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聖記 第五十一章 失眠之夜
readx; 爛桃山中多出一座庭院，有點類似於現代的學生公寓，院子內有四間房子，分給妖族十二人，每人間房子住三人。孔依依、夢夕雪和顧盼盼住一間，喜兒則帶着千青和冷凝天住另外一間。崑崙、雷虎和長恨天住一間，剩下的最後一間則安排玄天、破殺和蘇蚩住一起。
夜晚的爛桃山顯得格外的幽靜，往日的時候還有狼嚎猿啼，山間的蟲鳴個顯得整個山中冷清。院落內孔依依三人的房間，孔雀公主哭的梨花帶雨，止不住的眼淚往下流。夢夕雪和顧盼盼則在一旁安慰着傷心的公主。
「先生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我本以為人間的愛情都是美好幸福，想不到今日聽到的卻是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蛇妖與許仙兩人真心相愛，又如何礙着法海那老禿驢。我看是和尚看不過他的幸福，要生生拆散他們。」公主傷心地道。
夢夕雪將手中的絲絹遞送過去道：「我的好公主，一晚上您已經哭濕了八條手絹。要我看就是許仙肉眼凡胎聽信法海的讒言，才會導致白素貞水漫金山犯下天條。只怪白素貞一心要報恩，反倒遭人陷害用鎮雷峰塔。」
孔依依拉着夢夕雪的手道：「小雪，要不然我們偷偷去神州大地的杭州將西湖水吹乾，弄倒雷峰塔將白素貞救出來可好？」
夢夕雪和顧盼盼聽了孔雀公主的話嚇的是面無人色，兩人趕緊的阻止道：「公主，現如今的神州大地是那道佛相爭之地，我們妖界若是敢踏足半步必定會被道佛兩家追殺。」
孔依依止住眼淚道：「道佛兩家算什麼，我家老祖宗還是那佛教的佛母，任憑佛教誰敢放肆。」
「可是您尚未化形，在道佛兩家的眼中就是妖，三界有法，妖族不得踏足神州大地。您就別動這歪心思了。早些安息吧。」顧盼盼眼見夜色已深道。
孔雀公主也知道如果他們中的一人膽敢踏足神州，說不定就直接會引發人妖之間的戰爭，其實白素貞這樣的下場還算好的，或許是法海老和尚自知理虧，才沒有狠下殺手。遇上別的修道者保管令她魂飛魄散千年修為一朝散盡。
另一間女生宿舍內，喜兒失神地看着窗外漫天的繁星。
「喜兒姐姐還不睡覺嗎？」冷凝天有些詫異地問道。平日的喜兒也是個活蹦亂跳的性子，今晚出奇的安靜。
喜兒的紛擾的思緒被這一聲給喚回來，捋了捋頭髮道：「這就睡覺。」
三個女子躺在床上。喜兒有些失神地道：「先生說人妖不能相戀，這是天地間最大的孽緣。你們說先生這樣說的對嗎？」
冷凝天翻轉神過來道：「喜兒姐姐，我覺得先生的話有些自欺欺人。先生本來就愛着一位妖精呀。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我覺得他是在警示。」
「二位姐姐，你們就別多想了，我看那這肯定是先生拿來嚇唬咱們。」千青也加入了討論。
喜兒搖搖頭道：「我跟先生許久，他今日的神情與第一次來爛桃山的神情幾乎相差無幾，眼神中的憂傷總給人一種傷心的情緒。記得第一次銜桃給先生吃，嘴上說謝謝，說開心。可我覺得那時的他總藏着痛苦。從來本肯顯現在人前。今日他算是真情流露。」
房間裏面靜悄悄地，外面的蟲鳴聲不斷傳入閨房內。只聽得三人微微的喘氣聲。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將整個房間度微微照亮。
三人在床上轉輾反側地睡不着，今天水生講的故事很傷感，尤其是觸動妖族最薄弱的心。妖族不像神仙無欲無求，他們與凡人一樣知道愛憎。與凡人一樣嚮往熱鬧的紅塵。卻有一道天塹放在他們面前，人妖相戀必定觸犯天條，本就是孽緣更不容與天地間。
「唉。」冷凝天嘆息道：「不知道先生是與怎樣的一個女子發生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感人故事。我要是能遇上先生這樣的人就算為他死也是值得。」
「喜兒姐姐，你跟先生最久，也最了解先生的過去，跟我們說說先生的往事唄。」千青索性坐了起來，光着腳丫子無聊地踢着床沿。
喜兒轉身平躺着道：「先生很少提起他過去的事情。我也不甚了解他。先生很抗拒外界，從不流露自己內心的感情。我也只是從桃祖哪裏得知得知一二。」
能夠從桃祖哪裏聽到一絲消息都已經是莫大的淵源。更何況曾經服侍過桃祖的喜兒。
冷凝天蹭地站起來跑到喜兒的床前搖着喜兒的的手道：「好姐姐，你跟我說說桃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千青也湊過來道：「是呀，我也想知道桃祖是怎樣評論先生的。」
喜兒拗不過她們兩人便道：「我說可以，但是你們可不許瞎傳出去。」
兩女紛紛點頭道：「那是自然的。」
喜兒回憶起那天的情形，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當自己被桃樹老祖召喚過去時，鳳雛已經趾高氣揚地站在了一邊，鳳凰的威壓令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這是鳳凰統領天空的威嚴是她不容褻瀆。對鳳雛行過大理後戰戰兢兢地站立一旁。
