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光從空氣中划過,光痕周遭如漏電的電線一般噼里啪啦的閃着火光。緊接着光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撐開一般向兩邊擴散成為一個黑洞。不多久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在其中。
洞閉。
剛剛憑空出現的少年面對一個巨大的石門,而門的上方氣派的用毛筆書寫着四個大字——薛岳學院。
不用多想這個少年必然就是才成為能力者的「天才」——凌惑。
凌惑顫顫巍巍地來到了校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之前聽阿爾法說自己從與他相遇到受傷後醒來已經過了四天。也就是說學院二等能力者通緝自己也至少有三天了。這麼長的時間裏肯定全校都知道了這件事。要是自己現在就這麼冒失的進去,會不會立馬就被拿下......到時自己該怎麼解釋。一個凡人階級的廢物突然能力覺醒,爽虐學院金字塔上層的二等能力者?
鬼信,別人或許更願意相信闖濤吊打自己的事跡。
凌惑口中的闖濤便是之前一直欺負自己的罪魁禍首。他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背景但他天賦異稟。明明只比凌惑大兩歲卻早已是學院頂尖的存在。但是他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瞧不起比他低的能力者所以凌惑也就一直是他的眼中釘。
一個凡人能進入薛岳學院這種高等學府着實讓他這個一直努力的人充滿了不爽。所以處處都跟凌惑作對也想盡辦法的讓他出醜。
但凌惑由於自己本身實力的缺乏所以一直對他都是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可哪想到當闖濤以學院最年輕的身份跨入二等能力者之後一切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只是想讓凌惑出醜的他開始變本加厲逐漸轉為人格上的侮辱,實力出眾的他受到了所有上層能力者的照顧,就連一等能力者的領袖菲利也對他照顧如同對待弟弟一般。
這一次,當闖濤將黑玄土當着眾人的面塞進自己嘴裏的時候,當自己看到劉悅那同情的眼神時自己早已感覺不到那土惡臭所帶來的苦澀,只有那心如刀絞的痛苦和人格遭受打壓的苦楚,但想到他與闖濤的差距時,心中的憤怒卻逐漸轉化成了理解。畢竟兩個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待遇上有差距也算是正常的吧。
凌惑搖搖頭拍了拍臉暗示自己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瑣事,這種屈辱自己已經體會了很久,不說妥協也多少有些習慣了,這次貝塔能為自己出一次氣自己已經非常滿足了。
想到這,凌惑邁開腿向大門內跨了進去。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那懲罰自己也甘願承受!
走在院內放眼望去一個人都沒有,這都快趕上左大陸的晚上了。
凌惑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半年一次的考核又要臨近了的場景,現在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處於閉關在房間內準備的狀態,自然也就見不到人。
「又到這個時候了嘛。」
每次考核前的一個月所有人都像約好了一樣集體閉關,明明前一天還熱鬧非凡的場所第二天就門可羅雀了。
「阿惑!」
一個熟悉而又嬌弱的聲音突然從凌惑的身後傳來,一個身着淡紫色長裙的妙齡少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女孩臉上帶着甜美的微笑皮膚好似吹彈可破一襲烏黑的長髮披肩加上她清澈透亮的水潤雙眸簡直就是一副活脫脫的可愛公主形象。
但凌惑卻見怪不怪地一臉無聊地看着她。
「哦,小悅啊。你不好好準備考核出來亂溜達什麼。」
面前的這個女孩就是凌惑的青梅竹馬劉悅,也就是這個學院的院長劉薛岳的孫女。這丫頭打小就跟凌惑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玩伴。小時候劉悅還是一副假小子的樣貌語氣也是粗理粗氣的,哪曾料到現在居然會長成一個大家閨秀。
