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正如楚瑜所料,蘇千城到底還是『病了』回了上京蘇府暫時請太醫看病和養病去了。
不過這是後話。
陰山下,隼摩爾讓人弄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在自己的營地準備全羊宴。
「爺,您怎麼忽然對這商隊的人如此上心?」銀華一邊替隼摩爾梳起辮子,一邊溫柔地問。
隼摩爾看了看鏡子裏自己滿臉絡腮鬍,輕哼一聲:「這群人里練家子不少,分明是刻意穿着那種粗布衣衫的,特別是為首的那小子,看着年紀不大,卻是個心眼多的,只怕在中原也不是普通人,不知來這裏是個什麼目的。」
銀華手上動作微頓,心驚於隼摩爾的敏銳,隨後眼珠子裏閃過一絲幽光,抬手小心地替他戴上虎皮大絨帽,有些擔憂地道:「所以爺要試探一番麼,但這裏可是右賢王的地盤……。」
惡毒主意。」隼摩爾冷笑一聲,銀眸陰冷。
他有些懷疑這一隊從律方來的商隊,是不是漢人和隼欽寧暗中有見不得人的勾結、
銀華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自己婉轉承歡數月,求得他帶自己來看雪蓮花開,但隼摩爾還是有自己的盤算,並不是真的為了帶她來遊山玩水的。
羊烤上了,美酒也擺上了,眾人賓主分開兩邊坐下,推杯換盞起來,氣氛倒也融洽。
楚瑜的酒量一向很好,又讓唐斌和唐蒙送過來好幾罈子蜀中美酒,讓隼摩爾倒是非常高興。
楚瑜原本就是個靈巧又活泛的性子,慣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隼摩爾這身份雖然是右賢王、赫金人的南王,但是赫金人原本性情就像中原貴族那樣愛端着,便覺得楚瑜說話很是有趣,又教了他們幾個喝酒時的猜拳遊戲,很快氣氛就越發火熱起來。
隼摩爾和她猜拳輸了,便端起酒一飲而盡,隨後含笑睨着楚瑜:「小唐這臉長得這麼細皮嫩肉的樣子,看你身邊的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想來也是出身大戶,怎麼家中捨得讓你出那麼遠的門,只來這裏賣貨?」
楚瑜聞言,墨玉眸微一轉,給他再次倒上酒,神情冷郁了起來:「摩爾大哥既然看穿了,小弟也不瞞着你,我的妻子被人劫了,我是來赫金尋妻的。」
隼摩爾原本估計自己會聽到一些諸如大戶人家子弟出遠門見識見識的說法,陡然聽到這個答案,整個人都精神了一下。
他好奇地問:「哦,小唐居然娶妻了?」
看着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居然真娶妻了,難道是真有二十好幾了?
楚瑜點點頭,面容的陰鬱略散了點,唇角彎起一點溫柔的笑容:「是,成親有些日子了。」
隼摩爾見面前少年提起愛人時的面容瞬間似春風化雨,烏瞳里如暈開了一片漣漪,原本籠在對方身上那種沉冷仿佛都散了去,不禁愣了愣。
他能看出來那是真動了情與心的樣子,不禁更好奇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既然稱我一聲兄長,我也在赫金做生意多年,說不定可以幫得上忙。」
楚瑜正等着他這句話,眸光微閃,原本笑容冷了下去:「前些日子我身體不好,我妻聽說冰原上有一種特殊的紫色雪蓮能治百病,所以便瞞着我帶着人跋山涉水冒險進了永凍原,卻再也沒有出來,我家倖存的下人說我的妻子被人劫走了,而且是被赫金人劫走了!」
楚瑜說話的時候,隼摩爾一雙鷹眸盯着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但最終,他還是信了七八分楚瑜的話,因為楚瑜眼底深藏的怒意和殺意不能作假。
他蹙了眉,若有所思:「你的妻子倒是很有勇氣,那種冰山雪蓮,確實有治病奇效,但是長在永凍原上,很是罕見,百年生,百年花開,但是很快就會結果,一旦結果或者凋謝,那藥效便沒了,最主要是永凍原很是危險,輕易沒有人敢進去。」
楚瑜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他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我亦同他之心。」
楚瑜聲音不高,仿佛嘆息,但是卻擲地有聲,隼摩爾分得出真心假意,忍不住震了震,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眼楚瑜,卻點頭將手裏的酒碗遞了過去:「你找了個好女人,你也是條真性情的漢子,小唐這個忙,我幫了。」
火曜、金曜幾個坐在楚瑜身後,聽着楚瑜那話,已經臉色古怪,待得了隼摩爾一聲贊,他們幾個更是唇角直抽搐。
好……好女人?
