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聖記 第三十一章 診病

    readx;    一輪明月徐徐從東方升起，精益剔透的明月仿佛是一個璀璨的明珠照亮了漆黑的深夜，星辰點點襯托着月之光華。月明星稀，雅雀南飛。山林間種種秘靜彰顯無疑，萬籟寂靜，林間少了夏夜中的吵鬧太過於安靜。仿佛是感知到有重要人的親臨山間，萬物寂靜以示尊敬。

    山間的小路水生走過了不下百餘次，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夠找到。夜間的爛桃山給人一種窒息的美，白天的爛桃山就像是一個窈窕淑女盡顯端莊淑儀，夜晚則像是一個放！盪不羈的狂野女子，萬物的本性彰顯無疑。路途中深林的伸出總有無數雙散發着濃烈殺意的眼睛盯着前行的兩人。

    好在祖師心境平常，慈悲為懷，只是散發出些許仙氣便迫使萬物退去。知深淺，懂進退的妖精紛紛退去。來的悄無聲息，走的無聲無息。

    水生驚嘆道：「想不到爛桃山如此兇險，我走了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心驚膽戰的結果。看似稀鬆平常的山路到了夜晚竟然有如此眾多的妖精把守。」

    菩提祖師道：「爛桃山萬妖匯聚便是拜你所賜。他們日後都是你的學生，桃樹老兒已經把話放出去了，你已經答應他教化妖族。如今你已經成為眾矢之的。」

    水生苦着臉道：「桃樹老人也太仗義，這等機密的事情也是可以隨便亂傳的嗎？」

    菩提祖師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都獲得了他的不傳之寶桃祖之劍。況且並不是所有的妖族都能夠入得了這爛桃山。我知道你心中擔心太過招搖天界會看不過去，派遣天兵天將圍剿爛桃山。這點你可以放心有老夫坐鎮方寸山就算給天界一百個膽也不敢染指方寸山半步。」

    說的霸氣側漏的菩提祖師將腳步放慢下來，兩人已經走到了桃樹下面。秘靜的山林間微風吹拂，皎潔的夜光散落大地萬籟寂靜。菩提祖師領着水生走到桃樹低下，直接走進了桃樹的內部。一道華光閃過，已經是另外一番天地。

    廣袤的大地，明媚的陽光，充盈的仙氣，璀璨的明珠，這是一方樂土。氤氳的仙氣不斷的涌動出來。蒼穹萬里無雲，一排大雁排成「人」字從天空中飛過，無數的奇花異草生長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一座恢宏的宮殿印入兩人的眼帘。金碧輝煌的城牆在陽光的反射下夭夭灼人。水晶瓦鋪就的屋頂盡顯奢華。遠遠望去城牆高越十餘丈。

    「『鳥宿池邊樹，僧推夜下門。』這大晚上你這老和尚不呆在自己的道觀里睡覺跑到我這窮鄉僻壤的爛桃山作甚？難道說是家裏沒水喝了不成？」不知何時桃樹老人已經從恢宏的宮殿中走出來道。

    看似十分遙遠的距離轉瞬即走到了迷糊的身前。

    縮地成寸！

    菩提祖師道：「少賣弄了，深夜造訪不得已。」指着迷糊道：「此子性命危在旦夕，非你我聯手不然天下無人可醫治。」

    桃樹老人道：「你這算是幫我積陰德嗎？我以為我十分黑心了，想不到你這做師傅的是直接將徒弟往火坑裏推。走吧，此地不是敘話的地方。」

    菩提祖師和桃樹老人並排而行，水生則弱弱地跟在身後不敢越雷池半步。桃樹老人推開大門，原本以為內部會佈置的奢華靡麗，卻令水生大跌眼鏡，看似宏偉的宮殿原來是幻想，踏過宮門之後方才是桃樹老人的最為實質的房子。

    純木質的房子透露出原汁原味的味道，佈局為一廳三室的。佈置的家具也簡單，看上去十分的古老，或者說是舊。但這些家具所用的木質確實外界修行之人垂涎三尺也得不到的好東西，比如說那稀鬆平常的凳子便是用萬年的朱血楠木製作而成，千年的朱血楠木已經是十分的稀有若是有一兩寸長的朱血楠木流落人間必定會引起不小的衝動。朱血楠木木質鮮紅內含霸道無比的火屬性的仙氣，普通的火焰根本無法將朱血楠木燃燒起來。

    只是菩提祖師眼高於頂自然不屑一顧，水生剛剛修行根本不知道這棟房子的內在價值。桃樹老人也沒有不是去特意的顯擺。

    水生剛做下去便覺得從屁股上傳來一股火辣辣的氣息，估計兩位長輩在身邊也只得忍住，默不作聲的聽着兩位前輩的敘話。

    桃樹老人給菩提祖師和水生道上一杯清澈的泉水道：「天下還能有你治不了的病？稀奇。」

    菩提祖師端起木質的杯子道：「你下次就不能換個瓷器的，老夫喝不慣你這原汁原味。你且仔細看看他，別自視甚高，有些彎彎繞繞你還是要小心些，我期初也以為無事了，想不到。。唉。你自己看吧。」菩提祖師有些愁眉苦臉，是很不情願的來這爛桃山，今日迫於無奈才屈身而來，不為別的，只為自己身邊這最後一位弟子。

