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下一站,我等你
陳昊天被秦如煙噎得吐血,吶吶言道:「秦小姐,我什麼時候以神自居了?」
「難道不是?」秦如煙躍上軍用直升機,還不忘冷嘲熱諷。
「玩了命打造隱秘新世界,心裏裝的滿滿都是蒼生。」
「拼到這個境界,還不是以神自居?」
陳昊天有些不淡定了。
「都說多少遍了,我心裏裝的不是蒼生。」
「這麼做是任性,我看着不爽,就要推倒重來。」
秦如煙尋了個位置坐好,環抱着雙手,朝後一靠。
「這個世界的隱秘世界都看着不爽,到了仙法世界豈不是更不爽?」
「難不成你要將仙法世界推倒重建?」
「若最終能活着進入仙法世界,我會的!」
陳昊天翻了個白眼,又補充一句,「有能耐就任性。」
出乎陳昊天的意料,剛剛還冷嘲熱諷的秦如煙這會兒出奇的沉默。
陳昊天有些不適應,偷偷瞟了眼秦如煙。
「你看我做什麼?」
秦如煙黛眉一挑。
「呃,我以為你會挖苦我幾句。」
陳昊天撓撓頭。
「挖苦你?」秦如煙不屑的笑笑,「我有那麼無聊嗎?」
有時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無聊。陳昊天心裏嘀咕一句,再不發一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雪也漸漸小了下來。
幽州秦王陵一側,一名身着紅色毛呢大衣的女子坐在石凳上發呆。
在這裏,她親手殺死了那個叫做周九九的姑娘。
隨後,她以周九九的身份接近王少少,便有了下面的故事。
荒原之戰,對她心理造成的衝擊是巨大的。
她萬萬沒想到王少少實力如此之強,更沒想到文星辰變態至此。
若文星辰最後一刀不是衝着王少少而去,自己能否躲得過去?
沒有答案。
因為迄今為止,她還沒有跟人光明正大對決過。
她一直在學習,一直在等待,等着某個時刻到來,一飛沖天。
此次荒原之戰,她不僅要研究文星辰的刀術,更重要的是研究馬晴空。
最後揮向陳昊天那一刀很漂亮,就像暗夜中驟然生出的一道光。
最令鄒九洲震撼的,是陳昊天手裏的寒芒。
那真是一柄無上仙器,不僅能順着魂魄找到自己,更重要的是,還有救主功效。
「蒼天啊,你真是不公,為什麼那麼多好東西都給了仙法世界?」
鄒九洲滿臉都是埋怨。
「陳昊天,你何德何能?為什麼好東西都被你獨佔了?」
「二十多歲啊,走到今天這步,二十歲的我,又在哪裏?」
不過隨後,她的思緒又一次飄到了別處,眼前不由得浮起昔日的種種。
鄒九洲不願承認這幾天是幸福的,可她還是體會到了什麼是幸福。
甚至一直冰冷的心間,感到了溫暖。
怎麼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但效果不大。
鄒九洲站在風雪中,粉拳緊握,仰天嘶吼。
她的聲音尖銳中帶着不忿,也帶着些許淒涼。
遺憾的是,在這世間,有幾人能聽懂她的嘶吼?
許久許久之後,她重新坐了下來,手中緊緊握着那柄用千人魂魄煉製的刀,眼神死灰一片。
多年前的某一天,她就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為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就這般過一輩子。
悲哀的是,她清楚,那個男人不過將她當成工具,緬懷過去的工具。
最最悲哀的是,對於這一切,她一清二楚。
或許是她鬧出的動靜太大,手持電筒的保安戰戰兢兢出現在不遠處。
風雪夜,秦王陵,紅衣女,嘶吼聲。
種種詞彙組合在一起,那叫毛骨悚然。
保安能在這時趕過來,已經非常敬業了。
「幹什麼的?」保安裝着膽子大聲問道。
鄒九洲扭頭看向保安,面無表情的回道:「殺人的!」
保安尚未明白過來,長刀已然刺穿他的胸膛。
鄒九洲抽出千魂刀,沖保安邪魅一笑。
「你運氣不好。」
風雪中,保安沉沉倒下。
鄒九洲還刀入鞘。
手腕微轉,用沾着血的長刀在牆壁上寫下「內江」兩個大字。
然後她走到攝像頭跟前,抬頭笑道:「陳昊天,下一站,我等你!」
內江國家安全局,會議室。
陳昊天聽着賈仁義的匯報,面色非常陰沉。
末了,陳昊天點燃一根香煙,對賈仁義道:「撤了吧?」
撤了吧?賈仁義蹙着眉頭,不明白陳昊天什麼意思。
秦如煙瞥了眼賈仁義,端起茶杯抿了口香茗,難得耐心的解釋。
「從現在開始,針對鄒九洲的調查告一段落。」
「種種跡象表明,你們參與進來意義不大。」
「暫且不說查了這些天還查不到任何蹤跡,即便查到了又怎樣?」