「阿惑你還說我,你這幾天到底幹嘛去了!爺爺都急的找你好久了,我也去了你家好幾次都沒有人應答。」
劉悅一臉嗔怪的看着凌惑,打小兩人關係就非常要好,即使後來凌惑自己要求獨立,出去住的時候劉悅也沒有阻攔反而是幫他向家裏解釋。這一點凌惑心裏自是清楚。
「當然是逃命啦。你難道不知道我被通緝着在!」
凌惑當然不會跟她說自己遇到了阿爾法的事情,想必說了她也不會相信,就她那小榆木腦袋能理解這些高深的事情嗎?還不如直接拿現成的理由搪塞過去。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你闖大禍了嗎?菲利學姐這幾天一直都在向爺爺要人,要不是爺爺一直幫你壓着,你早就被那些二等部的人請去喝茶了。」
薛岳學院是一所按等級劃分學區的學校,由於能力者等級的不同,每個能力者所呆的地方也不同。闖濤是傑出的二等能力者所以他也就屬於「二等部」。而眼前的劉悅雖然是女孩出身但繼承了劉薛岳傲人的血統,從小便在各種領域都展露頭角。別看跟凌惑差不了幾天卻早已是三等部的瑰寶。有着隨時都可以跨入二等能力者的實力。
這也便是之前凌惑被闖濤欺負時看到劉悅同情的神情時屈辱感的來源,從小一起玩大的二人,自己只能看着對方一點一點的飛的越來越高,獨留自己原地踏步。
當然學院是沒有「凡人部」的,因為每個人就算是以凡人的身份進入學院的學生都會在最初的三個月適應期成功跨入初等能力者的行列。只有凌惑這個例外,是靠着院長的幫助才能以凡人的身份一直混跡在校園當中。
雖然說凌惑完全可以靠着院長的名頭進入更高等級的學區進行學習,但凌惑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為什麼他可以在學校呆那麼久。大多數人都認為是劉悅的緣故從而受到了院長的特殊照顧。
而凌惑一個人所呆的地方都被別人戲稱為「幼兒部」。凌惑一直知道別人是帶着有色眼鏡看自己的但他卻一直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因為即使自己再介意,作為學院底層的廢物也沒人會來照顧自己的感情。
「阿惑,你現在快趁着大家都在準備考核的間隙趕緊去爺爺那裏求情,幫你去說服二等部的人不要來找你的麻煩。」
玩笑歸玩笑,嬉皮笑臉過後劉悅還是將凌惑的事情放在了首位,幫他出謀劃策。肯定是二等部的人弄錯了,阿惑怎麼可能會有能力傷到闖濤。
劉悅心中這麼想着但卻不能說出口,因為他怕自己的這個想法會傷到凌惑那脆弱的內心。
「可就是我乾的啊。」
凌惑當然知道劉悅是在關心自己,但自己怎麼可能跟她清楚什麼平行世界之類的話題。索性自己都包攬下來。
「你要再不正經我就不理你了!」
本來就嗔怪他的劉悅一聽凌惑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跟自己開玩笑立馬有些急的雙手插在細腰上對凌惑怒道。
不待凌惑回答,劉悅一把手就拽住凌惑的胳膊向院長室走去。
「哎,你幹嘛啊,這大庭廣眾的。」
凌惑見她有些發飆當然知道不能再鬧下去乖乖地跟着她,不過嘴上卻不願意服軟依舊不正經到。
凌惑推開厚重的門來到了院長室。按劉悅剛剛的話來看劉薛岳今天應該就在這裏,果然啊這個丫頭早就做好了功課就等着自己往坑裏跳了。
「爺爺!」
劉悅一進門看到坐在長桌前的老者便像小兔子般蹦躂蹦躂地跳了過去撲到在後者的懷裏。
「哎喲,我的乖孫女。你怎麼來了啊。」
原本一臉嚴肅的老者看到可愛的小丫頭立馬換了副面孔,蒼老卻不失血色的臉上被幸福的笑容填滿,皺紋堆成的褶子都快把五官給蓋住了。
「爺爺,我把阿惑帶來了。」
劉悅知道自己來是干正事的,也不耍脾氣趕緊指着門口的凌惑說道。
「哦?惑兒也來了?」
劉薛岳一聽凌惑也跟着丫頭一起來了眼中更是充滿了喜悅。自凌惑從劉家搬出去以後二者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更別說祖孫三人齊聚了。
「惑兒,來來來,讓爺爺看看是不是瘦了。這幾天你到哪去了。可讓我這個老頭子好找啊。」
劉薛岳起身迎着凌惑便走了過去比見到劉悅還要急切。
「爺爺,這幾天惑兒給你添麻煩了。」
凌惑到很冷靜地雙手抱拳身子微欠的向劉薛岳道歉到。
「惑兒,你怎麼還是這麼的客套,我說過你是我的孫子跟悅兒一樣都是我的孩子!」
劉薛岳眼見凌惑如此客氣的舉動讓他的內心着實有些低落,看來這孩子還是把自己當外人了。即使過了這麼久......
