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紫草看起來年輕,實際上歲數真不小了。她成長的年代社會風氣還不是很開放,再加上這些年不是修行就是思慮如何一統天下,冷不丁碰到私生活方面的事兒已經夠六神無主了,還讓她跑到藥店買那玩意兒,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其實這種事兒邁出第一步,第二步壓根不是事兒......
好吧,這一次都讓何紫草恨不得宰了陳昊天,何紫草即便抹脖子都不會讓第二次出現。
這事兒聽起來有些無厘頭,事實上何紫草還真有徹底幹掉陳昊天的念頭。讓她改變主意的不是知曉陳昊天給她解毒而感動之類的狗血理由,人混到何紫草這份兒上,感情在她們的決斷中所佔的分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讓何紫草最終改變主意的是范曉韻臨終前的話以及緊迫的形勢。
先前何紫草自認是一等一的人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哪裏想在小五行山這個跟頭栽得那麼響亮。玉瑤宮作為頂級武門,千年密庫誰他娘的敢動?人家既然動,就說明水深,要想跟這類人鬥智鬥勇,剛經受挫折的何紫草怎麼可能提起信心?反觀陳昊天,這貨表現着實驚艷。
在小五行山牛逼哄哄領着何紫草七躲八竄就不提了,做了階下囚之後明明沒中毒,趴那兒跟死豬似的,可見這貨演技着實不差。給何紫草解毒時,那可是致命誘惑,何紫草縱然七老八十,相貌和身材卻沒得說,結果陳昊天愣沒露出蹤跡,將人精似的范曉韻騙過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陳昊天定力夠強,絕不是那種見到美色兩腿發軟的慫貨。
再將這貨在利物浦玩兒的那一出拿出來一瞅,二百五都看出這貨壞出水了,再加上其恐怖的修為提升速度,何紫草斷定,以後陳昊天給予天雪的助力肯定要比她大了許多。為了天雪一統隱秘世界的大計,何紫草連那種屈辱都能忍受,再忍一把也沒什麼。
從密室出來的時候,何紫草方才發現這是半山坡,在小五行山挖出這麼大的密室,付出的艱辛可想而知。何紫草想到范曉韻這些年的種種以及香消玉殞的場景,眼角略有些濕潤。
「你們姐妹倆先前的感情一定很好。」陳昊天見何紫草有些傷感,小聲安慰道。
「是啊,年輕時的我們絕不會想到我們倆會走到今日這步。」何紫草輕輕嘆了口氣,扭頭對陳昊天微微一笑,「我真正的師父不是上屆玉瑤宮掌門,如果不是范曉韻一直替我掩護,我能不能撐到入主玉瑤宮真不好說。」
陳昊天對這對姐妹的感情不做評論,因為目前狀態下,說什麼都不合適。
遠處,天雪領着玉瑤宮的精英幾乎將玉天觀拆了。陳昊天抬眼看向何紫草,輕聲道:「給天雪發個信號吧,她不清楚你的狀況,肯定非常着急。」
「記住,密室內什麼都沒發生。」何紫草再次叮囑陳昊天。
陳昊天這次學乖了,反正怎麼回答都不合適,勞資不吭聲還不成?哪裏想見陳昊天老半天沒反應,何紫草又火了:「跟你說話呢,沒聽見?」
「聽見了,你怎麼說我怎麼做......」這話尚未說完,陳昊天突然一拍腦袋,對何紫草道,「老天,有個事兒差點忘跟你說了。」
「你就不能別一驚一乍?」何紫草狠狠瞪陳昊天一眼,「什麼事兒?」
本着對何紫草負責的原則,陳昊天支支吾吾將自己的遭遇說了,末了無奈的道:「即便我現在身上沒什麼異常反應,可你也清楚這種事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所以到了遠深藥業你一定要做一次最詳細的檢查,我真怕將病毒傳給你。」
何紫草張着小嘴,都要哭了,她揪住陳昊天的衣領,咬着銀牙道:「你......你太不負責任了!明白嗎?太不負責任了!」
陳昊天嘴角一抖:「何小姐,不是我不負責任,是我沒機會負責任啊,那會兒你沒給我機會說啊。」
何紫草咬着紅唇,張張小嘴要說什麼,又將話咽了回去,閉上眼睛,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報應!」
「呃,其實你也沒必要如此擔心,我琢磨着問題應該不大。」陳昊天撓撓頭,小聲道,「要有事兒早有事兒了,其實我檢查做了不少。」
「我說你該不會逗我玩兒的吧?」何紫草忿忿道。
「咱們倆都那麼熟了,我什麼人你還沒看出來?我可是誠信小郎君!」陳昊天翻了個白眼,對何紫草不負責任的話語表達最強烈的抗議。
「誠信小郎君?我縱然跟你認識沒幾天,卻......」何紫草下面的話又說不下去了,才認識幾天啊,這身子稀里糊塗就交給他了,更鬱悶的是還不知道會不會感染上超級病毒,這都什麼事兒!