    桃樹老人捋這花白的鬍子看着水生道：「別聽着老頭子嚇唬你，天下就沒有他能治的病，我不是恭維他，三界之內，三千世界唯有他逍遙自得不染因果。」

    菩提祖師道：「我不沾染因果，你卻是因果的根源。」

    「來來來，讓老頭子看看，莫要害怕，他這人胡謅的。便是有病也不用害怕，幾粒仙丹下去保證你長命百歲。」桃樹老人像是哄小孩子般的說着話兒。

    哭笑不得水生將手放在桌子上面。讓桃樹老人診斷。

    「不用，不用，我看你氣色紅潤，哪裏是要生病的節奏，分明是要走桃花運。」桃樹老人仔細端量着水生道。

    菩提祖師冷笑道：「你最好給他診診脈，我當初也是被虛妄的外表所迷惑，你送來的人參差點要了他的命。」

    聽完這話，見祖師神色莊重，幾千年的鄰居相處下來，兩人自知對方的秉性。

    這天底下要說最關係水生安危的話便是桃樹老人，被桃樹老人寄予厚望的水生不得有半點閃失，贈千年人參，迫使妖族承認水生為妖師，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族的復興，為了一個種族能夠得以延續下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神仙也不例外。若是凡人生病，看都不用看便知根源，凡人生病無非是軀體受損，仙人吹一口氣便可活死人肉白骨，其根本原因在於當初女媧造人，用世間泥土捏造成人，靠着一口仙氣活命，那時節的人應為有仙氣的存在獲得也很長，壽命長者三四百年比比皆是。而且身強體健極少生病。

    一代人一代人的繁衍下來，體內存留的仙氣越來越稀薄。人的壽命也越來越短，許多的人紛紛開始生病，為了能夠使得人類得意繁衍生息，神農嘗百草讀盡世間百草留下鴻篇巨著《神農本草經》。

    桃樹老人凝神靜氣的將手搭在水生的脈搏上，雙目微閉，定神觀心。過了一會道：「經脈沉着有力，柔和不失流暢，精氣神三者皆在。那有病入膏肓的跡象？莫不是你這臭和尚平白無故來戲弄我老人家不成？」

    菩提祖師拂塵一掃，將水生屁股底下的朱血楠木給撤去，換成一張普通的樹木的椅子，這剎那間的事情，換了座椅的水生還不知道，只是覺得屁股下面的一團熱氣消失不見。

    「在診。」菩提祖師道：「你哪椅子有活血通絡的作用，不適合他坐，在晚些血氣上涌你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哼。」桃樹老人冷一聲，剛要提起來的手又放了下來道：「我的醫術豈是這區區凡物能夠影響？也不看看老子從前的在三界的外號，聖手神醫豈是浪得虛名。莫要將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與我相提比倫理。自盤古開天以來，三界之內就沒有我治不了的病。你要多學着點。」說盡風涼話的老人繼續為水生診脈。

    菩提祖師也不與他計較這些，三人中水生的輩分最低，自然是不敢輕易張嘴，一個說自己有病，一個說自己沒病。兩位都眼高於頂的人，自然是誰也不服誰。心中知道自己又病，就算說出來也沒有用，非要桃樹老人親自診斷出來方可。

    左手輕柔的念着鬍鬚，臉色儘是洋洋自得的桃樹老人切者水生的寸關。忽然間，左手忽然用力生生的將一個白鬍鬚給扯斷，臉上自得的神情慢慢消失，逐漸被驚訝所取代，右手的力道也更加凝鍊。驚訝過後則是不可思議，又轉為無盡的怒火。一時間桃樹老人靜如古水的臉色分外精彩。

    熬過多少無情水月，經歷了多少人間坎坷。原本平靜的心湖終於掀起了一絲的漣漪。不解、驚訝、憤怒、怨恨、紛紛湧現出來，這一點點的漣漪終於到最後掀起滔天巨浪。

    恢宏龐大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好在有菩提祖師一把將水生給拉了過來，才沒有殃及池魚。若是不然，就水生這個小身板，莫說被這滔滔的氣勢擊中，便是挨着點早就飛灰湮滅。可惜了這一屋子的奇珍寶樹，若是被凡間的修行者知曉這一屋子的寶物全部被摧毀的灰都不勝必定心疼的要死要活。

    不說那最朱血楠木成為這滿屋子地墊的貨色，就單單那三十三重天都極為少見的精魂之木就足以令世間修行界發生一場浩劫。

    一切都被摧毀了，就連那虛幻的宮殿也盡數毀滅，身處在一片星空之下，璀璨的星辰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你這老瘋子，若不是我護着覺生，他早就魂飛魄散屍骨無存。道那時候看你如何善後。」菩提祖師將結界退去。看着荒蕪的世界道。

    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的桃樹老人帶着歉意地道：「老頭幾萬年沒有發火了，這一次太過火了些，下次再改。」

    「還有下次，就算是前世的核爆炸也沒有帶這樣摧枯拉朽的。好在有師傅在身邊，不然今天這小命不保。」水生在心裏腹黑地道。

    菩提祖師用拂塵狠狠地敲打了下水生的頭道：「別盡想着些歪理。對人尊敬些。」

    這下可令桃樹老人有些不樂意了，將水生拉過來道：「打疼沒有呀？不礙事。別聽你師傅唧唧歪歪。」轉身道：「老和尚，動不動就打孩子，你會不會教徒弟。這麼好的苗子被你打壞找誰評理去？」

    「他是我徒弟，想如何對待便如何對待。」溫文儒雅的菩提祖師也變得有些煩躁地道。

    桃樹老人性烈如火地道：「我還就不樂意了，當着我的面打他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今天你還就別想順心順意地走出這個門。」

    忽然間天地一股極為強大的元氣包裹住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