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回賀蘭家?」顏笑笑自從上一次從狼牙山脫險之後,就恨透了賀蘭家的人,當然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去。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不想去。」
賀蘭靖沒有想到她回絕得如此乾脆,臉上神色一僵,又接着說道,「笑笑,現在賀蘭洺已經將整個賀蘭家都控制住了,如果我不去揭穿他的真面目,賀蘭家幾百年的家業,很可能就會毀在他的手上!若是如此,我賀蘭靖日後就算是死,也愧對我們賀蘭家的列祖列宗。」
顏笑笑聞言,撇了撇嘴巴,將臉轉向另外一邊,「你們賀蘭家的事,似乎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吧?再說了,你當初不是已經把我從賀蘭家的族譜上除名了嗎?」
「笑笑,當初我也是被賀蘭洺的鬼話給蒙蔽了心智,我在此向你鄭重道歉!」賀蘭靖說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站在顏笑笑面前,很認真地向她鞠了一躬,「回賀蘭家不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賀蘭家上上下下數百條人命。笑笑,賀蘭洺為人如何,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他既然能把殺人罪名栽贓到你頭上,肯定也能再把我的失蹤嫁禍給別人,你相信你也不希望賀蘭家再有其他無辜的族人受害,對吧?」
說實話,顏笑笑對賀蘭家的族人沒有那麼強烈的正義感,她的生活很簡單,現在她最大的冤枉就是能夠找回自己的師父,然後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插手賀蘭家的內部權利鬥爭。
「大叔,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顏笑笑想到這一次去冥火之劍的驚險,搖頭拒絕道,「我還有兒子要養,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進你們家那堆破事裏。」
她的力量很渺小,賀蘭洺現在既然吸走了賀蘭靖的功力,肯定又變得更加強大了,所以這趟渾水,她不想摻一腳。
賀蘭靖臉上的表情又是一頓,沉默了片刻後,他仍然不肯死心,「笑笑,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
「大叔,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我沒那個能力。」她只是個普通人,在經歷過冥火之劍的事情後,她更加愛惜自己的小命了。
「笑笑,賀蘭大叔他也是走投無路了,難道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觀嗎?你畢竟是他的女兒。」白雪見賀蘭靖如此近乎低聲下氣的懇求,都沒能讓顏笑笑點頭,不禁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白雪,你應該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的。」顏笑笑毫不避諱地直對上她的視線,緩緩接道,「他對我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現在卻跑來要我履行做為賀蘭家女兒的職責,你覺得我拒絕他不應該嗎?」
「這……」白雪被她一句反問堵得當即啞口無言。
罷了罷了,別人家的事,她還是少說話為妙。
「笑笑,我知道我這些年沒有做到一個父親應該盡的責任,是我對不起你。」賀蘭靖臉上露出沉痛的表情,長長嘆了一口氣後,他又接着說道,「可是,笑笑,賀蘭家的那些弟子都是無辜的,他們的生命不應該被賀蘭洺踐踏。撇開你的身份不談,難道蓮兒的死,你就甘心成為賀蘭洺的替死鬼,替他背一輩子的黑鍋嗎?」
賀蘭靖和顏笑笑相處過的時間不算長,卻對她的個性很了解,知道應該從哪裏下手。
果然,顏笑笑在聽到這話後,臉色變了,「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我就來氣!賀蘭洺個狗東西,憑什麼把髒水全往我身上潑?我有個血族兒子怎麼了?難道血族就全部都是壞人嗎?難道你們獵人就全部都是好人嗎?就連獵人公會的會長都有可能是個幕後大黑手呢!」
她說的大黑手,當然就是指葉昭衍。
「是啊,所以,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幫我剷除獵人中的壞人嗎?」賀蘭靖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又不失時機地接着道,「正是因為有賀蘭洺這樣的老鼠屎存在,才敗壞了獵人的名聲!」
白雪也立即附和道,「對啊,笑笑,咱們還是幫幫賀蘭叔叔吧。三個臭皮匠還能頂上一個諸葛亮呢!我們幾個人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想到辦法幫賀蘭叔叔清理門戶。」
「麻麻,我們幫賀蘭爺爺吧!」就連顏子樂也被說動了,伸出小手扯了扯顏笑笑的衣袖,「而且,賀蘭洺那個大壞蛋總是做壞事,就應該好好教訓他一頓!」
這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顏笑笑原本堅定的立場也有點兒動搖了。她視線掃過賀蘭靖俊臉上真摯的表情,有點兒頭疼道,「你們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好,我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她沒有把話說死,那就證明是有希望的。
「對了,你們坐火車從那麼老遠的地方趕過來應該還沒有吃飯吧?廚房裏還有點現成的東西,我去熱一下給你們吃。」顏笑笑覺得自己現在腦子裏的信息量太大,也太凌亂,需要找點兒事情轉移注意力。
「我幫你一起弄。」白雪也從沙發上站起來,跟她一起進了廚房。
兩個進去之後,顏笑笑一邊打開冰箱拿食材,一邊問道,「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她特意從客廳跟來廚房,肯定不是只想幫自己打下手那麼簡單。
「笑笑,你應該不知道賀蘭叔叔被毀容後逃出賀蘭家過得是怎麼樣的生活吧?」白雪望着她,臉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白雪,你什麼時候變成賀蘭靖的說客了?」顏笑笑拿出楚衡離開前給她準備好的速凍水餃,走向灶台那邊。
「我只是不想你後悔。」白雪長長舒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老爹也是不久前才從鬼門關走了一趟,那種眼睜睜看着親人即將離開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是太痛苦了,所以,我不想你後悔啊,笑笑!」
顏笑笑聽了她帶着顫音的話,握着盤子的手狠狠一頓。即使她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血濃於水的道理她很明白,她也無法想像賀蘭靖如果死了,她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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