有了這個小插曲,何紫草又定了會兒心神,待調整好後,她吹了聲口哨。
玉瑤宮精英反應非常迅捷,大約過了一分鐘,叢林中身着白衣的身影迅速竄動,很快就到了跟前。
沖在最前方的是天雪。
她看到何紫草安然無恙站在原地,眼圈紅了:「師父,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
「這次你還能見到我,是因為我運氣好,如果還有類似事件,要記住你就是玉瑤宮的掌門,永遠都不要亂......」何紫草說到這裏,黛眉一凝。
天雪很緊張的扶住何紫草:「師父,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疲累。」何紫草咬着銀牙,狠狠瞪了陳昊天一眼,這個該死的,真疼。
陳昊天很憋屈。話說你真有什麼不適,那也跟我沒關係,霸王硬上弓的是你,不是勞資,這都他娘的什麼情節。
天雪哦了一聲,吸吸鼻子,蹙了蹙黛眉,師父身上怎麼有股怪味兒......
何紫草一驚,趕緊轉移天雪的注意力:「玉天觀的餘孽找到了嗎?」
「她們跑的很快,不過我會詳查,師父在這裏吃的虧,徒兒必讓她們加倍償還,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天雪話語中儘是殺意。
何紫草幽幽嘆了口氣,擺擺小手道:「不要查了,該吃的虧終究是吃了,既然師姐讓她們走,就放她們去,若她們安安生生,這件事權當沒發生過,若不安分,斬草除根也不遲。」
顯然何紫草口中吐出的話語與她先前的性格截然不同,這讓天雪非常驚訝。
何紫草拍拍天雪的香肩,輕輕言道:「有些事等以後告訴你,范曉韻的屍體帶回玉瑤宮,埋在後山,那裏是她的根,也有她牽掛的人。」
「是,師父!」天雪躬身應道。
「我累了,先回遠深藥業。」何紫草這般說着,領着一干玉瑤宮弟子疾步離去。
陳昊天見何紫草先跑了,正要跟上,卻被天雪叫住了:「等將范曉韻的事兒處理好,咱們一起走。」
「我也累了。」陳昊天撓撓頭,「從范曉韻手裏逃出來,我比你師父要累得多。」
天雪湊到陳昊天耳畔,冷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的說!」
陳昊天有些無語,無奈的道:「這事兒你問你師父豈不是更好?」
天雪瞟了陳昊天一眼,淡淡言道:「你我之間是朋友,我問問有錯嗎?」
「按理說沒錯。」陳昊天嘟囔道。
「沒錯就說。」天雪看着漸行漸遠的何紫草,輕輕言道,「此次小五行山劫難定然兇險萬分,我必須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才能決定要不要按照師父的做。」
陳昊天渾身一顫,眨巴着眼道:「天雪,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天雪冷哼一聲,眸中厲光閃爍,「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父做出剛才的決定極不明智,玉瑤宮即將對武門世界發起衝擊,內部還出這種事,是不祥之兆,宣戰前我必須保證後方絕對穩固,師父下不了手的,我代勞,不方便做的,我做絕!」
何紫草還真沒選錯啊,這對師徒一個比一個狠。陳昊天搖搖頭,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當然一些關鍵性問題自然省略,否則就依照天雪的脾氣,不管是何紫草推倒了他,還是他推倒了何紫草,估摸為了維護所謂師門榮耀,碧海青天劍再朝自個兒身上扎幾個窟窿也不是不可能。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什麼隱瞞?」天雪盯着陳昊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
「我有隱瞞的必要嗎?」陳昊天雙手一攤,可憐巴巴的道。
「那師父為什麼穿着睡衣?既然沒受傷為什麼步伐跟先前略有不同?」天雪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陳昊天急了,沒好氣的道:「老大,真天級的決鬥啊,范曉韻跟你師父多大的仇?兩個人殺的你死我活,沒受傷衣衫總有破損吧?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她一個女人,衣衫襤褸跟我出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再說步伐,經歷一場大戰,對內力的損耗多大?胳膊腿不利索正常啊,我說你這心思也太細了點兒!」
天雪細細一想,陳昊天說的對啊,如此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她蹙着黛眉,將陳昊天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柔聲道:「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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