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楊戩在一旁面容整肅,靜候天君示下。天君只是轉頭看我,「楊戩,送絳珠仙子回天牢。」說着,疾步離去。
看着天君離去的背影,我愁腸百結。楊戩在一旁道:「絳珠,我先送你進去吧。」
我點頭,跟在楊戩身後進了天牢。不經意抬頭間,瞥見楊戩的腮邊有一道紅色的抓痕,像是女人用指甲劃傷的。我心頭靈機一閃,難道是穎梨因為絲帕的事情和他彆扭?我心裏打着這個結,又不好問出口,只能悶悶不樂隨着楊戩走進天牢去。到了關押我的監牢門口, 楊戩回身看着我。
我立即目光躲閃,不敢正視他。
「穎梨有難為你嗎?」楊戩問道。
我心裏嘆口氣,他問出這話,想必穎梨是難為他了。
「沒有沒有,」我忙擺手,「她只是拿回了屬於她的絲帕。」
又是沉默了一會子,我覺得我該進監牢去,可又必須和楊戩交代幾句,「楊將軍,謝謝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我知道你是看在我和穎梨的情分上,但是畢竟男女有別,你和穎梨又本是恩愛夫妻,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從今往後將軍不要再插手絳珠的事了。」
楊戩落寞一笑,「我知道,我縱使有心插手,過五關斬六將,亦抵不過天君一句話。楊某能力有限,對不起。」
我心裏愁腸九回,暗自思忖楊戩的話,想必他為了救我出天牢的事煞費苦心,不料卻只要天君一句話,便能赦了白狐和小苦,楊戩是有感而發。在這天庭,要殺要赦,全都在天君一人。相比楊戩,我更應該拉攏的人是天君。而我也不想因為自己再讓楊戩和穎梨生出嫌隙,便給了楊戩一個明快的笑容,「所以,將軍不必再妄自費心,還是顧好穎梨先,她剛剛失去孩子,心情難免波動,還請將軍多加安撫。」
楊戩的面色冷如冰水,聲音如石頭一樣硬冷,「我夫妻之間的事情也無需絳珠仙子操心。」
我一時怔住,楊戩顯然是負了氣。就在這時,穎梨怒沖沖從通廊那端跑過來,幾個天兵攔她不住。
「絳珠——」穎梨吼叫一聲,已經站到了我和楊戩面前。
「將軍,夫人她……」幾個天兵為難地看着楊戩。
楊戩蹙着眉頭揮揮手,天兵便退下了。
穎梨揚起手就揮了我一巴掌,只聽一聲巴掌聲,我的眼前就金星亂冒,身子正向後踉蹌了一大步,一雙大手便及時穩住了我。是楊戩及時拉了我一把。
我只覺半邊臉頰辣地疼,穎梨已經劈頭蓋臉罵了起來:「絳珠,你到底是何居心?明知道白狐殺了我的孩子,你還向天君求情放了白狐?你放走白狐,你給我的孩子抵命!」
穎梨揪扯着我的衣裳不依不饒,一臉的暴怒與淚痕。
我任由穎梨拖拽,自覺理虧,沒有掙扎。
楊戩拉開了穎梨喝道:「你是真君夫人,豈能如潑婦罵街,不注意自己形象?」
穎梨憋悶,淚珠立時奪眶而出,「楊戩,白狐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孩子日後還會再有!」楊戩喝斥一聲,拖了穎梨的手便走。
穎梨回頭恨恨地盯着我。我暗暗嘆了口氣,我只一心要保白狐和小苦,竟忽略了穎梨的感受,可是傷害已築城,怨念也已種下,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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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監牢中悶坐了半日,懸心着外頭妖魔來犯之事,一直惴惴不安着。
到了傍晚,監牢外傳來陣陣喧譁,一個個粗暴的聲音都在詛咒着天君和天庭。
我撲到監牢鐵窗前,踮起腳尖望見外面通廊上,天兵天將正押着一個個妖魔鬼怪走過去。驀地,一張久違的面容撲入我的眼帘,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初龍!
