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看着複雜,頭腦簡單嗎?」我有些不高興,為什麼?因為我就不喜歡別人說我笨,是實實在在的那種笨。所以他這樣一說,我是不會承認的。
「不是。」他淡然地說,我心想着,哼,還有點聰明,知道我不高興了。「你是看着簡單,實際上也簡單的人。」他慢里斯條地說出了這句。
我的臉青了––白了––又轉紅了––就是說我,什麼事都放臉上去了,然後想法簡單是嗎?
他看我這樣止不住又是一笑。「這樣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我就喜歡這樣的。」
咳咳...我等會又要想歪了。
「你是叫我提防着秋蓮?」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是提防着所有人,但是現在所有都表明秋蓮不是有問題?
「不止,人心險惡,你不知道嗎?」
「嗯,也包括你。」我點了點頭,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他微愣了一下,笑了,卻是輕快地說道,「是的。」
「你就不能說明白點嗎?」我也有些惱了,拿着筷子就在飯碗裏戳啊戳的,半點胃口都沒有。
「有你這麼糟蹋飯的嗎?」他說的話像是指責我,但是語氣卻一點也不凶,反而是半笑的那種。
想想以前,我吃飯好像也沒這樣拿飯出氣過,自離開京城之後,這個性子好像越來越放開了。
我皺着眉頭,依舊幽怨地戳着。
「嗤,你怎麼也有耍性子的時候。」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怎麼覺着有些難受,是啊!我怎麼也耍起性子來了,既然決定一個人在外闖蕩,不是早應該學着堅韌,早應該遇到什麼事都淡然了嗎?
這樣一想,我停下了筷子,好好拿着吃起了飯來,只是這心裏卻是陰沉沉的,我還在想,這以後是不是會因此得憂鬱症呢?
「我沒別的意思,你別板着個臉啊!」他好像着急了,「你還是戳你的飯吧!」方逸雲最後無可奈何地說了句。
「我沒事,吃飯吧!」我自顧自夾了一些菜,卻是再沒有心情問他什麼了,「吃完我就先回去了。」
算了,有時候也覺得是累了,心累。連問個問題都累。
「多吃點肉。」他夾了塊肉給我,我卻是瞪了他一眼,死人,還真不打算對我說清楚。
吃完飯,在街上走了沒多久,就碰見了來找我的二蛋。正好,我就沒打算讓方逸雲送我。
路上二蛋就一直問我這一晚去哪了?然後問我剛才那個男的是誰,我只是回答他說,「回去再說吧。」
寨子裏大半的人都出去找我了,連阿大此時都還沒回來。只是我一回來卻又是被老太太叫了去。
「雖然你不是寨子的人,但是這麼些天,我們也待你不薄,你這樣動不動就玩失蹤,讓大半的人飯都沒吃好就去找你一個,你覺得好意思嗎?」老太太一出聲便是訓了我,說得我心裏酸酸的,我這是自己願意的嗎?而且,要不是瑤兒還在這,我就趁這個機會走了,還用跑回來看誰的臉色?「你怎麼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呢?」老太太氣急敗壞了,有些咬牙切齒。
我抿着嘴,想說卻是怎麼也張不開嘴。
「乾娘,這是蓮兒的錯,是蓮兒沒看好月兒。」胖妞在一旁勸着,卻是被我瞪了一眼。她這是在說謊...只是沒沒看好?然後我溜了是嗎?
「你不用替她說話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廉恥,一整夜待外面不回來。」老太太說着有些厭惡地看了我一眼。「我老婆子也不想管你的私事,但是,你別把整個寨子的人都給連累了。」
「既然這樣,幹嘛不讓我走?」我咬着牙,儘量讓自己不要想太多,但是視線還是漸漸模糊了。
「你以為老太婆我稀罕留着你。」老太太說的是一點情面都沒給我留,感覺自己的尊嚴就這麼被她踩在了腳底。
「那你讓我們走吧!」我冷冷地說,只是聲音里藏不住哽咽的聲音。
「你現在就可以走了,不會有誰攔着你的。」
「乾娘,要是名哥哥問起的話?」胖妞在一旁說着,仿佛這事與她沒半點關係,只是輕描淡寫地這麼一問。
「他是我十月懷胎生的,難道還能反了不成。」老太太被這麼一問,更氣了。
我沒興趣看她們在那說什麼,就像看戲一樣,有點可笑的戲。
我冷笑着,這就完了?從今以後我就自由了?
我回去,茫然地收拾着東西,麗姐卻來了,她看我這樣,便是攔下了我,又是一番勸。大概,她已經聽人說了我回來之後的事吧,所以一來就直接勸起了我。
「我的好嫂子...」她拉着我手上正疊着的衣服,「我娘那是一時糊塗,氣頭上說的氣話而已,你不要那麼認真。」
「沒事...」我緩緩咬出兩個字來。
「唉...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怎麼會說話,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要是我娘那邊讓你難受了,我給你道歉。」她說的極是誠懇,但是又怎麼樣呢?這裏註定不適合我,而且,有很多地方我還沒去過,我也想把離家之後當成是一場旅行。
「你不懂的...」我只能這樣說了,說再多又怎麼樣?一下子也解釋不了,而且她能了解嗎?
「你說我就懂了。」
我吐了一口氣,然後平靜地跟她說,「要是你真為我好,就讓我離開吧!」我淡淡一笑。「如果我留在這裏一點都不開心,那麼我留下來有什麼意思呢?」
「那我哥呢?」她呢喃着。
「你哥差嗎?」我反問她。
「不差啊!」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那你還怕找不到個好嫂子嗎?」
「但是...」她想了想,「但是你對我哥就沒什麼想法嗎?」
沒什麼想法嗎?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即使有什麼想法,這樣的情況,他娘都如此看我了,以後能走下去嗎?我冷笑...
「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還能有多少想法?」我對着她說,「而且,你娘是不喜歡我的,這個你也知道,何必讓你們左右為難。我也...不過是個外人而已。」後面的話我說得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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