「爺爺,你快幫阿惑跟二等部的人說說,肯定是誤會了。阿惑怎麼可能會傷害別人!」
劉悅知道凌惑肯定不會主動跟劉薛岳提要求,便立即插嘴催促着劉薛岳。
「哦對對對,悅兒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馬上一等部的主席要過來正好我打算跟她商量這事。你倆都在正好來做證。」
「菲利學姐要來?」
劉悅一聽一等部的主席眼中立馬出現了崇敬的目光。
菲利這個名字在學校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小能力天賦便無人可及。出生便是初等能力者,進入學院便是以四等者的身份,短短五年內數次突破直接成為一等能力者,然後以一介女兒身征服了一等部所有的強者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頂端成為了一等部的領導者。這些數據在別人眼中簡直就是要用神話來形容,剛剛成年的她便成為了學院的最強者讓許多年長的一等者都自愧不如。如今二十出頭的她已經成為了整個學院舉足輕重的人物,怪不得這次爺爺要與她進行商討。不過麻煩的是菲利平常都將闖濤看作是學院未來的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更是將他當弟弟看待。這次闖濤重傷想要說服她恐怕還是有些難度。
「早就聽說凌惑跟您孫女有些關係看來真的是這樣。」
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從門口傳來。
「哦,來了嘛。坐吧。」
剛剛還一臉慈祥的劉薛岳看到菲利的到來立馬就回到了平時工作上的狀態板着臉,面無表情的給別人一種無比威嚴的強勢之感。
凌惑早已習慣了劉薛岳的這個模樣,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菲利的身上。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但她的名聲自己早就有所耳聞。
這個長相俊俏的女人給自己一種完全不同於劉悅的感覺。雖然都可以用漂亮來概括但她的漂亮是一種壓迫的氣勢舉止投足之間有一股女人才會有的英氣。
長髮披肩靈眸中透着一股征服的氣息,所到之處所有的事物都是為之臣服讓凌惑看到以後全身一陣顫抖。果然一等部由她指揮是有原因的。
「你就是凌惑?」
菲利找到一張沙發與劉薛岳坐下後美眸輕挑撇了一眼凌惑問道。
「是的,菲利學姐。」
「聽說你把二等部的闖濤給打傷了你可知罪?」
菲利毫不顧忌地當着劉薛岳的面用審問的語氣向凌惑了解情況。
「菲利同學,凌惑的問題還不能蓋棺定論,請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至少我還在這裏。」
坐在凌惑身旁的劉薛岳看着面前站着的孫子這麼被人對待心中頓時是一陣難受,但凌惑又不讓他對外公開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只好這樣幫他了。
「院長,闖濤被打傷肯定是凌惑所為,雖然不知道這小子耍了什麼手段。但一個二等能力者會為此說謊來誣陷一個連能力都沒有的人嗎?」
「菲利!凌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比誰都清楚!他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任何一個人!」
劉薛岳聽到菲利依舊對凌惑無端指責有些坐不住了,惑兒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怎麼可能去傷害別人。
「院長,我知道凌惑跟您孫女的關係非常要好,但這並不能成為您偏袒他歪曲事實的理由。跟闖濤一起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凌惑的面孔怎麼可能會弄錯。請您不要用您的仁慈寬容了一個沒娘樣的野種!」
長時間處在一等能力者之間的菲利下意識地說出了如此蔑視人格的話讓劉薛岳的怒火直接湧上心頭。
「你!!!」
劉薛岳一拍扶手就要站起來教訓這口無遮攔的丫頭,但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凌惑卻按住了他的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搖着頭制止了劉薛岳。