我抓握住窗子的鐵棱,喃喃念叨着「初龍」,眼睜睜看着天兵將初龍和其他妖魔一起押走。
「主人,初龍是誰?」小金在七彩貝中問我。
月神也在身後問我:「初龍是誰?」
我回頭看着被捆在仙柱上的阿月,她正歪着頭似傻似痴地瞪着我。
我慢慢走向她,心緒複雜,箇中滋味卻不為外人道。曠古情劫中的人一個個重新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我卻不知該悲該喜,有的只是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滄桑。
「我覺得初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阿月嘿嘿笑着,復又哭起來,「你幫我問問初龍見過神瑛沒有?神瑛去哪裏了?」
阿月抽抽搭搭哭個不停,小金在七彩貝中道:「主人,不如小金去打探打探。」
我也有心打探初龍的消息,便依允了小金。小金去了。天兵又來了,押着我出了天牢去見天君。
天君依舊站在天牢外的雲霧中,雙手背在身後,一臉遙遠疲累的神色。
我上前俯身行禮,天君道:「造反的妖魔都已拿下,羈押在天牢,他們都是些狼子野心的亡命之徒,與你關在一起,朕不放心,你還是隨朕回寢宮去吧。」
天君大抵是有心寬恕我,可是我心裏懸着初龍,竟不假思索就回絕了,「絳珠多謝天君關心,只是絳珠乃是帶罪之身,沒有接受應有的懲罰,冒然隨天君回寢宮,恐難堵天庭眾仙悠悠之口,給天君招來話柄。絳珠已經給天君製造了太多麻煩,不願再拖累天君,還是請天君將絳珠關在天牢就好,更兼,天牢有眾多守衛,妖魔並不能如何作祟的。」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強你,朕把楊戩調來天牢當值一段時日,直到將那些妖魔全部處決了,再把他調離。」
我只好跪謝。心裏覺得欠天君的債又多了一重,更加不堪負荷的感覺。
天君道:「好了,現在朕和你繼續先前的話題,真的神瑛到底在哪裏?」
「的確是灰飛煙滅了,絳珠沒有虛言。」
「就當做你說的是真的,他因何灰飛煙滅?而且,你又是如何知道朕有個兒子叫神瑛的?在天庭仙籍薄上,朕可只有瑰兒一個女兒。」
從何說起啊!和天君說那場曠古情劫嗎?只怕他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吧!多說無益。
「如果天君相信我,請體諒絳珠有難言之隱,不要再追問,如果天君不信我,就當做絳珠在撒謊好了。」我跪在地上執拗道。
天君鬱悶,「絳珠,你可知如果你承認撒謊便是欺君之罪啊!」
「既是欺君之罪,就該處以極刑!」西王母不知何時出現在天牢門口,她由寶蟾和玉兒攙扶着,紫鵑、婆婆納緊隨其後,自然一股威嚴。
「絳珠犯下欺君之罪,罪不容恕,即刻押往斬仙台,處以極刑!」西王母一聲令下,便有天兵天將驟然出現,從地上撈起我,架住我的雙手。
「母親!」天君龍顏失色。
「怎麼,天君捨不得絳珠死?要知道我仙界之所以巍然三界,立於不敗之地,那是因為法度森嚴,賞罰分明,天君難道要為絳珠徇私枉法?」西王母斜睨着天君,言語咄咄逼人。
「絳珠之事,朕還未查明真相,絳珠是否欺君,現在下定論為時過早,朕只是不想錯殺無辜。」
西王母微微一笑,「絳珠是否欺君,絳珠自己方才已經承認,天君又何必此地無銀,欲蓋彌彰呢?押走!」
天兵天將架住我就要走,天君一道法力射過來,我就被吸到他身邊去,「朕是天君,朕就是要徇私枉法一回,又當如何?」
天君說着拉了我的手,走進天牢去。
站在監牢門口,天君道:「朕會讓楊戩來護你周全,你也在監牢內好好思慮清楚,要如何向朕交代。你是怎麼知道朕有個兒子叫神瑛的。」天君說着拂袖離去。
我暗嘆一口氣進了監牢,小金立即飛游過來,繞着我上下竄動,「主人,你去哪裏了?」
我懶懶的,驀地想起讓小金去探查初龍的事情,便打起精神,問小金道:「怎麼樣,找到那個叫初龍的人了嗎?」
「找是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他不是人,是妖怪誒,主人。」小金調皮地瞪着我,龍眼一眨一眨的,我終於破愁為笑。
伸手拍拍小金的頭,笑道:「那這個叫初龍的妖怪關在哪裏,是什麼來頭?」
「就關在隔壁,小苦和白狐走了,監牢空出來就關了他一人,不對,他一妖怪。」小金淘氣地吐吐舌頭。
我的心情略略解了些,「只關了他一人,不,他一妖怪,這是為何?為什麼不和其他妖怪關在一起?」
「因為他和別的妖怪不一樣,他身份比較金貴,是魔界最大領袖魔君的徒弟,只是這個徒弟並不中用,沒三兩下就被天兵天將拿下了,看來魔君的本事也沒有多大。」
小金的話令我吃了一驚,初龍是魔君的徒弟,那魔君會不會是艾莽?我一下手腳發抖了,這可是個太大膽的猜測了。
「隔壁關着誰,竟然敢嚼本王的舌根?」一個慵懶又放肆的聲音穿牆而來,我不由一震。的確是初龍的聲音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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