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的過程是漫長的,找人也是,只是至少讓自己有事可做,不至於焦慮死。樹林裏一盞一盞的燈亮着,最後散開,只偶爾遠遠可以看見一個亮點。漫山遍野的叫喊聲,弱弱地傳了過來,我們是除了來的方向,其他方向都是分支去尋找的。
不知道找了多久,腳都走痛了,人也覺得累而且還困,只是心裏越來越恐懼,越來越焦急,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我們先休息一會吧。」允熙看我越走越慢,就提議着。
「嗯。」我也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點了點頭,然後隨意找了比較平的草地拿出手絹墊了下便坐下了。一直沒什麼用的手絹,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喝點水吧!」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了水袋來,而我,顯然是把這個給忘了。
「你喝吧!我不渴。」本來是不覺得渴的,他一問就感覺喉嚨好像有些干,只是習慣地就給推了。
「你們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允熙淡淡地問。
「這是他的意思。」我攤了攤腳用手去捶捶。「他說不知道會不會反覆,所以就先不跟別人說,連我本來他都沒打算說的。」
「意思是只有你們兩個知道?」他喝了一口水,然後合上了蓋子。
「嗯。」
「放心吧!如果皇兄恢復正常了,那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也許是還在找詩如吧!」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
「我就是怕他會不會突然又跟之前一樣了,那樣的話我怕他找不到路,要是遇到什麼人,被欺負怎麼辦。」我也希望他可能是找人找忘了時間。
「還能走嗎?」允熙站起來問我,其實他也很累了,之前為了找詩如,已經走了好多的路了,現在還要陪我來找周博淵。「能走的話我們繼續找吧!」
「嗯,可以。」他都走得動了,我好意思說走不動嗎?而且,我想快點找到周博淵,然後回家好好洗個澡,再美美睡一覺。現在困了還得硬撐着。
我們又找了好久,到後面煤油燈都快把油給燒沒了,還是沒見周博淵的影子。最後不得不先回去,回到府里洗個澡,然後精神了一點。黃子潘,於正洋跟楊磊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里,去叫些人來一起找。
「皇嫂,你就不要去了。」允熙看我還想再跟着他們去,便阻止了我。「要是皇兄找到了,看我沒照顧好你,我不得被削。」其實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故意這麼說的。
「我在這也是睡不着的。」我回答,這樣的情況我根本就無法入睡。
「睡不着躺會也好,我們這麼多人,夠把那塊地給翻過來了。」允熙的眼睛帶有些血絲,其實他也很累很困了,突然覺得對他們幾個有些過意不去。「放心吧!要是有消息,我第一個讓人來跟你說。」
「...」我沒有說話,在想着該不該聽他的。
「好了,就這樣吧。我等會讓於正洋去叫靈珊來陪你,你在這等我們吧!」說完便吩咐下人可以出發了。事情弄得這麼大,估計白天皇宮裏的主就都該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了,現在就盼着周博淵人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小郡主來的時候,我正在院子的石桌上趴着。貼着冰涼的石板,可以讓我感覺好一點,平靜一點。小郡主也陪着我坐了一會,然後就說些安慰的話。
「小玉姐,先去睡會吧!你這樣也無濟於事,不如好好睡一覺,等王爺回來才有精神去審問他。」
「嗯,我沒事。你先去睡吧!我困了會睡的。」
「那我陪你吧!」她也不多說什麼,然後就安靜地陪着我。到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趴着趴着竟然睡着了,醒來的時候人是在床上的。
「周博淵。」我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出去看看他回來了沒有。天已經亮得有些刺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
在走廊里碰到了剛好過來的小郡主。
「小玉姐。」她叫了我。
「珊兒,周博淵,不是,王爺,王爺回來了沒有?」我有些語無倫次。
「小玉姐,先吃點東西吧!」她不說反而勸我先吃些飯,只是我哪裏有胃口吃。
「允熙他們幾個呢?回來了沒?」我焦急得問,抓着她的手,就差搖她的肩膀了。
「都在客廳呢。」小郡主說完我便急匆匆跑去客廳。他們幾個人都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但是我掃了一圈下來,沒看見周博淵的人,仔細看每個人,都不是他的臉。
「沒找到嗎?」我低聲問,不敢問太大聲,怕聽到的回答不是我想聽的。
他們聽到聲音都睜開眼看向我,然後坐正了一點。這時允熙緩緩開口,「沒有。」聲音低沉,眼神有些黯淡無光。
聽到這個,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後僵硬着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沒事,你們辛苦了,都先回去休息吧!」笑着說完這句,我感覺我不想再說什麼話了,而且嘴巴就像粘了膠水,張不開。
「皇嫂,對不起。」允熙說着,聽到這話我卻是想哭了,好像這是多悲慘的事一樣。
「應該是我謝謝你們,好了,你們還沒吃飯吧?瞧我,差點讓你們空着肚子回去,我現在去準備。」
「不用麻煩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時我已經轉過身來了。我怕再說下去我真的會哭出來,所以我也不管他們的推辭,只想儘快離開他們的視線。
「肯定要的,跟我客氣什麼。」我最後有些沙啞地說完這句便走開了,跑去廚房讓下人做了些吃的,心下一直安慰着自己不要哭,周博淵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深深吐了口氣,然後洗把臉,差不多的時候,才幫忙端了菜去給他們。在他們面前,依舊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這頓飯吃得有些沉悶,似乎都沒什麼胃口,一大桌的菜,最後就像是沒吃一樣。然後他們就說飽了,吃不下了,後面我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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