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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天冷而綿長,三更,萬物還在沉睡。
這六天,藍綾和赫連文風把整個宗政府的路線都摸熟悉了,宗政烈的房間,閉着眼睛都能摸到。
進入宗政烈房間之前,赫連文風蹙着的眉一直沒有鬆開,他勸過藍姑娘不止十次,但藍姑娘沒有一次把他的話聽進去,若是藍姑娘有個萬一,老父親還不拿刀宰了他啊?
「藍姑娘……你先別進去,我們再好好想一想,或許……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藍綾轉身,掃了赫連文風一眼,嘴角輕扯:「我本以為你是個做事果斷的男人,沒想到……你卻比女人還婆媽!」
赫連文風這麼一個大男人被說成婆媽,這日後若是傳了出去起不丟人?丟的不僅是他的人,還是藥王谷的人。
「誰說我比女人還婆媽?本公子做事向來果斷幹練,從不拖泥帶水。」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吧!讓我看看你的果斷幹練。」藍綾說完,轉身就走,很輕的推開宗政烈的房門,她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尋到床的位置,彈了一粒丹藥進去。
丹藥悄然無聲,撞到紗帳化成白色細煙,鑽入床上沉睡老者的鼻子中。
若是平時,哪怕極小的細響宗政烈也會感覺到,今日不同,他陪燭卿喝了很多酒,加上燭卿給他帶來了治療癲癇的貴重丹藥,他的防備心也鬆懈下來。
藍綾等了一會兒,撿起地上的石子,朝裏面彈去。
咚的一聲脆響!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睡的像死豬一樣。
赫連文風有些詫異的看着藍綾,她彈出的是什麼寶貝?竟比迷藥的藥效還要大?這麼快就把宗政烈這隻老匹夫給弄暈了?
太好了,這老匹夫作惡多端,今夜就是他的死期。
藍綾和赫連文風走進房中,門照原樣關起,看到床上的皮鬆肉掛的老者懷中抱着一個細皮嫩肉的******,藍綾和赫連文風嘴角都抽了抽。
老不要臉的東西,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好色。
啪!
一聲脆響!
老者的臉被抽了一耳光。
藍綾瞅着赫連文風,眼神似乎再說:你這是做什麼?
赫連文風朝藍綾笑了笑:「我在試試看這老匹夫是不是真的不省人事。」反手又抽了宗政烈一巴掌,他笑着道:「果真不省人事了。」
抽完,赫連文風不忘拍馬屁,對藍綾豎起了大拇指:「藍姑娘的迷藥真厲害,不知能否給本公子一些……」
藍綾手中變出一粒白色丹藥,正是她之前彈入房的那種,笑眯眯的勾引赫連文風:「想要。」
赫連文風猛點頭,想要,太想要了!
藍綾一收,白色丹藥不見了,看到赫連文風「失望」的眼神,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赫連公子,你想要「奪魂」也不是不可以,待我辦完事,你拿幾顆藥王谷的草藥來,我就把奪魂給你好不好?」
奪魂?
原來這頂級的迷藥叫「奪魂」?
赫連文風眸光閃爍,好,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幾顆草藥對他藥王谷來說,算個毛啊?
「好,好,藍姑娘,這可是你說的,千萬不能反悔啊!」
「呵呵……放心吧!我說的話從不食言。」
赫連文風眉開眼笑的把藍綾送入了宗政烈的虛境之中,忽然,他臉上神色一變。
糟糕!上了藍姑娘的當,萬一藍姑娘進去之後出不來,他豈不是人藥兩空?
這時……
門忽然被推開,一襲緋色急促的走了進來。
赫連文風看到燭卿那張妖惑眾生的妖顏,頃長的身影擋在宗政烈面前,笑着拱手:「久聞青舫少主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尊貴高雅,絕世不凡,愛慕你的少女多如過江之鯽,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閉上你的嘴。」燭卿緋袖一拂,幽冷的聲音打斷赫連文風的廢話:「藍綾是不是已經入了宗政烈的虛境?」
赫連文風一展手中的摺扇,裝傻道:「啊?藍綾是誰?本公子不認識啊!」
燭卿鳳眸閃過詭冷,極快的出手,拎起赫連文風的衣襟,幽冷的說道:「赫連文風,你少在這裏跟我裝,如果你想藍綾快點死,你就儘管拖延時間吧!」
赫連文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燭卿冷哼一聲,鬆開赫連文風的衣襟,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老者:「宗政烈一生陰險狡詐,他為了防止虛境中的異火被盜,在虛境中設下焚海陣,一旦有人闖入,手指觸碰到異火,焚海陣就會自動開啟,整個虛境將會變成火海。」
燭卿冷冷的盯着赫連文風:「你覺得藍綾進入以後……還能活着出來嗎?」
啊?!
赫連文風臉色大變,緊緊的捏着摺扇,手和摺扇都在顫動。
焚海陣?焚海陣?他沒調查到,也沒想到宗政烈這隻老狐狸竟會在虛境中設下如此害人不利己的陣法。
一旦焚海陣啟動,宗政烈必折半生修為,這老狐狸為了不讓異火被盜,對自己也夠狠。
「現在該怎麼辦?」此時,赫連文風急了,他看的出燭卿眸中的急色,這也說明燭卿的話可信,最起碼在這一刻,燭卿和他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他們都不想藍綾出事。
燭卿推開赫連文風,似要硬闖宗政烈的虛境,片刻,他被反彈回來,臉色很難看的說道:「宗政烈的虛境被封,連我也不能進去。」
連青舫少主都不能進去?
赫連文風不甘心,他也試了試,不出片刻同樣被彈了回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硬闖的後果。
赫連文風看着昏迷的宗政烈,黑眸閃過厲光,手中摺扇朝宗政烈脖子抹去:「殺了他,我不信救不出藍姑娘。」
燭卿一掌將赫連文風手中的摺扇拍掉:「愚蠢,你殺了他只會加速焚海陣的開啟。」
虛境之中。
藍綾眼前一片混沌,到處是灰茫茫的漂浮物。
虛境是人的精神空間,修煉到一定地步可以儲納重要之物,心無旁騖的虛境中是乾淨清澈的,宛如一片聖潔之地,心思雜亂,卑鄙陰險之人的虛境是雜念太多,就像宗政烈這樣,看了都讓人噁心,虛境中的氣味也不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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