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九洲的眸子越發晦暗,她從半空輕飄飄落下的瞬間,嘴角突然泛起詭異的笑容。
陳昊天領悟了秋水寒規避空間規則的一劍。
鄒九洲被陳昊天擊中之後,也領悟了陳昊天突破空間規則的一刀。
可是,此刻方才領悟,是不是晚了?
秋水寒吐了口氣,扭頭沖目瞪口呆的文星辰笑笑:「好戲終於登場了。」
好戲?難道剛才不是好戲嗎?
陳昊天最後一刀綻放的力量超越了空間規則,卻無比巧妙的避開天地震怒。
這樣的領悟力,在仙法世界稱雄毫無問題。
至於發出這一刀犧牲一隻手臂,在文星辰眼中,太划算了。
仙法世界修煉到一定境界,莫說失去手臂,即便肉身全無,靈魂不滅便能捲土重來。
在陳昊天發出那空前絕後一刀的瞬間,秋水寒已注意到,流淌在寒芒上的鮮血在悄悄改變着顏色。
不愧是陳昊天,總算不負我望。
看來唯有將其逼上絕路,潛伏在其內心深處的強悍力量,才會徹底爆發。
秋水寒這般想着,足下一點,提着古碑向着陳昊天飛去。
噗通!噗通!
遠處傳來兩聲悶響。
失去右臂的陳昊天和鄒九洲落在山谷中。
他們兩人用兩把刀為這個世界的強者正名。
秋水寒落在陳昊天身旁,用心神探查了下陳昊天的身體狀況,順手將丹丸塞進他口中。
緊跟着,她手腕微微一轉,寒芒上的兩滴鮮血幻成兩枚血珠,在湛藍刀身來回滾動。
無比精粹的仙氣順着寒芒流淌。
鎮魔古碑再不安分。
陰寒氣息大放,鬼哭狼嚎響起。
碑身上下,幽藍光華四放,碑體片刻間變得晶瑩剔透。
「着實沒想到這般快,你便具備了精血和魂血!」
秋水寒深深看向陳昊天,讚嘆不已:「我一直覺得你自始至終都沒發揮出應有的潛力,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激動人心的時刻就此到來,多少年的等待,多少年的期盼,讓秋水寒眼眶微微泛紅。
一旦習得鎮魔古碑上的心法,大仇得報,指日可待。
秋水寒再不猶豫,將精血和魂血用仙力牽引着滴到碑文之上。
黑色光華先是在碑體若隱若現,有了形體之後漸漸拉長。
最後幻化成一條黑色狂龍,它通紅着眼眸,又幻化成萬千鬼怪的模樣。
秋水寒靜靜等待奇蹟的發生。
水晶般的鎮魔古碑中,萬千鬼怪又化成一條黑龍,與先前那條黑龍不同的是,它多了一雙翅膀。
這是蒼龍!
吼!
一聲怒吼從鎮魔古碑傳出,攝人心魄。
它在石碑中不安的舞動,眸中帶着憤慨,好像隨時都要竄出,翱翔天地之間。
就在這時,一道殘影在秋水寒背後閃過。
它很快,快到仿若一直都在那裏,無聲無息。
它很冷,冷到秋水寒身後飄落的飛雪,化成實體,簌簌落在碎石上。
不僅鄒九洲領略了陳昊天最後那一刀的真含,天資卓絕的文星辰也領略到了。
秋水寒本能的向左後方避讓。
噗嗤!
短刀狠狠刺中了秋水寒的左肩。
秋水寒哪會給秋水寒留太多反應時間,手腕一轉,短刀便要抹向秋水寒的脖頸。
只是這一刀並未得逞。
秋水寒動作很快,身子一側,堪堪避過這刀。
她在半空留下一道旋轉的殘影,落在地上的身後,鮮血化成血珠從半空飄落。
秋水寒看看潺潺流血的傷口,又看向一臉冷漠的文星辰,咬着銀牙道:「你要弒師?」
「弒師?」文星辰小手朝鎮魔古碑一拍,先將暴躁不安的蒼龍壓住。
而後她把玩着手中的刀,很是傲嬌的笑了:「寒煙山多年前逐出師門的廢物,也能做我師父?」
「你不是從仙法世界穿越過來的強者,我才是。」
看看遠處的陳昊天,又看看鎮魔古碑,文星辰得意洋洋。
「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你將鎮魔古碑從仙法世界帶過來的時候,便有人盯上了。」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不僅盯上了鎮魔古碑,還盯上了陳昊天。」
秋水寒手持幽冥劍,任憑右臂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冷聲道:「原來如此,安排得夠周密,你藏得夠深。」
「藏得不深也不行。」文星辰一聲長嘆,「不僅我們盯着鎮魔古碑,仙法世界很多大能也盯着鎮魔古碑。」
「你來自仙法世界,應該明白那個世界比這個世界大不知多少,真真高手雲集。」
「若讓他們攙和一腳,哪有我們的事兒?」
秋水寒深吸一口長氣,眸中儘是怒火:「鎮魔古碑背後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文星辰撇撇小嘴,甩了下長發:「你不配知道。」
秋水寒持劍的手在顫抖:「我平時對你也算不錯,做明白鬼的資格都沒有?」
扭頭看着光禿禿的四下,再想想秋水寒這些日子的表現,文星辰聳聳肩膀,言語間略有些無奈。
