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唱歌大多都是採用吟唱的方式,以詩歌的內容,配合音律有感情的吟誦,遠不及後世用詞華麗,突出感情,簡單易懂。
平陽公主、裴青衣都有一些音樂功底,前者是世家大族出身,或多或少都有涉獵,後者因師傅紅拂女之故,也習得了一身歌舞,都能感受到羅士信這首《藏龍臥虎》的內涵。
不過前者是看意義,後者是看門道。
平陽公主暗忖:「好一個一腔血註解千秋史書……好一個降大任,苦心志,勞筋骨……好一個擔道義,著文章,展抱負……這羅士信抱負不小,有勇有謀,還豪氣不阿,與原來真是判若兩人。」
裴青衣也在一旁想着:「這首歌豪氣干雲,與劍舞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不知能不能融入進來。」遂然道:「公主,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的劍舞缺少一股可以震撼人心的力量,我現在知道是什麼了。歌聲,就是類似於羅將軍這種可以融入舞蹈的歌聲。」
原來再過不久就是李淵的壽誕,平陽準備了一套劍舞祝壽。平陽非尋常女子,她準備的歌舞自是與眾不同,以戰鼓為樂,軍陣為形,輔以殺伐凌厲的劍舞,是一套大型的武舞,以顯李唐尚武之風。
裴青衣便是平陽公主請來的劍舞教頭,負責劍舞的全部事宜,聽得羅士信這首高歌,立刻心有所感。
平陽公主有些遲疑,在這個時代唱歌不比琴棋書畫,琴棋書畫是雅士,而唱歌卻向來屬於伶人,地位相當低下,猶豫了會兒道:「這事再看吧!」
裴青衣也清楚其中關鍵,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羅士信渾然不覺隔壁二女的糾結,對於古代輕視唱歌這點他也知道一二,本人是全不在意。唱歌是他的愛好之一,想唱就唱,管他人怎麼說。不服氣,動手唄,看誰打的過誰。
羅士信見鄭麗琬雙眼冒着小星星,自尊心大感滿足,也任由丫頭在一旁觀看,定了定神,繼續展開了對於武道的思考。
為什麼一首歌會引發武功的共鳴誘出武者之心?總不至於以後打架都要唱歌吧,那就太蛋疼了。
誘出武者之心的應該不是歌,而是歌帶來的感覺,那種目空一切的豪氣,出現在精神上的東西。
武功是技術技巧,武者之心是心靈的升華,兩者合一即是心技一體,心不滯於一處,卻將一切細微的變化都容納於心,做到了似看非看,綜觀全局。
想通了此節,羅士信大為激動,深深呼吸,整個心靈變得空明剔透,再無半點雜念。
似看非看,綜觀全局。
演武場中任何景物的顏色都那麼鮮活,那麼有層次感,放佛開了上帝視角一樣,每一片樹葉隨風擺動的軌跡竟然都在她的眼中清清楚楚地呈現。「鏘」銀槍斜斜刺出,轉變成一條曼妙的弧線向前刺出七尺後停止,一片飄落的葉子正穩穩噹噹的停在槍尖上。
收槍將槍尖上的葉子取下來觀看,薄薄的樹葉並沒有槍孔,小小的槍孔存在於樹葉中間的那條筋上。
那如電如光的一槍,準確無比的刺入了樹葉筋。
「有時間,再去找秦大哥練練!」羅士信看着樹葉,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他相信下次面對秦瓊,他再也不會出現那有力量無處使的感覺了。
依仗全新的體會,羅士信再度揮槍舞動,招是一樣的招,力量亦是一樣的力量,可這一次氣勢截然不同。
「怎麼樣?」羅士信感覺極佳,忍不住問了在一旁觀看的鄭麗琬。
鄭麗琬歪着腦袋想了想,道:「這槍就跟活的一樣,看我的眼睛都跟不過來!」
羅士信的變化就算是鄭麗琬這個外行人都看出來了,用最明了的方式表達了出來:因為心技一體招式與長槍有了心靈的輔助,就如活的一樣,無法預料神出鬼沒。
羅士信道:「小丫頭眼神不錯。我原來的槍法是死的,少了靈魂,現在我的槍活過來了。」
「那是!」鄭麗琬驕傲的仰着頭,「也不看看我是誰,鄭麗琬耶,怎麼會錯……不對,什么小丫頭,我才不是小丫頭。」她突然反應過來,憤怒的張牙舞爪,像只小母獅,撲上前去。
「哈!吃飯吃飯!」羅士信輕鬆的閃開,大笑的走進了一旁的沖涼房。
鄭麗琬憤憤的嘟囔道:「哪裏小了,人家明明都可以嫁人了。」
羅士信早餐在小母獅的怒視下渡過。
用過早餐,羅士信趕往右驍衛任職,先暫代右驍衛大將軍處理些瑣事後,便達校場訓練兵卒。
時近日中,校場外的護衛兵突然來報:太子求見。
羅士信抹了一把汗水,讓莫虎兒繼續帶隊訓練,向營外走去。
溫文爾雅的李建成在營外悠然而立,右驍衛的一些得到消息的官僚在一旁焦急的等着。
見羅士信出來,長史胡永道:「太子殿下來了,將軍的部下也不通融一下,讓太子在烈日下等着,成何體統。」
羅士信瞄了一眼,理都沒理他,一個也不知那裏冒出來的書生,混上了長史的位子,本事沒有,馬屁倒是在行,軍營重地,太子又如何,未得允許,不讓進便是不讓進。
他直接抱拳道:「見過太子殿下,軍令如山,望太子見諒……請進!」
李建成一笑,邊走邊道:「無妨,孤略曉兵事,曉得此理。胡長史也是好心,將軍也莫介意。孤今日來也無要事,只是處理好公務,隨意走走。偶然來到右驍衛官邸附近,想起了將軍便來看看。當初右驍衛將軍、大將軍兩職空閒,使得右驍衛運轉不順,孤王覺得羅將軍身經百戰有能力擔當大任,便與父皇提議將將軍調入右驍衛,特來看看情況。之前了解了一下,效果讓孤自豪,孤沒有看錯將軍。」
羅士信暗嘆:李建成這番話說的是漂亮之極,既贊了他,又讓他知道他能進入十二衛全賴他的舉薦。
「太子謬讚了,末將只不過是選擇了無為自治而已。」
李建成笑道:「那麼他們也是無為?」他手指着校場上熱火朝天的兵卒,眼中閃着讚許與熱切。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羅士信接管右驍衛軍不足十日,兵卒總體素質提升有限,但是氣氛卻天差地別。
一個擁有火樣熱情的軍隊,絕對不可能是一支弱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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