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匈奴人全線崩潰!
太行軍全力追殺!
但是,太行軍畢竟是遭到突然奇襲的一方,準備嚴重不足。當數以百計的匈奴騎手,倉皇的逃離戰場,四散奔逃之時,太行軍的追擊,就顯得極為乏力。
而張狂在與軍師程昱簡短商量之後,所下達的命令,也只是讓樂進帶領少數反應快捷,及時上了馬的騎兵,在匈奴人身後追殺五里便回。
在佈置好周圍的防禦軍事後,感覺到足夠安全的張狂,第一反應,便是覺察渾身上下都是腰酸背痛。回想起剛才的激戰中,自身所冒的風險,張狂依然後怕不已。如果情形再來一次,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依然能向剛才那樣,堅持死戰不退?
「這些該死的匈奴子,到底是從哪個窟窿里冒出來的?」
呂布身份特殊,在剛才又與太行軍並肩作戰,齊抗匈奴,是以太行軍諸將,對呂布的感官,也大有改善。其他人礙於上下尊卑,對這些突然出現的匈奴人,不好隨意開口。只有呂布,才方便問出這句話。
當然,呂布問了也是白問。因為,到目前為止,包括張狂在內,諸人對於夫羅所部的突襲,依然是一頭霧水。
不過,數目高達一千的突襲者,必然會留下大量的線索。也許太行軍沒辦法事先預料他們的來襲。可是事後要想調查出具體些的信息,倒也並不困難。
「抓到一個大頭目了!」
宋果粗豪的聲音,猛然響起。話說當初協助太行軍奇襲王庭的那一千多并州遊騎兵,如今依然呆在美稷的,不過只有半數。楊奉、韓暹、宋果三位最有威信的大首領中,如今也只留下一個對太行軍極為親近的宋果還在。
楊奉不說,對韓暹此人,張狂直覺的感到,必然與匈奴人的奇襲有關聯。不過,這種基於修煉《遁甲天書》而產生的個人感覺,張狂是不能將其當做理由,擺到明面上來說的。
「這個匈奴子,額認得。原來是羌渠手下的『大當戶』1,現在在於夫羅這個空頭『單于』手下,必然地位更高!」
宋果一把將手中拖着的匈奴俘虜,向張狂面前一摜,對張狂介紹道。
「沒錯,這是左大當戶。」
呂布提起這人的髮辮,看了一眼,確認道。
「呂赤那,你這個漢狗!」
匈奴大當戶雖然摔斷了一條腿,無法站立,可是他一看見呂布,依然憤恨的用手支起身體,恨恨的罵道。
「竟敢無禮!」
呂布面色一變,飛起一腳,將大當戶踢了一個跟斗。
「呂從事,何必與一介俘虜計較?」
張狂臉上笑了笑,對呂布說道。接着,他轉頭對大當戶說道:
「既然足下漢話說得不錯,那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了。我太行軍不惜甘冒奇險,奔襲千里,斬殺你主人的殺父仇人。說起來,你我兩家,應當是友非敵。可是你的主人,為何卻要突襲我軍呢?」
「是友非敵?」
大當戶倔強的支起身體,抬起頭來,佈滿絡腮鬍子的臉上,似笑非笑:
「豈不聞『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2?須卜與單于之爭,本是自家兄弟奪位,我大匈奴常見之事。何時輪得到你等漢人插手了?」
張狂冷笑:
「好一個『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你既然飽讀詩書,也應當知道,大漢,天之元子;匈奴,天之驕子3。如今你這個驕子家裏不寧,我大漢身為元子,當然要盡一盡兄長的責任,替你們管一管不聽話的孩子。」
大當戶冷笑連連,突然又長嘆一聲:
「也罷,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們漢人早就說過了,我卻與你爭辯什麼……」
不等張狂接口,大當戶昂起頭來,沉聲說道:
「你等必然是要問,我家單于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奇襲你部。給我上好酒好肉來,等我吃飽喝足了,一一說與你聽!」
雖然身為臣虜,這個大當戶的言談行為,卻讓張狂心中,暗暗升起不少好感。張狂悄悄運用《遁甲天書》人之卷的技法,查探了一下此人的敵意,對此人表現出來的行為,心中算是有了底。他對親衛一點頭,親衛立刻搬出剛才酒宴剩下的酒肉飲食,擺在大當戶面前。
「請……」
張狂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
酒肉擺在面前,大當戶毫不拘泥,兩腿張開,箕坐在案幾前,對旁邊的親衛大腿上一指:
「刀來!」
親衛看了一眼張狂,得到示意,這才接下貼身的拍髀短刀,遞給大當戶。大當戶用手理了理唇邊的鬍鬚,一手割肉,一手舉杯,大吃大喝,旁若無人。
