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
凌嵐從門上那個小窗伸出手,姐弟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凌哲,你手上有血?」凌嵐感覺弟弟手心濕滑黏膩,嚇了一跳。
「受了點小傷,沒大礙。大伙兒都來了,現在就把你救出去!」凌哲說。
隔離病房的門是鋼製,白歌趴在鎖孔上研究了一會兒說:「這鎖很複雜,我來看看能不能打開……估計成功幾率不大。」
她直起身,摸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張磁卡。
在警校的時候,她了解過一些竊賊入室的手段。有的人用一根鐵絲或者一張塑料片就能開門,工具很簡單,手段很高明。
她雖然沒有實踐過,但總得試一試。
白歌還在琢磨着該怎麼刷卡,忽聽易辰說:「不用這麼麻煩。」
他展開拳頭,指甲伸長數倍,手上冒着熱氣。
「你……」白歌話還沒說出口,易辰已用力在門板上一戳,使勁一撕,嗤喇開了個大口子!
這是最直接最暴力的方法!
臥槽!太叼了!
朱由正站在易辰身側,看得最清楚。
他想起一個多月前,他跟易辰剛認識,兩人躲進銀行的金庫,外面爬行者咣咣撞門,差不多也是這種厲害程度。當時的易辰,竟然厲害了那麼多!
經過處理,門上的洞已能容一人通過。凌嵐小心翼翼的鑽了出來。
「姐,你沒事吧?」凌哲緊張兮兮的問。
「我沒事,就是這幾天出不去憋得慌,在這兒浪費生命。真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我還以為得等個三五天呢。」凌嵐感慨。
她面容有點憔悴,不過精神尚佳。沒了眼鏡,她少了幾分知性,多了幾分隨和。
「誰把你關在裏面的?」易辰問。
凌嵐一面給弟弟處理槍傷,一面回答:「歐陽宏。我跟蹤他撞破了未來集團的秘密,才被關在這裏。」
「果然是他幹的。」易辰陰下臉。
「敢這麼對我老姐?讓我逮住那小子,一定敲碎他的腦袋!」凌哲咬牙切齒的記下了「歐陽宏」這個名字。
凌嵐瞪了他一眼:「你能保證自己毫髮無傷就不錯了,別說些混賬話。要對付他,你姐一個人就行。」
大家還以為凌嵐是勸弟弟不要再為這事糾纏下去,沒想到她記下仇要自己報。
他們姐弟倆說話的功夫,白歌注意到易辰手臂上的花紋已經消退,不過他的指甲上有斑斑血跡,應該是剛才破門所致。
「你的手……疼嗎?」白歌問。
「還好吧。」易辰這麼說倒不是耍帥,而是陳述事實。
指甲淤血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傷了。他估計,沒有人會知道被刺穿心臟,打破腦殼是什麼感覺。
白歌點點頭,建議大家儘快離開這裏。報警系統響過,安保增援應該還會到場。凌嵐這幾天被困在這裏具體什麼情況,邊走邊說。
易辰與梁冰走安全通道,白歌帶着其他人搭乘電梯,很快大家在樓下匯合。
白歌先前就考慮到加入凌嵐、易辰後小隊的人數,這次開過來的是一輛商務車。大夥一一就座,倒也不擁擠。
待一切就緒,白歌見到未來醫藥電子大門正在徐徐關閉。
想攔住我們?
白歌冷靜的踩下油門。商務車馬力十足,朝着門口衝去!
「要撞上了!」朱由正尖叫。
大家明顯感覺車身貼着門邊而過,發出刺耳乾澀的聲響。若他們能看到車外的光景,估計會被擦出的那道絢麗火花而驚倒。
「好險……」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連開車一向瘋狂的凌哲也不例外。他以前一直充當主宰一切的駕駛員,還真沒從旁觀者的角度去感受過這種程度的刺激。
「我們現在去哪兒?」白歌問。
「去找歐陽宏,我知道他住在哪裏。」凌嵐一副要跟他好好算賬的樣子。
「可以,有很多事也要跟他問清楚。」易辰說。
白歌剛剛駛上大路,從後視鏡看到有幾輛黑色轎車逐漸接近,速度不慢,似乎是沖他們來的。
「我們被盯上了?」易辰也有所察覺。
「真麻煩。」白歌嘖了一聲,猛打方向盤拐進一條小街。
大家只覺得車要飛起來了,慌忙抓住安全帶,給自己繫上。
易辰吞下暈車藥,還不忘了跟凌哲打趣:「你碰上對手了吧?」
「這哪裏是對手?絕對是老師啊!剛才她用這種車開出個漂移來,技術不是蓋的……」凌哲對白歌的車技讚不絕口。
能不能甩掉後面那些車就看白歌的了,其他人也幫不上什麼忙。
好在以前凌哲開車也是天天玩命,大家對這個節奏適應得很快,甚至還能抽空聊上幾句。
「易辰,剛才那個未來醫藥大樓上還有一個隔離區,那兒關着的都是感染者和喪屍的樣本。」凌嵐說。
「還有別的感染者?」白歌第一次聽說,有點吃驚。她這一分神,車顛簸得更厲害了。
「你專注開你的車。」易辰無奈道。
他倒是不怕翻車出事故的,不過其他人的身子骨可受不住。
白歌只好壓住心頭好奇,不再發問。
「你說撞破的未來集團的秘密,就是這個吧?」易辰問。他在那個大樓兩次療養,分別住過幾天,居然沒感應到異常。
或許是歐陽醫生做過什麼手腳,再加上他自身狀態不佳,一直都沒發現問題。
「嗯。被控制的感染者大概有五六個人,我對他們的能力不是很清楚,他們的資料都在歐陽宏手裏。」凌嵐繼續說。
感染者既不是喪屍,又不是普通人,他們是活在邊緣的個體。歐陽宏是個什麼樣的人,易辰心裏大概有數,那些人在他手上,估計好過不到哪裏去。
他一瞬間有種想回頭把那些感染者解救出來的衝動,但很快冷靜下來。
說到底,他與他們並無干係,這衝動只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今天他闖進內城,跟大家救出被困的凌嵐,已足以讓未來集團注目。不過,還都是針對個人的行為。
若再挑戰他們的底線和秘密,解放其他感染者,這無異於公然宣戰,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難以想像。
如果只有他自己,無論對錯,做什麼都可以隨性。
但現在,他身邊還有那麼多朋友,內城還有他的家人,不能因此而把他們統統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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