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聖記 第二十八章 龍虎山

    readx;    等到師弟們全部走了，張天師重新將太清的書信重新拿出來，仔仔細細研讀一遍後。起身走入後堂將書信投入到一壇黑水中，不過一會，上面的墨跡消失不見，又有一行嶄新的文字出現上面。

    壇中的墨水是道家用來傳遞隱秘消息用的顯影水真貴無比，等閒時候不得輕易啟用。若是不細細看來隱藏在每行的首個字，跟本不會想到去用顯隱液。

    取出書信輕輕一吹便將濕透的紙張立即吹乾。細細閱讀完裏面的文字。指尖處冒出明明火焰轉眼間就將信燒的一乾二淨。

    張天師坐下來沉思良久，自言自語地道：「太清師弟未免太過高估妖族。任憑他區區一個無法修行的妖師也鬧不出什麼花樣。」

    隨即取出一張紙揮毫潑墨很快的就將要交代的事情給寫下來，將紙疊好後用信封裝好，手指一點，口中默念咒語。不久後就有一隻雄鷹撲哧的落在了窗戶上，張天師將信封插入雄鷹的腳踝上道：「速去太清師弟那裏，我有事情吩咐他。要他務必全力而為。」

    雄鷹好似聽明白了天師的話，點點頭，轉身飛入天空。不久消失在朗朗晴空下。信中的內容是要太清不得令佛妖兩家有一絲一毫的接觸。要是兩家結成盟友，就不是道門可以獨自應付。張天師不贊同先將妖族驅逐出神州。

    對付妖族道門一成力道都不需要，但是對付佛門這個龐然大物，道門不得不全力以赴毫無保留的施展所有手段。

    先難而後易，滅了佛門，妖族自然不在話下。

    天下間民不聊生，國與國之間你來我往廝殺不斷。無數的枉死之人無法脫離這個亂世在世間流蕩，本來就不太平的人間怨氣衝天，與那兵災，天禍擾亂人間。好在朝廷重文輕武，以浩然正氣壓制岌岌可危的氣運，這種飲鴆止渴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朝廷要是沒了殺氣，就鎮壓不住北方的異族。

    上一次異族入侵中土，迫使朝廷南遷導致天下差點分崩離析。靠着長江天險才擋住敵人的腳步，這才過去多少年，朝廷的那股銳氣早就被消磨趕緊。

    恰恰這狗日佛門膽敢竊取漢人氣數化為己用，若是那盛世漢唐也倒無所謂，分你一杯羹也無所謂。今日則是大不同，朝廷的氣數已經被人瓜分的所剩無幾，各國虎視眈眈準備吞噬偏安一隅的朝廷。

    天機又變的縹緲無定，眼前迷霧重重。使人看不出方向。

    不知道後山的前輩推演出怎樣一個結果。張太虛起身來到庭院內，腳下踏空而起步步變高，往龍虎山後山去拜見先輩。

    龍虎山是太一教的發源地，山中常年有道人煉丹。更有隱世的前輩在山中演練道法，一身的修為到達金丹期的化嬰後期。更有甚者舉霞飛升入名封神榜，成了那天庭的中的俸祿神仙。

    龍虎山中紫氣不息，是人間難得的福地。上清宮內尊貴無比。宮內環境清幽，翠柏蔥蔥，參天古木隨處可見，山中的道士個個修為深厚。等閒不接見外人。除非是那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才會允許進來上一炷香。

    至於後山中更是任何人不得進出，只因那後山不屬於人間範疇，長年隱匿在雲山霧海中，更有一座大陣將它與人間隔開。

    陣法名為玄天大陣，是龍虎山歷代天師耗費數百年時間凝練而成。陣內奧妙無窮幻境重重。若是誤入陣內不知解法，只能枯死陣內。

    張太虛在這後山只能稱得上是晚輩，但凡見到一個老道士都需要欠身行禮，這是禮數，就算是他是當代的天師，這長幼有序的也是不能廢除。來到一處極其清幽的茅屋前駐足不前，先是正一正頭冠，在將衣服整理整理將褶皺撫平，而後有將鞋底的草屑清理乾淨。堂堂正正對着房門彎腰鞠躬九十度，謙虛地道：「弟子太虛拜見親師。」

    話音剛落，茅屋的們咯吱一聲打開了，裏面走出一個鬚髮皆白的童顏老道，身穿麻佈道服，平常的服飾中盡顯神仙姿態。精神抖擻，雙目精光內斂。長期隱居在後山人煙稀少出，久不沾染人間紅塵，自然是神仙模樣。

