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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終於不再堅持,掛掉了電話,很快俗世血腥又至。(..)..
張志茹將手機放進口袋,想到陳昊天在伏羊上演的大戲,嘴角掛着幾絲不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殺掉張夢豪這事兒就算了了,有沒有想過如此家庭有這等人物,父母親朋又是什麼東西?婦人之仁!難成氣候!」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也都有自己的原則,陳昊天並不認為自己這般做是婦人之仁,馮曉燕也不認為自己欺騙了盧俊。
不過有一點盧俊看的比較透徹——馮曉燕不是待宰的羔羊。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馮曉燕具備統帥天斧門的能力,她身邊圍繞的天斧門門人只知馮曉燕不知天斧門。
馮曉燕並非聰明絕頂,過往的經歷也證明馮曉燕的心智跟吉野亞衣等人不在一個檔次,她能走到今天更多是一種堅持,準確來說是對姐夫和姐姐的愧疚,這種愧疚讓她竭力挖掘潛能一步步爬在今天。
這個過程她說了多少違心話做了多少違心事,蘊含多少屈辱和淚水,除了她自己恐怕沒人知曉。不過卻有人能夠理解,並感到徹骨的痛。
從密室出來後,馮曉燕很是輕鬆,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下面實施的計劃是彩頭,算是對自己多年辛苦經營的回報。
馮曉燕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她的心情從未像今天這般愉悅。做了桌豐盛的午餐,馮曉燕撥通了心腹孫冰的電話。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孫冰就來到馮曉燕住所,看到滿桌佳肴,孫冰也不拘謹,去廚房洗了把手,露出一個無比優雅的笑容:「你心情不錯?」
馮曉燕開了瓶拉菲干紅,斟了兩杯,美滋滋的道:「非常不錯。」
「你開心比什麼都好。」孫冰偷偷瞟了眼馮曉燕,端起紅酒抿了一小口,笑道,「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嗎?」
「讓你過來就是分享的,順便拿拿主意。」馮曉燕將計劃詳細敘述一遍後,問孫冰,「你覺得計劃怎樣?」
「收益遠遠大於風險,值得做。」孫冰皺着眉頭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丹門的資源我帶人拿下沒問題,不過你讓盧俊去截殺陳雲天我覺得不靠譜,那個陳雲天無比奸詐,我怕憑盧俊那腦子和應變,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對於孫冰的意見,馮曉燕向來非常重視,於是正色道:「你說說看。」
「王學兵如此謹慎的人選擇當天夜裏對陳雲天下手雖合乎邏輯卻透着詭異,更詭異的是王學兵的武道修為太差,陳雲天仙級修為能讓王學兵捅一刀,這裏面內容太多!更離譜的是刀宗門和嶗山的反應速度,當夜就對丹門發起突襲,我隱隱覺得是陳雲天刻意挑起事端,要生生吞丹門!」
馮曉燕給孫冰夾了塊辣子雞,輕輕言道:「陳雲天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要吞丹門不奇怪,要不王學兵也不會如此大方。」
孫冰一邊吃着雞塊一邊思索,末了喝了口紅酒,沉聲道:「你跟盧俊交代下,截殺陳雲天我也要參與,如果情況允許我再幹掉盧俊,如此一來,你就不是大長老,而是掌門。」
馮曉燕端着酒杯放在猩紅的唇邊,深深看向孫冰:「你有多大的把握殺掉盧俊?」
「七成!」孫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嘴角掛着驕傲,「我在武道修為一環不比盧俊差多少,這些年天斧門的資源對我傾斜那麼大,如果我還沒有什麼進境,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馮曉燕托着腮幫看向孫冰,露出嫵媚的笑容:「事成之後,你想做什麼職位?大長老?」
孫冰寒着臉道:「我只想要盧俊和王華騰死!至於做不做大長老這個問題不重要,如果你有領着天斧門朝前再走幾步的雄心壯志,選靠譜的人接任大長老之位最好,如果實在找不着還用錢志同,他跟王華騰關係向來不大好,應該會支持你做掌門,我還繼續做我的三護法,幫你辦事也不顯眼。」
還是跟先前一般,無欲無求,多大的人了還如此單純。馮曉燕想到這些年孫冰的付出,張張櫻桃小嘴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孫冰跟馮曉燕的交情不是一天兩天,見她這般表現,放下筷子,輕輕言道:「想說什麼儘管說,如果你連我都不信,這世上你就沒可信的人了。」
