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在伏羊那段平靜的生活早早劃了句號。 或許在時間上,那段往事並不遙遠,可在心裏如隔萬年。
陳昊天閉上眼睛,想到先前心底的打算,一臉頹然:「丁丁,其實世俗生活很好,丁阿姨說的對,你的選擇可能是錯誤的,武門這趟渾水你不該趟,其實現在說這話有些虛偽,在一定程度上,我剛才有鼓勵你進入武門世界的表示。」
「這是我的選擇,不是你的要求,跟你沒關係。」丁丁見他這幅模樣,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怎麼會沒關係如果不是我無能,你如何也不能進武門世界。」陳昊天沒敢看丁丁的眼睛,「你是一個大學生,這不是你的路。」
丁丁蹙蹙眉頭,細聲道:「陳大哥,當你出現在我的世界,世俗的生活就把我趕出來了,我不想跟不上你的腳步,同時我也是一個**的靈魂,我自己釀的酒自己喝,自己選的路自己走。」
陳昊天一愣,緩緩言道:「其實還是有的選的。」
「這個有的選,是你自以為是」丁丁直視陳昊天的雙眸,鼓足勇氣,從先前的輕聲細語變得擲地有聲,「我知道我們相遇那一刻,你不想我們之間有太多瓜葛,卻也不得不承認,我漸漸沿着你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走,走的身不由己,走的心驚膽戰,走的無可奈何其實何止我,瑪麗姐姐也是這般,楚姐姐和林姐姐也不能免俗,哦,差點兒忘了,還有艾薇兒,別告訴我到現在你還看不懂我們的心,也別說你不懂感情。」
這話就像一道驚雷,劈的陳昊天啞口無言,此刻的他像尹川的賀蘭山一般沉默。
「有些話不是大家不想明說,只是不敢,我們怕說出去後,你會從我們身邊徹底離開。」丁丁笑着看向陳昊天,眼角卻有淚水流下,「你的態度對我們不公平」
陳昊天摸着手裏的戒指,淡淡回道:「我初中畢業證都是買的,你說的太深奧我聽不懂,不過人生的路分段的,現在是這樣的想法,以後可能就變了,不要將自個兒早早定性,否則是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任。」
丁丁見陳昊天這般說,擦擦眼角的淚水:「有些路不會分段,特別是感情,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陳昊天咽了口唾沫,拍拍丁丁的頭:「人小鬼大,什麼一輩子兩輩子你有多少閱歷如此斬釘截鐵,完全就是孩子氣。」
「如果過了很多很多年,我們的初衷不變呢你準備怎麼處理」丁丁徑直問道,絲毫不顧及陳昊天漸漸陰沉的臉色。
陳昊天有點不耐:「我不知道。」
「現在回想楚姐姐說的真對,如果你不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就是天字第一號陰謀家,神不知鬼不覺就將我們套進去了,最後卻換得你一個不知道。」丁丁悽然一笑,而後臉色一變,沉聲道,「但我們認了不管你想不想願不願,我們都會堅持,即便到了白髮蒼顏。」
「看看再說吧。」陳昊天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後,一臉的無所謂,「反正白頭的又不止你一個。」
天雪在一邊恨不得踹陳昊天幾腳,我這樣心如止水的人都看出丁丁早已沉淪,這句沒良心的話這貨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這種男人,該殺不過內心深處,天雪竟隱隱竊喜。這種詭異的反應,讓她陡然一驚,趕緊靜下心神,臉色也隨之寒了下來。
張予銘原本想領着陳昊天和丁丁進入金沙寶庫,卻見兩人在一邊細聲低語,貌似情深深雨濛濛,於是非常識趣的跟隨紅漫站到一邊。
隨紅漫拽拽張予銘的胳膊,悄聲道:「你看陳昊天剛才的嘴型,好像說白頭的又不止丁丁一個,我真替丁丁不值。」
「你啊。」張予銘看着丁丁的俏面如漸漸如鮮花綻放,無奈的道,「修為是比我高,不過對言語的揣度太不上檔次。」
隨紅漫腦中旋即一亮:「你的意思是說陳昊天」
「陳昊天心中有個坎兒,過了這個坎兒,一切都好辦了。」張予銘對着浩瀚的沙海,小聲道,「男人的心沒你們女人想的那麼大,空間有限,不過想開了一切就通了,陳昊天在等也在想。」
陳昊天見大家都看向這邊,老臉旋即一紅,本不想跟丁丁再說下去,不過想到武門世界的兇險,還是禁不住提醒:「進了武門世界,我要贈送給你幾句話,一定聽好了,第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第二借勢打勢毫不容情,第三人心叵測謹慎為上。」