    「以後多來後山走走，莫要太顧戀紅塵，使得你一身的仙氣被紅塵侵蝕乾淨。」老道人開口道。

    張天師直起身子恭敬地道：「師傅教訓的是。」

    老道號潤澤子，是八駿的師傅。老人家在八駿嶄露頭角後就歸隱後山不再過問世事，已經有五十餘年了。現在的年輕道士都誤以為老人家早已仙逝。

    「今天既然來了，就陪師傅走走看看這龍虎山中的風景。不用去管那紅塵俗世。」老道人帶着張天師來到一出懸崖上，道：「此處風景如何？」

    張天師看着險峻的懸崖道：「此為我龍虎山死地。鷹嘴崖倒掛懸空，門中沒有築基期修為跟本無法越過天險。」

    龍虎山內含八卦之數，分有八門，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羅列。鷹嘴崖對應的就是驚門。被師傅提到山中的地形，張天師瞭然於胸。

    潤澤子道：「明知是死地還要親至？」

    張天師躬身請教。

    「萬年的因果要你一人承擔也是難為了。老夫我已行將就木不久於人間。也罷，這道家的秘籍就交付你的手中。」老道從道袍中拿出一卷質樸的古籍放入張天師的手裏道：「此書包含天地之機，有神鬼動容的威力，不可輕易示人。為師自百年前入陸地神仙上清境後一直停滯不前，前後苦思三十年仍舊無法化解天地戾氣，今日佛道兩家殺孽驟起，更添無儘可能。天機錯亂不堪，未來變得縹緲虛無，為師前後推演不下千次可出現在眼前的唯有那茫茫的大海，耗費了心血卻無法領悟透徹。為師已經油盡燈枯了，唯有借枯槁的肉身要去天上問問那玉皇大帝想要置我人間於何地？」

    張天師跪拜恭敬地道：「恭送師傅榮登仙位。」

    天地間頓時風雲變色，無盡的轟鳴聲響徹天地，上天的威嚴被雷電徹底的彰顯。狂風大作之間，潤澤子早已周身白蓮不斷，腳下飛劍雀雀欲試，仙人的氣機從身體內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鬚髮皆張的道人一步一蓮花的懸空走去，飛劍緊隨其後。紫氣東來遮天蓋日。雷動而牢獄起，將潤澤子包裹在裏面。任由天雷落下擊打周身蓮花。

    龍虎山早就不已，數百年來未曾有人白日飛升，今天的異象書中早就言明，天雷降而人飛升。

    若要飛升又分為肉身成聖成就仙人地位，還有一種就是捨去肉身成就神位。兩種飛升不可共語。肉身成聖千難萬險，自封神大戰後有闡教門下最為傑出的七人得以肉身成聖，五百年前有唐三藏師徒五人徒步十萬八千里去天竺取回三藏真經功德無量，才被佛祖破例肉身成聖坐享西天極樂。

    今日潤澤子想要以肉身硬抗天雷洗禮，從陸地神仙境界轉入天仙境的太乙散仙流是千難萬險。更何況他早已油盡燈枯，此時此刻拼的就是最後氣機，為神州數億的生靈問一個未來。

    劍起龍虎山，一劍破乾坤。行雲流水般將半空的雷劫悉數斬斷，斷了天機的狂雷頓時沒入大地中，威力強大的雷劫使得山川震動。

    熊熊烈火起於山林間，那是雷劫帶來的後遺症。濃烈煙霧遮天蓋日令人睜不開眼。震盪的天地元氣使得大地生靈塗炭，北方的嚴寒過早的侵入神州，塞上江南淪為千里冰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以一人之力證道天仙，冒天下大不韙也。

    雷雲消失，大地面目全非。留下的是滿地的狼藉，蔥翠的山林被雷火燒毀。潤澤子的飛劍被天雷擊成無數的碎片散落下來，被陽光照射後熠熠生光。潤澤子的氣機早就消失不見，象徵天門的積雲也消失不見。張天師匍匐在地不肯起來，直到所有的事情煙消雲散，後山的道士才陸續趕來，老一輩的道人扶起張天師安慰道：「潤澤師兄為的是天下蒼生，你不必難過。」

    張天師站起來萬分愧疚地道：「是我逼迫師傅。」

    其中一個火爆脾氣的老道士走過來掄圓了巴掌狠狠扇在張天師的臉上道：「不成器的小子，要是你修為再高些。何苦要你師傅去問天道。你若是在不振作些，佛門的決心會讓痛不欲生。」

    張天師猛然省悟過來道：「弟子多謝師叔的教訓。」

    「去吧，這後山不是你長久待的地方。」鬚髮皆白的老道士開口道：「山中無歲月，潤澤飛升問道，我等也要閉關體悟。」

    張天師問道：「師傅耗費了多長時間？」

    「三天的時間了，天下皆知。恐怕京師已經派下了聖旨過來詢問。」

    張天師跪拜後立即返回天師府。京師的宦官已經恭候多時，而另一個消息更是令天師心神不寧，宦官很快就打發走了。只不過另外一則消息就令他頭疼不已。

    佛門不顧當年的約定已經和妖族結盟，三足鼎立的居然已經形成。道門再也無法毫無顧忌的出手打壓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