如果三爺在這裏,估計所有人都要被做成插花盆景,或者繡成畫了。
楚瑜一笑,抬起手裏的酒碗與他碰了一下,亦乾脆地一飲而盡:「那就多謝摩爾兄了。」
看她喝酒這般利索,隼摩爾心中更是暢快,他喜歡真性情的人,隨後擱下酒碗就和楚瑜打聽了起來:「你的娘子什麼模樣,可有畫像,如果她是從靠近律方的山裏進了永凍原,那麼很有可能從陰山這邊出來,我可以幫你打聽最近這塊奴隸販賣的消息。」
赫金人現在還是會抓了敵人的妻女當奴隸販賣,有時候也會抓些漢人落單的女子拿來賣,這種黑市在陰山腳下就有兩個。
楚瑜頓了頓,卻苦笑道:「我的妻子出身高門,有些武藝,但是我不能將她的畫像帶出來,否則若是消息走漏回中原,只怕家裏要逼着我休了他。」
「噗……咳咳咳。」火曜到底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隼摩爾倒是沒有注意他的異樣,只掃了他一眼,便蹙眉道:「我倒是知道你們中原人的麻煩很多,只是你沒有畫像,我們怎麼幫你尋呢,至少說個特徵出來?」
楚瑜嘆了一聲:「我的妻子,其實一旦出現在這裏,應該會被很多人注意到,因為他最大的的特徵就是——美,美得不食人間煙火,而起個子很高,比我高一個頭。」
隼摩爾愣了:「美……得不食人間煙火,難不成是仙女嗎?」。
而且居然還比小唐高那麼多?
小唐難道不會覺得自尊受傷?
隼摩爾這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形容也太誇張了。
楚瑜撓撓下巴:「嗯,美得跟仙女一樣,總之你們看到了就會覺得人群里最扎眼那個美人就是他。」
隼摩爾有點不相信,他還是知道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但是看着他的小唐兄弟這般認真的模樣,他最後還是吩咐了自己的人去留意最近陰山附近有沒有出現陌生的漢人女子,還生得傾國傾城的大高個。
曜司眾人的臉色已經都變得古怪非常,他們開始擔心主上聽到這個消息,回來之後他們是不是都要倒霉。
金曜幾個已經沒耳去聽了,很是內傷。
隼摩爾見楚瑜一副心不在焉喝悶酒的樣子,又忍不住湊近她,低聲問:「說來,你到底是什麼病,能捨得你妻子獨自涉險?」
楚瑜沉默了一會,道:「不能生子。」
「陽痿?!」隼摩爾瞬間驚着了,幾乎不敢置信地瞪着一雙銀灰瞳子看着楚瑜,還好他把自己的聲音強行壓低了下去,否則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楚瑜瞥了眼隼摩爾身邊伺候的銀華,見她聽到這話之後臉色古怪,心中冷嗤一聲,果然這銀華是知道她身份的,只是卻不揭穿她,也不知要做什麼。
隼摩爾見楚瑜不說話,只低着頭,便當她是默認了,忍不住同情地打量她瘦瘦的身軀,抬手拍了她肩膀一把:「你看着那麼單薄,也難怪……不過你放心,這事兒也不是沒得救,就是不知道你是後天還是先天的了,說不得我也能幫你一把。」
楚瑜想了想,道:「後天,被凍着了命根子,後來就不行了。」
大概是吧……
琴笙被泡冰川水裏,應該是被凍着命根子了吧?
金曜和火曜幾個面如死灰,了無生趣。
這隼摩爾自以為壓低了聲音,但他那聲音在他們這些習武之人耳朵里,簡直如雷貫耳,他們覺得自家主上要知道他變成了個被擄走的女人,還被『陽痿』了,他們幾個都逃不掉要去土曜那裏點卯。
但是土曜的臉色也沒有好太多,他還能不知道自家主上那小心眼子,他自己也逃不掉。
隼摩爾看了眼楚瑜平平的胯間,又看看自己胯間隆起,很有點同情,小就算了,還不舉。
他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出楚瑜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是確實都是實話,見他居然對自己『推心置腹』到這個地步,便真有了兩分順手幫他的心思。
楚瑜和隼摩爾兩人也開始愈發熱情地,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金曜冷眼看着隼摩爾,最終還是沒有將對方搭在楚瑜肩膀上的手臂給扯下來。
而銀華看着他們,與蘇千城相似的眼底閃過一絲荒誕又複雜的神色。
這一夜到了筵席尾聲倒是也賓主盡歡。
回了大帳,喝了不少的隼摩爾看着銀華伺候自己,再看着那張與蘇千城相似的臉孔,興致大起,便一把將她拖在毯子上,扒光了狠狠玩弄了好幾回。
他一邊弄,一邊看着身下的嬌喘的銀華笑得很是愜意:「難怪小唐的女人要冒死進冰原找雪蓮了,這要是個美貌天仙似的美人,個子又高,守着個陽痿的不是男人的男人,那不得憋死給小唐戴綠帽子,還是我這樣的讓女人舒服吧?」
銀華只得喘息着奉承:「是……是的。」
而這頭,美貌似天仙的守着個陽痿男人的被擄走的高個子美人輕拂袖,就將帳子裏的男人給掃了出去。
蒙着臉的陰陽妖瞳的男人踉蹌又狼狽地退了幾步出來,按捺下胸口翻騰的氣血,陰狠地看着面前帳篷,沙啞着嗓子低聲喚:「白,你得用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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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我娘子跑了。
隼摩爾:好可憐,還不舉。
琴笙:呵呵呵……本尊的吞噬很久沒有享用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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