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威龍徐徐在別墅區繞着圈,速度慢得都比不過旁邊牽繩溜狗的貴婦。
顏笑笑坐在副駕座上,視線焦急地四下來回尋找着,可是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兩個女兒的身影。
她不由轉臉看向駕駛室里的男人,迫切地問道,「這附近難道就沒有別的兒童樂園,兒童遊樂場了嗎?」
楚衡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溫和問道,「笑笑,你在找什麼人嗎?你告訴我,你要找的孩子是什麼長相,我可以幫你找。」
從剛才起她就要求他開車往小孩子喜歡去的地方找,所以他猜測她應該是在找孩子。
只是他想不出來她到底在找什麼孩子,難道是找小樂嗎?
楚衡想到這裏,不由心中有些欣喜,也許她對以前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動了動唇他正在說話,就聽顏笑笑隨口回道,「找我女兒,她們趁我睡覺的時候悄悄……」
然而,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耳邊忽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巨大的慣性讓她差點兒撞到車子前窗玻璃,幸好身上是繫着安全帶的。
驚魂未定,顏笑笑轉過臉,張口就責怪他道,「喂!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沒本事就把車停下,我不需要坐你的車!開車門,我要下車!」
楚衡對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眼眸濃重得如同化不開的墨。他盯着她看了好幾秒鐘,才艱難地開口問道,「笑笑,你剛才說什麼?你有……女兒?」
顏笑笑絲毫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點頭承認道,「對啊,我有女兒。」
楚衡緊抿的唇角幾乎繃成一條直線,深邃的眼眸像極了一道漩渦,簡直要把顏笑笑吸進去一般。
顏笑笑對他這個表情感覺很莫名其妙,涼涼瞅了他一眼,「喂,你這是什麼眼神?」
他表情中帶着心痛又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就好像她對他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壞事。
楚衡斂去眼中的神色,緩了片刻才淡淡啟唇問道,「你和誰的女兒?」
「我幹嘛要告訴你!」顏笑笑也沒有耐心再跟他耗下去了,伸手就要解身上的安全帶,「你開車門,我要下車!下車!」
楚衡依然沒有動,只是用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悲痛眼神望着她。
顏笑笑總覺得在他那樣的眼神下,自己就像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她不由挺起後脊背,「喂,楚衡是吧?我又沒有欠你錢,你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笑笑,」楚衡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三年究竟遇到過哪些人,做過什麼事,可是當聽到顏笑笑說自己有女兒的時候,他深切體會到心痛的感覺。深深凝望着她漂亮的臉龐,他伸手握住她,嗓音微啞,「我不管你以前怎樣,現在既然回來了,我便不會再放你離開。」
顏笑笑低頭看着緊緊握住自己的那隻手,心中警鈴大作。她沒有聽出男人話里款款深情,反而覺得這個男人是想抓住自己,就像是抓擅自闖進他家白吃白住的賊。
「我都跟你說了,欠你的房費我找到女兒就會還給你。」顏笑笑也火了,皺緊眉頭警惕地瞪着他,「你快放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我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放手!」楚衡目光灼灼,抓着她的手不但沒有送,反而還緊了幾分。
顏笑笑脾氣不好,見他這麼糾纏自己,也怒了,「就為了一天的房錢,你至於嗎?我又不是想賴賬,快送手!」
「不松!」楚衡望着她,臉上神情帶着幾分堅決,「這輩子我都不會松!」
「你果然還是欠收拾!」顏笑笑也不跟他廢話,另一隻手在他的的手上一扣。
楚衡只感覺自己的手臂一麻,顏笑笑已經順利抽回自己的手。她打開車門,不容分說地大步走出去。
「笑笑!」楚衡也管不了自己手臂多有疼,同樣打開車門追出去,「笑笑,你別走!」
「女兒,我自己會找,你該幹嘛幹嘛去吧!不勞煩你了!」顏笑笑瞥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楚衡連跑車都不要了,長腿一邁,疾步追上去,再次抓住她的胳膊,「笑笑,不要走!不管你要找誰,我幫你找!」
「你這個人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顏笑笑皺起眉頭,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我都說了不需要,你難道聽不懂嗎?」
「笑笑!」楚衡滿眸都是迫切,她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陌生人,怎麼能放她離開?萬一轉身,她就當自己是過客,那可如何是好?
「不要再叫我了!我跟你沒熟到這種程度!」顏笑笑不耐煩了,眉頭皺得緊緊的,「我趕時間!」
現在顏小思和顏小念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她怎麼能不着急?而這個楚衡又這麼緊追不捨,真的是很討人嫌!
「笑笑,我……」
楚衡的話沒來得及說完,顏笑笑已經一把抓上他的胳膊,然後毫不客氣地來了一記過肩摔。
「嘶!」高大的身體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上,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渾身痛得不得了。
「不管你跟我以前是真認識還是假認識,總之現在我對你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顏笑笑看了一眼被自己摔在腳邊的男人,對他亮了亮自己的拳頭,磨磨牙,警告道,「所以,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連瞟都沒有再瞟他一眼。
一來y市就遇到比口香糖還粘人的狗皮膏藥,真是夠了!
「笑笑!笑笑!」
楚衡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被誰一招就打趴在地,這個女人下手真是一點兒也不含糊,他費勁地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嘗試了好幾次都重新跌了回去。
「笑笑,你別走!」他眼睜睜望着她的身影越來越遠,可是卻沒有辦法站起來去追她。
直到顏笑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路的盡頭,楚衡心裏苦惱之極,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抬頭看了一眼西邊的天空,陽光依然還很燦爛,楚衡泄氣地捏緊了拳頭,心中很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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