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換日之縱橫卷 第十七章 寒門將軍

    readx;    翻看史書，每個朝代的滅亡總有着各樣的原因。

    能夠傭兵自重，最終結束亂世成就霸業的往往不是平民百姓，始終以豪門世家子弟居多，要在地方有着一呼百應的聲威。

    那些出自平民最終稱王的人屈指可數，在先期也多依附於人，而大部分的農民起義則以失敗告終，似乎沒有任何一個領袖能夠成為天下的至尊。

    而每個朝代的開始總會有位雄才偉略的皇帝，到了末代的皇帝也總會是昏庸，卻也非絕對，偶爾的會出現一位試圖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可無力回天的現實也總會讓後世人吹噓不已。

    如今這樣的歷史似乎又將上演，那左右着帝國命運的人在遙想着各自的心事。

    大將軍的涼亭，石桌上放着厚厚一堆竹書，夏國大將軍北明軒少時便酷愛讀史，如今生活安定更是如此，每日清晨醒來必要到後院亭中讀古書。

    在戰場他是勇冠三軍，殺人不眨眼的猛將，昔年為先帝平亂的功臣，被先帝視為「忠肝義膽」的將門豪傑。

    在自己的府邸他從不穿甲，也不愛穿朝服，換上儒雅的衣袍，持着竹卷宛如書生。

    少年時，他也曾因為貌美在朝歌城有着不少的女子愛慕，男子美顏要比女子幸運。

    貌美的女子大多可能經歷幾番情感的波折，天下間愛慕貌美的女子的人比比皆是，可長情專一的男子並不如女子多。

    回想往事，北明軒沉默，人到中年總會有一些秘密。

    寒冷的冬季已經過去了，初春的晨風吹來，還有着一股子寒意，他拿起早已冷掉的茶水喝了口，滄桑面容難掩憂慮。

    聽見腳步聲他的臉上顯露出笑意，當溫柔白皙的手放在他肩頭時，他佈滿傷疤粗糲的手已經抬起，抓住了柔若無骨的手掌，側過身的同時將對付拉入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快放開，讓下人看見了笑話！多大歲數的人了！」將軍夫人生得不算好看，勝在端莊賢惠，長期以來的富貴生活讓她的氣質出眾。雖然他已經為他生下二子一女，可她還是因為將軍這樣親密的舉動忍不住面色暈紅，幾番掙扎，徒勞無力，終究是還是依偎向了丈夫強壯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與身體的溫度。

    「你總是這般喜歡捉弄人，從年輕的時候起便總是欺負我，這幅樣子讓人見了可要笑話。」將軍夫人笑顏如花，語氣不滿，實則高興非常。

    大將軍北明軒瞧着自己的夫人，溫柔的淺笑，許久才慢慢道：「阿靜，過些日子你先回去父家吧。」

    「怎麼了！」將軍夫人聽言，臉上沒了笑容，坐起身才恍然覺察自己的丈夫心事重重。她微微皺眉道：「難道是太師要害你！」

    「想要殺我的人何其多，朝歌城要起大風了，如果你留在朝歌城我會顧慮良多，只怕走錯了一步便是萬劫不復，如今我要仔細為我們的以後打算，我從沒有想要染指天下的雄心，可也不願意成為他人的棋子，到頭來連自己所愛的人也守不住，總歸來說，我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東土比起西川、南疆要安全的多，你的族人又一直生活在東土，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西川的武威候戰死，那裏已經亂作一團，黃家子弟想要北上報仇，可他們也要小心着權利紛爭。南疆有六道教興風作浪，不少世家豪族已成那位真君的傀儡，可憐這些傻子，大道飄渺，古往今來那麼多人想要求得長生，可從沒一人能夠躲得過一死，如果朝歌有變，南疆應該會是最先亂起的地方。只有我們東土自古多出俠客，百姓亦是嫉惡如仇，那裏會是最後才亂的地方，你回去以後，便讓族人先行未雨綢繆，拉攏人心，小心的積累糧食，厚待下人等等，這些我想岳父大人都會明白的。我的出身不好，當年若不是有你幫我，我也不會在軍部得到提升的機會，我可以負天下人，唯獨不能負你，這便是我北明軒的心意。」北明軒凝視着妻子，昔年少時他出身寒門，若非妻子家族鼎力相助，也不會有他如今顯赫的地位。

    將軍夫人沉默良久，回道：「那我便先回去了，順帶讓父親派些死士過來，你可不要有事啊，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已是你的人，必然會支持你，就算。」

    將軍夫人慾言又止，她何其聰明，怎能猜不透丈夫的心思，何況朝歌城內風言風語她也早有耳聞。

    將軍吻住了夫人的唇，長久的一吻才不舍的分開。

    將軍夫人面色通紅，「你又做什麼！」額前一縷白髮垂落，將軍將她的髮絲拂到了耳後，笑道：「能夠娶你為妻，是我北明軒三生修來的福氣，若是要有來生，還要和你白頭偕老。」

    「阿靜也是如此想得。」將軍夫人回道，而後站起，整理了好有些凌亂的衣衫，沒好氣的瞪了眼他，「還跟個孩子一樣，真是討厭人，過會我便去收拾行裝，既然要走，也不要等那些天，你趕快將事情處理好，再來接我便是，要是有什麼困難，可別一個人扛着，我爹爹的東郡兵馬也隨時能夠殺來。」

    北明軒回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陪我喝幾杯吧，記得少年時咱們第一次見面，你女扮男裝我不知你來歷，以為是個翩翩公子，和朋友坐着一起閒聊，說了大堆男人喜歡聽得話，你面紅耳赤只顧喝酒，偏偏又酒力不佳，沒喝幾杯便是醉了。」

    「那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你還總提起。」將軍夫人面色緋紅。

    當年她聽說他生得俊朗，武功不凡，剛入軍部已小有名聲，聽得姐妹總是提起，便想着來看看，哪知因為醉酒說出了自己前來喝酒的目的，惹得朋友大笑，也便由此與北明軒相識，後又經歷一番波折相愛。

    「就算老了，我還是要說起，說給咱們的兒子聽，說給咱們的孫子聽，或許很多年以後等我們一起老去歸入黃土，後世人還會將我們的相識譜曲說唱，傳為美談呢。」北明軒笑的溫柔，他這樣暖意的笑容從來只會對自己所愛的人顯露。

    將軍夫人自去拿酒來，一路卻是幸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