「我也想讓你做個明白鬼,問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怎麼告訴你?」
秋水寒冷哼一聲:「如此說來,你也不過走狗一條!」
文星辰面色一寒:「莫要說的那麼難聽,仙法世界,大能的走狗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秋水寒看向文星辰,無比惋惜的道:「論心智,你不比其他人差,論天賦,你也算奇才。」
「若能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定能成就一個未來。」
「可惜,你偏偏要成為他人鷹犬,以後你定然會後悔。」
文星辰當即叱道:「閉嘴!」
「鷹犬又怎樣,至少我能接觸到你接觸不到的人,到達你到不了的境界。」
「至少我知道在仙法世界也有許多未解之謎。」
「至少我知道鎮魔古碑中蘊含的心法到底是什麼!」
秋水寒抬眼看向文星辰:「鎮魔古碑中蘊含的心法是什麼?」
文星辰俏面再沒了憤慨,傲嬌又一次寫在臉上。
她手腕微微轉動,靛色光華化成道道絲線將鎮魔古碑中的蒼龍死死纏繞。
「沒控制蒼龍的手法,就敢覬覦鎮魔古碑,秋水寒,你的膽子太大,就不怕蒼龍飛天,讓你魂飛魄散嗎?」
文星辰蘭花指斜向上輕輕一抖。
鎮魔古碑中的蒼龍發出一聲哀嚎,躲在鎮魔古碑一角哀嚎。
秋水寒抖抖手裏的幽冥劍,寒聲問道:「一個人,若連想法都沒有,如何創造奇蹟?」
「或許在你看來,我做的是無用功,於我來說,卻意義非凡。」
「至少我為了夢想做了諸多努力。」
「再退一步,若沒我,鎮魔古碑你能找到?」
文星辰斟酌着秋水寒的話,點點頭道:「你確是我遇到過的天資卓絕的女子,遺憾的是.....」
文星辰這般說着,按着鎮魔古碑的小手微微用力。
晶瑩剔透的碑體旋即皴裂,化成碎片紛紛落地。
先前蜷縮掙扎的蒼龍,已變成黝黑的薄片。
白色字體在黝黑的薄片上閃閃發光。
「遺憾的是,你撞上了我,撞上了這個局。」
文星辰將薄片拿在手中端詳一番。
「上古魔典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我也不過將上古魔典帶回仙法世界的人,至於修行,沒那奢望。」
文星辰抬眼看向秋水寒,嘴角掛着不屑:「我都不行,你更不行。」
秋水寒恍然大悟:「原來鎮魔古碑是這麼玩的。」
文星辰黛眉一挑,笑得優雅至極:「千萬別告訴我,剛才我的手法你看懂了。」
陳昊天終於恢復了些許意識,左手拄着寒芒站了起來。
看看一臉自得的文星辰,又瞟了眼滿面都是貪婪的秋水寒,沖文星辰道:「文小姐,將上古魔典交給秋水寒吧。」
交給秋水寒?文星辰黛眉一凝:「憑什麼?」
「你這麼聰明的人,到了這步還不明白?」
陳昊天嘆了口氣,不忍看向文星辰,畢竟在她未恢復記憶之前,兩人間構建了良好的友誼。
「陳昊天,你的意思莫不是說,她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文星辰緊緊握着手中的短刀,開始緊張了。
陳昊天輕輕點頭:「他不僅看穿了你的身份,剛才我那一刀就是跟她學的。」
那空前絕後的一招是秋水寒創製出來的?文星辰瞪大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不可能,憑藉秋水寒的造詣,怎麼能領悟空間規則?」
秋水寒樂了:「先前我還認為你是蓋世奇才,未曾想關鍵時刻如此不開竅。」
「荒原一戰,王少少能逼得你使出絕招,我秋水寒憑什麼不能領悟空間規則?」
「最後這個局,你敗在哪裏,知道嗎?」
文星辰嬌軀顫抖着,從牙縫擠出兩個字:「自大!」
「沒錯,你將自己看得太重了,也可能是情勢發展太快,你還沒從仙法世界強者的慣性思維走出。」
秋水寒將幽冥劍緩緩抬起,面無表情的道:「什麼時候都能輕敵,最後一戰,定要打起精神。」
「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你犯了錯。」
「關鍵時刻犯錯的後果,你心知肚明。」
文星辰低頭看着腳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秋水寒不顧肩膀上的傷口,將仙力凝聚在幽冥劍上,仿若從天而降無法抗拒的神靈。
「上古魔典丟過來,我給你一個尊嚴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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