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種煎熬!
儘管羅士信、平陽對裴青衣、侯傑的能力深信不疑,到了這最為關鍵的時候,還是會為他們感到擔憂,無心睡眠。
兩人對坐在一起注意着屋外的景象,有的沒的一起閒聊着。
這一直等到天明時分,羅士信突地往屋外瞧去,裴青衣、侯傑並肩而來,兩人的臉上皆有些許的疲態。
「辛苦了!」羅士信、平陽不約而同的迎了上去,讓他們坐下歇息。
裴青衣大口的喝了碗水道:「差點栽了!還好有侯前輩照應。前輩這沖天猴的名號,今天青衣算是見識到了。」
侯傑搖頭道:「我潛入過不少地方,王侯府邸不少,今日卻也險些在這裏栽跟頭。這當塗糧庫的守衛比王侯府邸強上不止一個檔次,都快比得上皇宮大院了。」
羅士信、平陽互望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驚愕,以及小小的興奮。
平陽道:「慢慢說,將你們遇到的情況,詳細的說出來。」
侯傑文化不高,不擅於組織語言,也就示意裴青衣來說。
裴青衣也不退讓,將夜裏遇到的情況一一細說。
原來當塗城的糧倉位於當塗城西南,共有三座巨型的糧庫,呈現品字形分別相互形成犄角。整個城西南那一塊地方禁止任何百姓出入,甚至立下了告示,膽敢進入糧庫範圍着,守兵可以先斬後奏。
原本每隔糧庫有一千兵卒鎮守,但因目前一號糧庫已經吃空,千名兵卒改守為三號糧庫。
羅士信追問道:「那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三號糧庫?」
裴青衣頷首道:「最西南角的三號糧庫的糧草近乎滿的,二號糧庫已經吃掉了一半糧食。」她覺得說不詳細,找來了紙筆,將糧庫的形狀大致畫了下來。
看着糧庫的分佈圖,羅士信、平陽都皺起了眉頭。
平陽問道:「我手上有八十二號人,你們有沒有辦法讓八十二號人都帶入糧庫。」
「不可能!」
「這做不到的!」
侯傑、裴青衣幾乎在同一時間回答了裴青衣的話。
裴青衣接着道:「我詳細的留意過了。糧庫很大,但他們的巡邏的護衛更多,足足有三百餘人,分為幾匹,來回輪流不間斷的巡邏。我與侯前輩費了好大得勁力才潛入其中。在糧庫里有二十餘人睡在隱蔽的角落,我們潛進去以後,險些讓他們發現。還好前輩經驗豐富。在瞬間竄上了屋樑,學了老鼠叫,應付了過去。內外防守之嚴密,實在讓我們不得不步步謹慎,小心翼翼。只是兩座糧庫,我們幾乎花費了整夜的時間。帶一兩人進去也是勉強,更別說帶足八十餘人。」
「而且就算帶進去也沒用!」侯傑接話道:「對面人多是一點,還有在糧庫的後方我發現了三百多個木桶,木桶里都裝滿了水,用蓋子蓋着。做足了滅火的準備,只要火勢一起,他們立刻能夠用木桶里的水滅火。就算八十餘人潛伏了進去,抱着必死的念頭,放了火也很快被撲滅,根本划不來。」
羅士信、平陽反覆問了幾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讓他們下去休息了。
兩人相互坐着面面相覷,你眼望我眼,一時間均沒有說話。
好半響羅士信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平陽搖了搖頭道:「無計可施。」
羅士信苦笑道:「我也一樣,人少太少根本不足以。撼動對方,差距太大,便是智取也是無力。唯一知道的就算對方很重視糧食,從側邊可以看出輔公祏缺糧,對於糧食視若珍寶,不敢存有任何大意。」
平陽慎重道:「你說的不錯,大唐並未在江南建造大型糧倉。每年生產的糧食都會通過水路運往洛陽長安屯放。糧草是他們的最大弱點,想要破局,必需從糧草下手。只是……」她嘆道:「他們守護的真心嚴密,實在難以攻破。」
平陽性格剛強。在無計可施的時候不會露出這種小女兒姿態。就如當初在關中,就算九死一生,她依然以最佳的鬥志,面對一切難題,勇敢的克服戰勝。但是在羅士信面前,她卻不自然的流露出這種表情,因為在她的心中潛意識裏羅士信是一個值得她依靠依賴的人物。
平陽終究是個女人,沒有的依靠,她挑着大梁,干出了讓人咋舌的成就,這有了依靠,也不免小退了一步,感受讓人依靠的感覺。
羅士信不知平陽的心裏,但他就是個倔脾氣,越不可能的事情他便越要嘗試,一個人逼退十萬大軍的事情他都幹過,還有什麼做不到的,當下高聲道:「在嚴密的堡壘也有破綻,在強的人也有弱點。我就不信區區燒個糧草就能難倒我羅士信。殿下不用嘆氣,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想出個法子來。」
平陽見羅士信如此鼓勵,也是錯愕,措手不及,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先前的態度,這一回想,登時暗呸了自己一口,展顏笑道:「那我們就比一比,看看誰先想出破敵之法。」
平陽這回神過來,立刻就恢復了那個自信果敢,不輸鬚眉的女中豪傑。
羅士信見平陽瞬間就來了精神,也豪氣干雲的道:「比就比,公主殿下雖是女中豪傑,但想要勝我羅士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平陽跟着笑道:「大將軍智勇雙全不假,想要贏我平陽,也不容易。」
兩人相互一激勵,鬥志登時突破極限。
他們彼此約戰,先後睡覺去了。
唯有養精蓄銳,有個清醒的腦子,才能想出妙計。
翌日一早,羅士信躺在床上琢磨着破敵之法。雖說有信心,但是計策終究不是說來就來的,尤其是當前的局面如此的惡劣。他們人手是莫大的硬傷,一個打十個與十個打一百人,依照數學計算來說是一樣的,但實際上天差地別。
他們只有就是不到的人,要在三千兵卒的眼皮子底下燒他們的糧草,真的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情,很有挑戰性。
「咄咄咄!」
清脆的敲門聲傳來,打算了羅士信的思路。
「進來,門沒鎖!」羅士信應了一句,起身坐了起來。
房門打開,唐球兒大大的腦袋伸進了屋子,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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