馮曉燕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猶豫片刻,試探着小聲問道:「如果事成之後我不做掌門或者大長老,而是帶着資源離開天斧門,你會不會跟我走,或者說真到那時,你要怎麼做?」
孫冰端着高腳杯的手一顫,呆呆看向馮曉燕,好像被雷劈了好幾遍。
馮曉燕見孫冰如此表現,趕緊從他手裏接過高腳杯,為他斟了大半杯紅酒,笑得很不自然:「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
孫冰愣了會兒神,雙手捧着杯子,小小抿了口,突然抬頭,眼圈有些發紅:「馮姐,如果剛才你說的是真的,我跟你走,如果有人攔着,人擋****佛擋殺佛。」
馮曉燕心中長出了口氣:「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不過剛才的事不可能出現,我處心積慮經營多年,好不容易熬到這步,怎麼可能放棄?」
孫冰將酒杯放下來,對馮曉燕微微一笑:「大姐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馮曉燕蹙蹙眉頭:「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剛才我說要輔助你坐掌門之位,你眸中沒有太多的激動和興奮。」孫冰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飯桌上,徐徐言道,「他們都說你眼裏除了權力什麼都沒有,他們還說......說了很多難聽話,可我知道你的眼神要比他們清澈單純,你比天斧門所有人都要乾淨。」
馮曉燕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你很聰明,比我預想中還要聰明。」
「你最終要做什麼我不問,也問不了,我跟着你混就是。」孫冰低着頭,沒敢看馮曉燕的眼睛,輕輕言道,「即便死也要跟着你。」
馮曉燕緩緩站了起來,將孫冰拽了起來:「跟我走。」
她拉着孫冰到了臥房,彼時淚水已經瀰漫了雙眼:「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有些事我也想全部告訴你,可事關重大我不能說,如果計劃得逞我真要走,我希望你跟我一起,今天我把我自己給你,我把我下輩子都交給你!」
孫冰掙一把攥住梁曉燕正在解紐扣的手:「不要這樣。」
馮曉燕小臉一白,而後悽然一笑:「你剛才不是說我乾淨嗎?到了這會兒又嫌我髒?」
孫冰急聲道:「不!不是,我不想我們的關係是這樣,這樣不好。」
「那什麼才是好?」馮曉燕有氣無力的問道。
「等到......等到你真心喜歡我的那一天。」孫冰紅着臉,低頭看着腳下,靦腆的就像沒長大的孩子,「我其實對你追求的東西不感興趣,我只要知道你真正存在就行。」
馮曉燕看着這張追隨自己幾十年的容顏,苦苦一笑:「我們都老了。」
「在我老家的理念里,只要不是入土,就不算老。」孫冰直視馮曉燕,看了很久很久之後,終於將壓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馮姐,我很像你的一個故人吧?」
馮曉燕嬌軀一顫,走到**邊緩緩坐下,沉默半晌,方才點點頭:「是,你很像他,笑起來特別像。」
孫冰哦了一聲,眸中划過幾絲傷感:「這也是先前你對我好,一直提拔我的緣由?」
「你這麼認為?」馮曉燕蹙着黛眉問。
「我以前這麼認為,也想問你,但不敢,怕你生氣。」孫冰靜靜言道,「可現在說開了,趁這個空當問了總比以後開不了口好。」
「你很像我的姐夫。」馮曉燕深吸一口長氣,看向孫冰的眸中全是那人的影子,面龐儘是悽然,「我愛着他,可能是少不更事吧,最終鑄成大錯致他們慘死,而我為了恕罪便進了天斧門,說句不客氣的話,自從入門的那一刻起,我就註定是天斧門的災難,王華騰防着我沒錯,可他......他又色又膽小,如此致命的缺陷,鬥不過我。」
孫冰不想提起王華騰和馮曉燕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爛事兒,鼓足勇氣問道:「除了是一名忠誠優秀的下屬,我身上有你喜歡的地方嗎?」
馮曉燕思量半天,咬着紅唇,略有慚色:「你很乾淨,就像湛藍的天空,我覺得你就像一張白紙,可我為了我的目標,在這張白紙上塗抹了太多不該有的顏色。」
孫冰搖搖頭,直言不諱的道:「馮姐,這個世界沒有乾淨的人,我做的一些事,可能會拉低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分。」
馮曉燕不解的道:「你做了什麼?」
「王華騰的兒子是我的!」孫冰嘴角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容,「前任二長老的女兒也是我的,盧俊的孩子還是我的!」
馮曉燕好像被雷劈了,看向孫冰的眼眸就像看陌生人。
「很震驚吧?」孫冰咬着牙,壓抑着不住涌動的胃部,「現在想到她們那噁心的模樣,我就想吐,但她們幫我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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