。
因為楚瑜摸他的動作有點奇怪,充滿誘惑的撫摸卻絲毫沒有帶着*的味道,倒像是在確認什麼物件的完整性一般。
待得楚瑜摸到他脖頸上的琵琶扣,便徑自伸手去解開,再一路順着他的喉結向下摸了進去。
琴笙維持着這個微微躬身的動作任由她摸着,直到她的小手鑽進了他的中衣,摸進了自己的胸膛停在他胸口隆起的肌肉上。
他才忽然挑眉道:「魚,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帶着一點沙啞,就算對方沒有任何歪念,但是自己的女人這麼亂摸一氣兒,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沒有感覺。
何況,她自打生了孩子快半年,他為了確保她身子復原,都不曾動過她。
楚瑜沒有馬上回答,抬手在他胸口摸了摸,像是在數他的心跳,仿佛覺得他心跳有力而平穩之後,她才抬起頭,看着他,忽然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說:「阿笙,我想認認真真地上你一回,可好?」
琴笙:「……。」
門外傳來一陣砰砰的聲音,分明是什麼人在偷聽牆角。
琴笙眸光一斜,冷冷地看向窗外,只平靜地說了一個字:「滾。」
不一會,門外便響起了拖曳聲。
……
隨後,一片寧靜。
琴笙看着懷裏認認真真地看着自己的女子,還有她眼底的固執,也沒有問她為何忽然這般模樣,只忽然挑了眉:「好。」
隨後,他便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只是他還沒有坐穩,便忽然眼前一花,就被人一把推倒,然而一襲華麗的紅影就覆在了自己身上。
再然後,他便感覺自己的喉結處被一張小嘴兒給叼住了,軟嫩的舌頭舔了上去。
他僵了僵,隨後輕笑了起來,微微凝神,閉上眼,放鬆了四肢,由着她動作,隨她放肆。
……
這一場洞房花燭,比他想的順利得多。
原本以為他還得與這一尾愛子如命的人魚打一場。
……
楚瑜低頭看着身下的仙兒,他閉着眼的時候,有一種禁慾清冷的之感,不染塵埃,她很喜歡他清冷雪白的臉頰慢慢地染上*的色澤,在*里掙扎的樣子。
像她的仙兒,染了紅塵的美。
真實……非常。
……
龍鳳燭的燭火跳了跳,爆開一朵燈花和滿室的旖旎輕吟。
待得燭火熄滅之後,夜色已深。
有幽柔清冷的男音忽然慵懶響起:「心情不好?」
女子倦怠地輕哼一聲:「嗯,前些日子,晚上老做夢,夢見風煙山一別,從此你我各自路上一去不回頭……。」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男人沉默了一會,隨後不可置否地輕笑了起來:「仿佛,我也做了同樣的夢……。」
女子頓了頓:「也不知如今……先在到底是在夢裏,還是夢就是夢裏?」
「所以,你要上我,就是為了證實……你現在沒做夢?」男人似笑非笑。
女子理直氣壯:「不可以嗎?」
男人輕笑:「當然,可以……。」
隨後,他將女子攏入自己懷裏,溫柔地道:「就算如今是夢,我也必將此夢做得福壽綿長,無人能擾。」
就算對於你而言如今是噩夢,也恕我讓『噩夢』成真,永無夢醒之日。
……*……*……
夏日涼風陣陣,浪聲悠悠,五月的海冥島正是夏初時節,最美的時分。
「嘩啦——!」
「啊——哇哇——嘻嘻!」
海浪里,有嬌嫩的娃娃笑聲迴蕩着。
一個穿着肚兜,光着雪白嬌嫩小屁股的胖娃娃在海邊的淺灘上不停地爬着,小胖腳丫上的銀色鈴鐺「叮咚」作響。
「小祖宗,你慢慢點!」紅袖懷裏抱着一個略瘦卻精緻漂亮得像瓷偶人一般的大眼睛娃娃,指揮着底下人趕緊去撈那個胖乎乎的小娃娃。
「咿呀咿呀!」那個胖娃娃被撈了上來,很是不開心,玉一樣的小拳頭抓着滿手砂子就朝着紅袖揮舞,胖嫩的小臉蛋很是不滿意,小嘴兒撅得高高地,隨後一揚手,就把砂子灑了過去。
紅袖立刻退開一步,但是她懷裏的瓷偶小娃娃仿佛受了驚嚇,嘴兒一扁,大眼睛裏就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嗚嗚嗚……」
楚瑜在一邊拿着水壺瞅着,忍不住伸手把那小瓷娃娃報過來:「嬌嬌,你是男孩兒,不能老哭呀!」
一邊的胖娃娃看着自家小哥哥哭了,頓時開心地小嫩嘴兒一張,露出沒牙的粉紅牙床,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小川兒……你還真是……。」楚瑜看着自己的胖女兒笑成棉花娃娃,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當初生出來明明嬌嬌大個子,小川兒還要被人說差點養不活,這才大半年,怎麼顛倒了過來!虧我怕小川兒養不活,讓大師給取了個山川之名!」楚瑜哭笑不得。
而且,聽着那位大師的話,她還給自己的兒子取了個嬌嬌的小名,就因為大師說嬌嬌命格太霸道,陽氣兒太重,需得鎮一鎮這橫霸之氣兒,才好養大。
哪個知道原本出來喝奶力凶的嬌嬌兒竟越發的溫柔安靜,倒是原本瘦弱貓兒似的小川兒就愈發地……鼓脹成了胖娃娃,還一副頑劣的樣子!
……
------題外話------
(⊙o⊙)啊!算了,下午六點還有一更~更完嬌兒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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