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摳到石三雲這份兒上,絕對是神仙,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陳昊天都不信。
到了奔馳車跟前,陳昊天轉身對石三雲笑道:「別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我,這車勞資不要,到了鬧市區,鑰匙丟車下,讓你兄弟去開就成了。」
「爺爺,您是好人吶。」石三雲周身好像有了氣力,跟陳昊天揮手作別,蒼白的臉色因為驚喜已經有點兒紅了。
陳昊天那邊一走,石三雲就扯着嗓子罵身邊的小弟:「愣着幹嘛,跟上去啊!車子是幫會的財產,丟了你賠?」
小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溜煙去了。
石三雲找了紗布給自己包紮好,跑到車子跟前,一踩油門,心急火燎的消失在深沉的夜色。
康州,某處別墅。
石三雲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你也夠能耐的,紅黑會!是康江第一大地下勢力,被人欺負到家門口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是男人嗎?」身着黑色職業裝的嫵媚美女冷哼一聲,將杯里的茶水毫不客氣潑了石三雲一臉,「當時就不該把紅黑會交給你打理。」
石三雲耷拉着腦袋,小心翼翼的道:「張姐,他身手太好了,眨眼間就幹掉了老七,如果跟他硬拼,可能會損失更多的兄弟,算算喪葬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喪葬費?」美女微微翹起嘴角,不屑的看了眼石三雲,「就這群廢物還要喪葬費?你給我記住,從現在開始幫會的喪葬費減半,聽清楚了嗎?」
喪葬費減半?這樣還有兄弟為了幫會拼嗎?石三雲一愣,呆呆的看向美女,最後咬緊牙關,顫聲道:「清楚了。」
「清楚了就滾!」美女揮揮玉手,淡淡言道。
石三雲坐在原地沒動。他猶豫要不要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如果不是刀駕到脖子上,這把老大交椅,他是如何都不會坐的,這兩年他屁股都磨破了。張姐好像瘋了,以殺雞取卵的方式榨取着幫會的一切,為了錢,不知多少兄弟被處理了!死去的都是當年跟着他打拼的兄弟!曾幾何時,石三雲也有熱血,想過要反抗,可是......這簡直是以卵擊石啊,為了一家老小,他一忍再忍,漸漸的,身上的熱血已經變成冰凌子了。
今天的事兒,又給他哇涼哇涼的小心臟潑了盆冰水。
勞資充其量就是個傀儡,還他媽是最苦逼的傀儡!不僅整天擔驚受怕完不成任務,還要竭力做好兄弟們的思想工作。剛剛被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訛詐的八百萬,不是幫會的財產,是他這些年辛辛苦苦的積蓄!原本還打算拿來養老,現在能餬口就不錯了,如果以後還在這行當混,再招惹一個類似的傢伙,估計西北風都喝不着。
「張姐,你看我胳膊也廢了,文化程度也不高,管理能力也有限,要不您再物色一個老大?這樣也能給紅黑會帶來些新氣象。我用性命擔保,一定順利完成交接工作,讓兄弟們服他。」石三雲鼓足勇氣,將心裏的話吐了出來。
張姐抬抬眉毛,沖旁邊一名西裝男點了點頭。
噌!
西洋刀已然架在石三雲的脖頸上。
「張姐,您......」寒氣從腳底板向上冒,石三雲低眼看了看架在脖頸上的西洋刀,渾身直哆嗦。
這個戴墨鏡的日本男人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柄西洋刀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腦袋。
「你知道我叫張麗媛,對我的一切可謂了如指掌。」張麗媛細細修剪修長的指甲,意味深長的看了石三雲一眼,「如果到外面亂說怎麼辦?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讓人知道我殺了那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把我淹死。」
「張姐,你知道的,我的嘴巴一向很嚴。」黃豆大的汗珠從石三雲額頭滾滾而下。
「能保守秘密的都是死人,這幾年,你還不了解我的性格?」張麗媛嫵媚的笑笑,翹起蘭花指,捏起一枚紅提,很優雅的塞進猩紅的櫻桃小嘴,冷聲道,「要麼老老實實幹下去,要麼就死!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張姐,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竭心盡力,繼續為您效力。」石三雲咽了口唾沫,慌慌張張的回道。
張麗媛小手一擺。
噌!