一旁的太行軍將士為此人的豪氣所感染,盡皆默然。唯有呂布看見這番做派,低聲罵了一句:
「裝模作樣!」
吃喝了一通,大當戶將拍髀短刀丟在案几上,拍了拍有些鼓起的肚子,大聲道:
「吃飽了,喝足了,我這就把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這時,太陽已經西斜。親衛點起火把,照得大當戶的臉上忽明忽暗。張狂知道眼前之人,怕是已經心存死志,也就由得他去擺譜。
一切的起源,要從幾個月前說起。
當初的「左賢王」於夫羅,響應漢室徵兵的號召,帶領南匈奴部族挑選出來的兩千精銳騎士,前往北疆一帶,去平定漁陽張舉張純之亂。然而,突然在一夜之間,匈奴內部爆發政變,於夫羅之父,「羌渠單于」被殺,叛逆們又推舉「須卜骨都侯」繼任,自稱「單于」。
這個噩耗,直接導致了在前線奮戰的「匈奴義從」軍心大嘩。數以百計的匈奴人,從前線叛逃回自家部落,讓於夫羅的部下,完全失去了戰鬥意志。而於夫羅失去了自己的根基,自然如同喪家之犬,心裏惶惶不可終日。
遇到這種事情,統帥北疆平叛軍的漢軍主將,身為中郎將的孟益,不得不將軍中的匈奴人抽離出來,讓於夫羅統領,返回帝都雒陽暫時屯駐,等待漢家天子的發落。
於夫羅身為「左賢王」,按照匈奴慣例,是單于的第一繼承人。如今羌渠單于亡故,於夫羅自然就有理由自稱為單于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於夫羅到了雒陽,多次上表,請求漢室天子的正式冊封,都被漢室朝廷以「天子身體有恙」的理由,拖延過去。
沒有得到漢室天子的正式冊封,於夫羅的「單于」之位,就算不上名正言順。外加上「須卜骨都侯」被匈奴貴人擁立為「單于」,每過上一天,「須卜骨都侯」的地位就牢固了一點兒。面臨這等局面,於夫羅的日子,自然是極為難熬的。
為了擺脫困境,於夫羅在漢室朝廷中大肆活動,四處拜訪求助。不過,漢室的曖昧態度,讓朝中的重臣們對此事冷眼相待。於夫羅此次出戰,又不可能攜帶多少財貨,無法重金賄賂十常侍一夥,除了乾等以外,別無他法。
更何況,在大漢士人的眼中,已經被漢軍打斷了脊樑的南匈奴,不過是一條用來看門的狗。不管這隻狗是白皮還是黑皮,只要能幫助大漢隔離北邊的鮮卑人,就是好狗。至於單于是誰,屬於什麼人的血脈,那其實不是一個問題。
鑽營一番之後,一無所獲的於夫羅,也算是摸清了漢室目前的一些困難。
漢室精銳部隊,被西涼叛亂的羌人部落,牢牢的拖在西邊。原本可以調動的北疆邊軍,又必須用於平定張舉、張純的叛亂。目前的漢室,除了鎮守皇家宮室的南軍,已經沒有了可抽調的部隊。
但是,直接保衛天子的南軍,可能被抽調走嗎?
所以,北疆和西疆的叛亂不得平息,漢室就不可能有餘力發兵,為於夫羅復國。可問題是想要快速平定北疆和西疆的叛亂,漢室都不得不從南匈奴多次抽調兵力了。
如今本來被計算在平叛軍隊伍里的南匈奴騎士,突然從漢軍的戰鬥序列中消失,自然會影響北疆的平叛過程。這又反過來讓於夫羅的等待時間,越發的被拉長。
失望之極的於夫羅,只得掩留在漢地,每隔一段時間,便向漢室朝廷上一道表,請求朝廷出兵平定南匈奴之亂,以顯示自己的存在。
不過,大半個月之前,前任豫州刺史王允的突然來訪,卻給於夫羅的復國大計,帶來了新的希望。
從王允那裏,於夫羅得到一個消息:
一支叫做「太行軍」的漢軍,正準備突襲匈奴王庭。若是於夫羅利用好這個機會,說不定,就能夠乘機一舉克復王庭!
ps:1大當戶,匈奴官名,分左、右兩人。單于的重要輔臣,位在大都尉之下,其號世襲,各有分地。分別統軍,指揮作戰。為「萬騎長」之一。
2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出自《詩經·小雅·棠棣》。意思是兄弟們雖然在家裏爭吵,但能一致抵禦外人的欺侮。
3元子,驕子:「元子」是一般家庭的長子,在完備的宗法制下,則是嫡長子也就是世子。「驕子」,指為父母溺愛、放肆不受管束的兒子。
元子,驕子一說,出自《漢書》《匈奴傳》:單于遣使遺漢書云:「南有大漢,北有強胡。胡者,天之驕子也,不為小禮以自煩。」
張狂整句話語裏的意思,就是:我大漢是老天爺的嫡長子,你匈奴只是個受到寵愛的小兒子。小兒子出了事,嫡長子當然有權利來管一管。
又ps:於夫羅最出名的一件事情,便是搶了蔡文姬做老婆,生下了兩個兒子。他其中一個兒子的兒子,據說便是推翻西晉後第一個建立胡人政權的漢趙皇帝劉淵。如今於夫羅被幹掉了,各位書友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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