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臉看見蕭越,惡狠狠道:「說!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蕭越自然不會承認,反而喝道,「上午你把我一頓拳打腳踢,不但不道歉賠償,居然還過來踢壞我家大門!這次新賬老賬一起算!」
「兔崽子!放了火還不承認!」麻臉更加怒不可遏,舉着火把就衝上前來。他已知蕭越是個賣油的傻蛋,對於再一次暴打蕭越,他是信心十足。
士別大半日當刮目相待,現在的蕭越已經不是吳下阿蒙,蕭越在後世跟當過特種兵的表哥學過兩年格鬥術,就算來到明朝這麼多年,恢復了記憶的他擊敗那麻臉惡棍根本不在話下。
那麻臉剛衝進屋子就覺腦袋上被人狠狠走揍了一拳,緊接着胸口又被飛踹一腳,就連站在一邊的二牛都沒看清,那麻臉已經四仰八叉的倒在了門檻上,木頭做的門檻非常堅硬,痛得那麻臉慘呼一聲。
馬車着火,勺園的那些護院家丁自然有責,他們聽了麻臉的話,也認為是蕭越和二牛乾的。
看到麻臉被踹了出來,護院家丁中領頭的那個登時怒了:「放火燒人家馬車,竟然還敢傷人!」
「這廝強闖民宅,被打成這樣也是活該!」蕭越笑了笑,「至於你們說什麼放火,我一概不知。你們把他拖走,早點回去吧。」
「這不是傻蛋麼?」其中一個護院家丁認出蕭越,雖然他覺得蕭越和以往有些不同,但仍說道:「還有另外一個呢?出來說話。」
『另外一個』指的自然是二牛。
二牛走到門口道:「各位,今日之事全是誤會,一場誤會而已。還有沒有事了?沒有的話,我要睡覺去了。」
那認出蕭越的家丁道:「到底是不是誤會我管不着,你們隨我們去一趟勺園,不然我們也不好向勺園主事交差。」
蕭越道:「要是我們不去勺園呢?」
領頭的那個威脅道,「那我們就只能請你們去了。」
『若是一對一的車輪戰,也沒把握他們逐個擊敗。但若對方一哄而上,兩個把我抱住,然後…對方還有人!必輸無疑啊!』戰場上,兩千軍隊能擊敗六千軍隊,但打架時三個壯漢絕對能擊敗任何一個江湖豪客。
蕭越略作考慮,道:「這半夜三更的,還真不讓人睡覺了。好吧,就隨你們去一趟那園子。」
……
勺園依舊燈火通明,但歌舞已經散場。園子內一間雅致房間裏,靜靜的坐着一名美麗的女子,這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生得粉面桃花,明珠生暈,彎彎的柳葉眉間隱然還有一股書卷的氣息。如果蕭越這時也在房內,一定能認出她就是下午在滮湖畫舫唱歌的女子。
這女子姓柳名是,字如是,以字行,人稱柳如是,亦稱河東君。
當初,吳江盛澤有一歸家院,院中有個叫徐拂的名姬。徐拂有個買來的小婢,名叫楊愛。
崇禎四年,十四歲的楊愛被當過首輔的周道登買去,很快成了周道登的小妾。周道登自比蘇東坡,給楊愛取名朝雲。
崇禎五年,復社黨魁張溥慕名來到歸家院,卻不料徐拂已經於前一日嫁人,歸家院只剩下周道登歸天后被周府趕出來的楊朝雲。
能被張溥帶走是楊朝雲的幸運,從此她跟着草衣道人王修微拜訪江南名流,並先後與松江才子宋轅文、陳子龍相戀……
崇禎九年,楊朝雲已叫柳如是,艷名滿江南。
嘉定有一位程老畫家對柳如是非常愛慕,他不顧自己年逾古稀,依然對柳如是展開愛情攻勢。面對柳如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老畫家覺得自己光有才不行,還得要有財。為了抱得美人歸,他便向大財主謝三賓借錢。
程老畫家萬料不到,謝三賓不但不借錢給他,反而也加入了追求柳如是的隊伍當中。經過數月不懈追求,謝三賓與柳如是已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不過,謝三賓沒能心想事成,因為就在去年,柳如是在去杭州拜訪草衣道人的時候,結識了超級大財主汪然明,兩人關係很快升溫,今年半年多前,還一起去遊覽了黃山。
柳如是支着香腮,不知在想着什麼,從外面進來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這女子年紀不大,倒也嬌俏可愛,只聽她笑道:「小姐,謝三賓的馬車讓人燒了。」
近一年來,謝三賓對柳如是採取圍追堵截般的騷擾,聽得謝三賓的馬車被燒了?柳如是笑道:「燒的好,我們明日就離開此地,看他還能怎麼糾纏不清。」
「嗯,小姐說的是。」
柳如是道:「雪兒,你可知是誰燒了謝三賓的馬車?」
「不太清楚,聽別人說謝三賓的趕車僕人阿狗在早上打了一個叫蕭越的傻蛋,這火可能是蕭越放的。此時護院家丁已去捉拿他了。」
柳如是眉頭一皺,道:「雪兒,你再去外面打聽。」
「是。」
……
蕭越、二牛、麻臉、六個家丁,一行九人來到大門口,早有看門之人向勺園主事稟告。
不一會兒,勺園門口處就出現幾名男子。
只見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怒氣沖沖道:「燒了老夫的馬車的刁民到了沒有?」說話這人自然是那謝大官人,此人名叫謝三賓,年紀接近五十。
「小的們已經把人帶來了。」領頭的那名護院又道,「大官人,再有就是…阿狗兄弟被打傷了。」
謝三賓怒道:「狗子被打傷了?大膽刁民竟還敢行兇傷人!」
上午挨打時蕭越根本沒有看見對方,所以他確認道:「喂,你就是那姓謝的?」
「哼!」謝三賓用鼻孔回答了一下。
「姓謝的,你說我們行兇傷人,這話就難聽了。」蕭越笑了笑,指着麻臉阿狗道,「事實上是這廝半夜強闖民宅行兇,而我只不過是實行正當防衛罷了!」
「哼!什么正當防衛?真是刁民一個!」謝三賓又對他身邊一人說道,「湯主事,那人縱火燒勺園,你說是不是這樣?」
明明是燒了他的馬車,卻要攀扯成縱火燒園子,看來謝三賓這廝非常狡猾。
「謝大官人言之有理,他們確實是有縱火燒勺園的嫌疑。」那湯主事和謝三賓是一路的,自然隨聲附和。
勺園門口這時也已來了更多的名士、小廝、丫鬟,這些看熱鬧的多數是一副『事不關己看好戲』的樣子,也有的還推波助瀾的起鬨:
「縱火燒園,那可是大罪啊!」
「湯主事,應該把這兩人扭送官府,只要一頓棍棒,不怕他們不如實招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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