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兒,菲利雖然話說的難聽了點但並沒有說錯,沒有必要讓院長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野孩子毀了劉家的名聲。
「菲利學姐,我知道這當中存在一些誤會。雖然我沒有使用手段傷害闖濤,但既然沒有證據為我開脫那我也願意承擔部分責任。」
凌惑轉過頭來對菲利鄭重的回答道,雖然心中清楚不是自己所為但怎麼說這件事還是跟自己有着不少的關係。
「惑兒。」
原本按住劉薛岳的手突然被後者拉住了,他聽到凌惑剛剛的話心中一緊。難免有些感觸,可憐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要為別人考慮。
「院長爺爺,你不必因為小悅為我做到這個程度。有些事情需要我來承擔。」
凌惑帶着微笑輕輕地掙脫了劉薛岳蒼老的手,是啊,自己是個孤兒,是個野種,不能在平時享受到家人的溫暖。也不能在這時說出家人的身份。
「菲利學姐,有什麼是我能彌補的嗎?」
凌惑盡力的保持着禮貌徵詢着菲利的意見,畢竟自己做的事情該由自己來承擔。
「彌補?呵,你能彌補什麼?一個連最基本的能力都學不會的廢物敢跟我說彌補?你有什麼資格?」
「菲利!」
「菲利學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悅見到菲利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欺辱凌惑也是看不下去。原本對菲利如榜樣般的崇敬之情也在這期間逐漸崩塌。
「菲利學姐,阿惑雖然沒有得到能力,但他絕不是你嘴中所說的那個廢物。你的話太重了!」
「太重了?一個凡人有什麼資格受到尊重,尊重這種高貴的特權是建立在能力者之上的。」
見到凌惑阻止了劉薛岳,菲利的內心逐漸變得膨脹起來,毫不在意自己是當着院長的面在指責一個人,而且還用了最難聽的詞語。
「學姐,這是我的事情,請您不要這樣傷害小悅。拜託了。」
「嚯,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是你的事情。那也不是不給你機會。在我來之前闖濤也說了,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在一個月後的考核時,你當真眾人的面對他跪下道歉並且發誓再也不踏進學院半步,他便對你既往不咎原諒你這次的無禮。」
「放肆!」
還沒聽完菲利的話劉薛岳就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怒吼。這種事情連我這個院長都還沒開口你們就能決定?!
「第二個呢?」
凌惑淡定地詢問菲利示意她繼續說。
「第二個?就是要你在一個月後的考核當中進行考核對決,如果你輸了你能做到第一個要求一樣既往不咎。」
凌惑身後的劉薛岳聽完她如此無禮的要求氣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若不是凌惑一直阻攔着自己,恐怕劉薛岳早就要菲利為她今天的無知當場謝罪了。
「那要是我贏了呢?」
「贏?那當然是由你說了算了啊,不過你覺得這種事情可能嗎?」
菲利譏笑着看着凌惑,一個凡人階級的廢物敢在自己面前說贏這個字?笑話。
「那好啊,我選第二個。我選與闖濤一個月之後一決高下!就在考核決鬥的時候。」
凌惑用着堅定不移的眼神看着菲利說出了這個震驚所有人的決定。
「惑兒你再好好想想。別一時衝動。爺爺可以在其他方面幫你,不需要答應她這種要求。」
「爺爺,我作為一個凡人活着已經很久了,我想有一點不同。我不想一直在你們的保護下活着。我是個男人,我也有想要由自己支撐起的生活。我不想每天這樣忍氣吞聲看着別人的臉色活着。這樣真的好累。原諒我,原諒我這次的衝動。」
一直都以院長稱呼劉薛岳的凌惑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含着一股不屈的淚水向劉薛岳發出了真正來自心底的吶喊。
「學姐!請轉告闖濤,這一個月的約定,我凌惑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接下來了!!請他應戰吧!」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2s 4.00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