桃樹老人道：「我有一樁事情要你們去辦？」
鳳雛十分溫順地道；「桃祖有事吩咐，侄女自然全力而為。」
老人搖搖頭示意鳳雛不用先表態。這間事情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是難。若是要鳳雛去辦，則是需要退卻鳳凰的尊嚴，當一隻銜桃的飛鳥，當一個使喚的丫頭來侍候一個凡人。鳳雛聽後自然是極不情願地走了。
鳳凰的高傲不容許，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老人轉向喜兒道：「他也是個可憐人，你可願意嗎？我跟你說一說他的往事吧。」
聽完水生的往事後，喜兒含着眼淚答應了桃樹的要求。化身一隻凡鳥為水生銜桃解渴結下一段因果。
千青驚訝地道：「這麼說來喜兒姐姐如今已經是先生的人了。恭喜恭喜呀。」
喜兒含羞帶臊地道：「瞎說什麼，我只是先生的一個丫鬟而已。」
冷凝天拉着喜兒的手道：「姐姐也是個願意吃苦的人，想來先生日後也不會虧待你。只不過你這樣對自己太過委屈了。」
喜兒搖搖頭道：「桃祖對我有救命之恩，報答恩情是我喜兒這一輩子的大事。」
三個女子躺在一張床上略有些擠，但三人還是睡在了一張床上。
男人的房間不比女子，自然是凌亂不堪。雷虎將衣服隨意丟棄道：「哥兒，你說先生所說的人妖不得相戀到底是怎麼回事？」
崑崙白了眼雷虎道：「你若是找個凡間的女子過來，保證不出一日便會令那凡間的女子爆體而亡。」
「啥？為啥呀，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雷虎撲過去地道。
崑崙一腳將雷虎踢開道：「你給老子離遠點。別想些齷齪下流的事情。」
長恨天擦拭手中的利刃道：「雷虎，你別瞎問了。有些事情我們確實做不得。知道的太多對自己就越不利，就會束縛自己的手腳。就像這柄劍一樣。要是不用擱置一旁它就會生鏽，然後被時間給湮沒。」
「你們這兩個混蛋，一個冷血無情，一個心中只有孔雀公主。好歹我也是。。。」雷虎剛要說出來，卻被崑崙和長恨天兩人的凌厲的眼神阻止。
「你的出生不能說，我們也不想知道。」崑崙沒好氣地道：「老祖宗說其他不用防備，只需要防備你就是。你與先生一般，不是我可以惹得起傢伙。」
長恨天也拿着手裏鋒利的寶劍道：「崑崙都不想惹，我就更惹不起。所以，你的身世就爛在你的肚子好了。」
雷虎摸了摸鼻子道：「我就這麼招你們嫌棄嗎？太不公平。」
崑崙躺在床上道：「早些安息吧，明日的功課更重。雷虎，我怕你的腦子不夠用。不要去想別的事情，先生的功課才是重中之重，戒尺的味道可不好受。」
隔壁的房間裏三人早就將耳朵塞上棉花，根本不敢聽見任何的聲音，雷虎的秘密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住。三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談論任何事情，默默地躺在各自的床上，雖然他們也出身高貴，但在崑崙和孔依依的眼中根本不算什麼。他們來自妖界的最底層若不是他們資質及其罕見，是桃樹老人親自點的名讓他們三人上的爛桃山。
來爛桃山的目的就是為了跟隨水生學習，他們不知道要學習什麼，改從何學起，但凡天才都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玄天等人身份沒有崑崙高貴，但自身資質卻可與崑崙比肩。
妖界，身份與實力並重，玄天的身份無法改變，只好從修為入手。有朝一日可以學成歸來取得上位妖族的親睞，改善自身血脈也也不是不可能。
今夜對於十二來說是一個無眠之夜，白天水生所講的故事告訴每一個人，人妖不得相戀。這是天道的命令，天地不容最是可悲。
清晨的時候，水生已經坐在了桃樹下面等候多時，姍姍來遲的十二人睡眼惺忪地過來給水生請安。
除了喜兒每人都被水生抽了一戒尺，道：「尊師重道在一言一行。今天令自己在這裏等候了半個時辰。該打。」
帶着火辣辣的疼痛，水生在木板上寫了三字經的四句話道：「昨天我們講人，今日便要講一講如何學，學之道貴在專一，貴在刻苦，貴在能持之以恆。人間好學者如過江之鯽不知凡幾，你也需要向人間多多學習。」
孔依依將火辣辣的手舉起來。
水生道：「孔依依站起來說話。」
「先生，您能跟我們將一下關於學的故事嗎？」孔依依道。
水生莞爾，看着眾人道：「你們是不是又想要聽故事了？」
十二人紛紛點頭。
「既然你們如此好學，我便多說些也無妨。」緊接着水生在木板上寫上：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神州大地，多少讀書人都聖賢書，成就多少英才之輩。如鑿壁偷光，懸樑刺股，囊螢映雪等等刻苦用心的人。你們都應當多多學習。」水生用心良苦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