丁丁拂了下額頭的被風揚起的散發,先前清清秀秀的她此刻眼眸儘是滄桑:「陳大哥,我不是三歲小孩子,這些道理都知道,別為我擔心,如果沒腦子,恐怕早活不下去了,我長得一點都不醜,自小到大,打我主意的人很多,花招一套接一套,我那么小的年紀都能周旋過來,長大以後在武門世界不說混的風生水起,至少也不會太差。」
陳昊天細細一想也是:「看來先前我被你的外表蒙蔽了。」
丁丁順勢挽起陳昊天的胳膊,朝着張予銘一步步走去,從櫻桃小口中蹦出的話語一改先前風範:「在這個世界,特殊情況下扮演弱者要比扮強者更討喜,但不管怎樣,內心一定要強大,脆弱的只會成為別人腳下的屍體。」
陳昊天腳步一頓,驟然發現縱然相處有些日子,卻從未看清這個貌似嬌柔無助的女孩兒。
陳昊天黑着臉,一聲長嘆:「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丁丁將陳昊天朝自己身邊拽了拽,甜甜笑道:「省油的燈不亮,照不到埋在黃沙中的金子,陳大哥可是一塊不折不扣的狗頭金,能夠照到你的燈,自然非常耗油。」
陳昊天輕咳一聲,看看遠傳的張予銘等人,將丁丁的小手拿開:「你以前挺矜持的,也被楚妖精帶壞了。」
「我現在有些理解楚姐姐的無奈了。」丁丁嘴裏這般嘀咕,卻也沒再挽陳昊天的胳膊,並且跟其保持一定的距離。
張予銘見天雪和陳昊天都走了過來,跟隨紅漫對視一眼,兩個人一起蹲下,撥開腳下的黃沙。
年代久遠的石板旋即顯現,夫婦倆分別從身後拿出兩塊銅牌,一左一右反方向一擰,金沙寶庫的入口開了。
陳昊天等人跟在張予銘夫婦身後沿着石階緩緩下行,寶庫內的燈旋即亮起。
陳昊天看着寶庫角落擺放的儲備物資,又瞅瞅寶庫的現代化應急設備,贊道:「張先生的工作做的很足。」
「金沙寶庫年代久遠,如果不修葺,恐怕撐不到現在,當然如果走投無路,金沙寶庫處在沙漠腹地也比較安全,該準備的自然要準備齊全。」張予銘緊緊拉住隨紅漫的小手,扭頭對沉默不語的天雪道,「金沙寶庫里的東西,鑰匙交到我手中的時候沒有外流,至於之前有沒有流出就不清楚了。」
天雪面無表情的回道:「寶庫里的東西這麼多,多一件少一件沒什麼,你這些年肩負使命,取走一些也是應該,張先生不必刻意強調。」
隨紅漫趕緊回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東躲**的日子我們過夠了,只想安安靜靜過完後半生,寶庫里的東西拿在手裏太危險,我們將該辦的事兒辦完,想乾乾淨淨的離開武門世界。」
天雪哦了一聲,回道:「這個願望你們一定可以實現。」
「謝謝天雪長老。」張予銘走到一處石門前,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丁丁,「大小姐,還是你來開吧。」
丁丁接過鑰匙,按照隨紅漫的指點將鑰匙反轉下,石門旋即緩緩打開。
啪嗒一聲,丁丁手中的鑰匙落在地上,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燈光照耀下,黃金光芒四射,還有數不清的珠寶堆在一邊。
陳昊天咽了口唾沫,扭頭對天雪道:「這也太多了吧。」
「這裏面有西夏王朝的積累,能不多嗎」天雪見陳昊天眼珠子都亮了,對這貨有些無語,「好歹你也是真武境武者,這點定力都沒有你在意的應該是資源和武功心法」
陳昊天細細一想也是,錢財對於武者來說真是可有可無,不過如山的金銀財寶還是淡定不下來啊。
「眼珠子別轉了,這些財富全是你的,我不要。」天雪很是慷慨,富婆氣勢瞬間飆升,「玉瑤宮不缺這點兒錢。」
「這個」陳昊天搓搓手,「多不好意思啊。」
天雪朝丁丁努努嘴,沒好氣的道:「這話你不該對我說。」
丁丁扭轉頭來,對陳昊天笑道:「前陣子聽楚姐姐說遠深藥業那邊的資金有些吃緊,雨幕集團都開始調動部分資金補漏子了,現在看來,這筆財富應該能派上用場,不過這麼多財寶要運出沙漠,好像挺費功夫。」
天雪瞟了陳昊天一眼,毫不客氣的道:「別小看你的陳大哥,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人家可是有飛機的,多飛幾次金山也能搬走啊。」
陳昊天無奈的嘆了口氣:「天雪長老,看破不點破對你來說就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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