「尊者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了的,相反他們要想找隱秘聯盟的麻煩,也防不住。」
「秦王陵,死去的那名保安便是明證!」
賈仁義想到幽州國安系統提供的視頻資料,他雙拳緊握。
鄒九洲在幽州用自己的實力證明隱秘聯盟在尊者面前,作為着實不大。
甚至在內江,明明已經找到鄒九洲的蹤跡,可跟着跟着,人就丟了。
見他這幅模樣,陳昊天輕輕言道:「讓你們卷進這場漩渦,本身就是錯誤。」
「我們必須承認,隱秘聯盟暫時不具備對抗尊者的實力。」
陳昊天話鋒一轉,斬釘截鐵的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我明白了。」
賈仁義深深看向陳昊天,鏗鏘有力的道:「我會抓住機會衝擊仙級高階巔峰,隱秘聯盟需要仙級高階巔峰高手。」
「隱秘聯盟不僅需要仙級高階巔峰高手,更需要防範頂級高手作亂的措施。」
賈仁義聳聳肩膀,爽朗的笑笑:「我只需要潛心提升實力,措施之類,不是我考慮的範疇。」
「當然我也考慮不了那麼多,我不是你,我是賈仁義。」
陳昊天拍拍賈仁義的肩膀,眸中滿滿都是誇讚:「你已經很好了。」
「我也認為已經很好了,跟你和如煙相比,差距還是很大!」
賈仁義沖陳昊天深深鞠躬:「保重!」
「最近辛苦了。」陳昊天沖賈仁義回禮。
會議室的房門輕輕關上。
陳昊天沖捧着茶杯的秦如煙道:「不出去走走?」
秦如煙將茶杯放下,眸中略有驚訝。
「這個節骨眼兒,你有遊玩的興致?」
閒着沒事的時候我都沒遊玩的興致,如此緊張的時刻有遊玩的興致?
陳昊天耷拉着老臉,悶聲悶氣的道:「我不是照顧你嘛。」
「你還真要照顧我。」
秦如煙陰陽怪氣的道:「我實力比起鄒九洲那些尊者強多了。」
「跟他們那樣玩,你招呼得過來?」
「幸虧咱們是一個戰壕里的,否則我哭死都沒眼淚。」
陳昊天看看窗外的冰雨,向秦如煙徵詢意見。
「聽說內江的牌坊很有名,去那裏?」
秦如煙對陳昊天的表現很滿意。
「知道內江有牌坊,看來你功課做的很足啊。」
「呃,反正一直都被鄒九洲牽着鼻子走,她不發招,咱們按兵不動。」
「與其坐在這裏東想西猜,真不如去轉悠轉悠。」
走到這步,陳昊天也無可奈何。
原本以為荒原之戰後便掌控主動權,哪想鄒九洲不像先前那麼玩了。
直接告訴陳昊天,姐就在內江,放馬過來。
更讓陳昊天無比鬱悶的是,攝像頭捕捉到了鄒九洲的容貌。
隱秘聯盟呢,也以鄒九洲的相貌特徵進行鎖定。
反正什麼高科技的玩意兒都用上了,結果鎖着鎖着,人沒了。
有些事,真真細思極恐。
鄒九洲安安分分還好,若一門心思跟隱秘聯盟對着幹,鬼都知道最終是誰吃虧。
幽州是飛雪,內江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天地間都瀰漫着潮濕的味道。
秦如煙撐着粉紅色的油紙傘,朝停車場走。
進了轎車,陳昊天試探着問:「真去牌坊那裏?」
秦如煙看看外面的雨,淡淡回道:「去那裏你能坐得住嗎?你知道什麼是牌坊嗎?」
陳昊天嘴角肌肉一陣抽搐:「我不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跟你去不去,沒關聯吧?」
「這時出去就是為了散心,你老臉拉得老長,會影響我的心情。」
秦如煙瞟了眼陳昊天,乾脆利落的道:「牌坊不去看了,歷史也不長,不如去古鎮轉悠轉悠。」
陳昊天將導航設定好,發動了轎車。
內江的冬季並不嚴寒,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至於秦如煙嘴裏的古鎮,也着實很有風味。
遺憾的是,跟許多景點一樣,這裏充斥了太過濃郁的商業色彩。
將轎車停好,秦如煙撐着油紙傘,踩着瀝青石鋪就的小道,很是悠閒的朝前走。
右手側是小河,左手邊是古色古香的建築,遠處是不高卻秀麗的小山丘。
風景如畫!
內江古鎮着實是忙碌的都市人群休閒放鬆的好地方。
走到一座小橋下,秦如煙扭頭對陳昊天道:「今天住在這裏吧?」
「聽你的,我無所謂。」
陳昊天看着撐着雨傘東看西看的人群,不明白他們在看什麼。
秦如煙將陳昊天上下打量一遍,嘴角掛着淡淡的譏諷。
「覺得無趣?」
「呃......」陳昊天老臉先是一紅,繼而落落大方的回答,「不是無趣,是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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