西洋刀乾脆利落的入鞘,戴墨鏡的西裝男退了下去。
「石三雲,今天那些錢,是你用私房錢墊付的吧?」張麗媛笑着問。
石三雲又點點頭。
「這幾年你用心做事,我是看在眼裏的,這樣吧,從幫會賬戶支出五百萬算賠償你的損失。」張麗媛頓了下,接着道,「處理好那些兄弟的後事,在我這邊沒調查清楚之前,如果再碰到他,千萬不要招惹,記住了嗎?」
「謝謝張姐,我記住了。」石三雲站起身,自始至終都沒敢擦臉上的茶水,要走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兄弟們的喪葬費真減半?」
「你說呢?」張雨晴反問。
「我知道了。」石三雲捂着還在流血的傷口,神色慌張的疾步走出別墅。
「武田三藏,去查查石三雲說的這個傢伙,記住,沒有把握之前不准輕舉妄動,我們現在所有的工作核心是錢,不停的圈錢。」張麗媛沉着臉,咬着銀牙道。
武田三藏點點頭,用生硬的大華語道:「張小姐,如果有把握是不是就地斬殺?」
張麗媛微微一笑,深深看向武田三藏,搖搖頭道:「你就是沒你哥聰明。」
武田三藏臉色一變,低着頭退了下去。
陳昊天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想到紅黑會和石三雲,還是有些忍俊不禁,尼瑪太逗比了,世上真有如此摳唆的人。
他這邊剛洗完澡,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林小妞啊林小妞,你就不能消停點?都那麼晚了,還不睡?陳昊天悶悶不樂的開了門。
「給你買了套衣服。」林雨慕將紙袋遞給陳昊天,揉了揉額頭,顯然忙碌了一天,很是疲累。
「你剛回來?」話出口陳昊天就發現自己說的是廢話,尼瑪,穿着職業裝呢,肯定是才回來。
「恩,沒打擾你休息吧?」林雨慕剛開門見陳昊天臉色有些不耐,清聲問道。
「沒有,我也剛回來沒多久。」陳昊天有點不好意思,推開門道,「進來坐坐?」
林雨慕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一下,進了房間後對陳昊天道:「你到衛生間先試試,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明天上午我去換。」
陳昊天哦了一身,笑道:「林總,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就什麼都別說。」林雨慕冷着臉,道,「快去。」
不冷着臉你會死啊!陳昊天到衛生間打開紙袋一看,尼瑪,連襯衫和領帶都買了,林小妞這是要幹嘛?
還別說,陳昊天這套西裝穿上還真有派頭,當然他納悶的是,林雨慕對自己的尺寸怎麼拿捏的那麼准?從衛生間走了出去,林雨慕將陳昊天上下打量了下,道:「明天就穿這身西裝。」
「林總,明天是不是有什麼活動?」陳昊天看看林雨慕的面色,小聲道。
「有。」林雨慕言簡意賅,站起來就朝外面走。
「林總,你不怕我關鍵時刻掉鏈子?」陳昊天撓撓頭,有點為難的道,「其實應酬方面的事兒,我真不擅長。」
潛在意思是說,如果可以缺席,您還是讓我在房間呆着吧,勞資是宅男百分百。
林雨慕轉身,靜靜看向陳昊天,道:「不擅長也得擅長,以後這樣的場合總要經歷,現在不趁機打磨,怎麼辦?」
我靠,要不是你硬把我拽過來,勞資跟應酬絕緣,陳昊天忿忿然,想到林雨慕百忙之中還不忘給自己買衣服,他很有良心的選擇保持沉默。
林雨慕見陳昊天沒吭聲,眼神柔和下來,道:「你別怪我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兒,作為男人,該出頭的時候你必須出頭,其實你外在條件也不是太差,整天吊兒郎當,又不修邊幅,很容易讓人看輕,對於你建立威信非常不利。」
「林總,我信奉的原則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陳昊天呵呵一笑,話語已經非常柔婉了,他的原話是,勞資就這樣,關你屁事?至於威信,呃,還是算了吧,好不容易過過平靜的日子,陳昊天可不想自個兒給自個兒找麻煩。
林雨慕搖搖頭,很認真的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人其實一生都活在各種各樣的評價之中,想擺脫種種關係很難很難,既然不能改變,就要學會適應,人,有的時候,沒有太多選擇。」
「林總,你也知道我讀書少沒文化,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陳昊天撓撓頭,笑得很尷尬。
「你不是不懂,是不想聽。」林雨慕輕輕嘆了口氣,面對陳昊天,她總有一種無力感,「早些休息吧,明天一起吃早餐。」
「好的,林總。」陳昊天見林雨慕步伐有些沉重,道,「你也別想得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世上沒有邁步過去的檻兒。」
說的倒好聽,你不知道我今天碰了多少壁!林雨慕擺擺手,拿出房卡,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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