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院回到翠微居,杜瑤的情緒十分不好,憶婉按照杜瑤的吩咐收拾東西,見杜瑤愈發難看的臉色,焚雨說到:
「聖女沒事吧?」
「趙惜言的話我從未放在心上,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趙惜言今日會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如今翽鷙國上下是如何看待我這個皇后的。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杜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十分苦澀,她以為她會坦坦蕩蕩地活在這世上,沒想到這身份將她束縛的緊緊的。
焚雨知道杜瑤心中擔心的是什麼,見此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杜瑤。
「好了,憶婉,馬車備好了嗎?」
「回娘娘,馬車已經備好,淋貴妃那裏也已經準備好,就等您了。」
「那我們走吧。」
「是。」
臨走前杜瑤還不忘對一旁的流珠說到:
「照顧好太妃。」
「皇后娘娘放心,照顧太妃是奴婢的本分。」
馬車從方府離開,車內的杜瑤半倚在車內軟榻之上,一旁的花弄影將一粒藥丸遞給杜瑤。
「快將這藥丸服下吧,這幾日因為方府的事你都瘦了大半,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明白嗎?」
看着杜瑤憔悴的面容,花弄影心中一陣心疼,她知道杜瑤是一個要強的女人,但是杜瑤現在真的禁不起大的折騰。
接過花弄影遞來的藥丸,杜瑤示意淡淡的微笑。
「謝謝你,弄影。」
在這個時候身邊的人能夠事事為她考慮,她真的很慶幸,慶幸自己還有人在乎。
「你要是真的想謝謝我回宮後就好好休養,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要管了。」
「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回宮就好好養胎了,至於這孩子能瞞多久,就要看師父的本事了。」
經過了一夜的考慮,杜瑤決定不插手此事了,或許她的身子真的經不住這番折騰了。
得知杜瑤的決定,花弄影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很慶幸杜瑤做出這樣的決定。
「放心吧,師父定會保佑你母子安然無恙的。」
花弄影相信去不留的本事,去不留一定有方法救得了杜瑤母子。
回到宮中,杜瑤沒有立即去看望吳痕,吳痕派人請她到議事大殿一敘,她以身體不適拒絕了吳痕。她知道吳痕召她只不過是想要探她的口風,說實話她現在並不想應付吳痕。
原本以為吳痕會因為杜瑤身體不適放棄試探的機會,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吳痕在議事大殿處理完政事立刻趕到鳳儀殿與杜瑤一同用晚膳。
從秦嘯帶來的口諭中得知吳痕今晚要在鳳儀殿用晚膳,杜瑤只好吩咐憶婉準備吃食。
傍晚的風吹拂着,一輪圓月當空而懸,杜瑤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月光灑落臉龐,思緒早已不知去向何方。
吳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杜瑤一個人月下吹風的一幕,吳痕見此露出笑容來到杜瑤身旁,柔聲說道。
「怎麼一個人待在外面?當心凍着。」
吳痕說着將自己的披風披在杜瑤身上,杜瑤面無表情地任由吳痕擺弄,沒有人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注意到杜瑤不自在的樣子,吳痕只是一笑,他知道她不喜與自己親近。
「放心,朕是不會碰你一分的。」
吳痕的話令杜瑤心中一陣,迎上吳痕的眼眸杜瑤尷尬一笑。很多事情不用明說她也明白,只是感情用事素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以前的她並不懂得這個道理,現在卻是悟的徹底。
「希望殿下能夠記住自己所說的話,臣妾已命人準備好飯菜,殿下請隨臣妾來。」
杜瑤說着便為吳痕領路,見杜瑤今日的有意疏離吳痕有些生氣,若不是念在杜瑤身子虛弱經不起怒氣上涌,吳痕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今日的飯菜格外精緻,吳痕坐在飯桌前心情略好,憶婉與焚雨見着皆鬆了一口氣,杜瑤卻是不以為意。識趣的秦嘯見着吳痕有意與杜瑤獨處,連忙說道。
「殿下與娘娘慢用,奴才們就下去了。」
得到吳痕的點頭答應,秦嘯示意殿內的焚雨與憶婉離開,焚雨料到吳痕是不會將杜瑤如何的便與憶婉在殿外候着。
見殿內只剩下自己與吳痕,杜瑤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緩緩起身為吳痕盛了一碗湯,杜瑤小心翼翼地將玉碗端到吳痕身前。
「殿下嘗一嘗這人參龜湯,這是臣妾特意命小廚房燉的。」
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看着身前的玉碗,吳痕微微皺眉。他平生最不喜這些大補的吃食,他看出來杜瑤是有意要與自己過不去,不過他還是有本事對付她的。
在杜瑤的注視下吳痕端起玉碗,用湯匙不斷攪拌湯碗,而後隨意喝了幾口。
帝王用膳從來不會將一樣吃食吃光,為的就是讓人辨不出喜好,杜瑤深知這個道理,也就沒有繼續為吳痕盛湯。
喝完湯吳痕神情地看着杜瑤,俯身為杜瑤夾了一塊兔肉。
「來,朕看這兔肉烤的不錯,皇后嘗嘗。」
杜瑤眼見着吳痕為自己夾了一塊兔肉,她在吳痕的注視下安靜地將兔肉吃下,而後笑着說到:
「小廚房的烤兔做的是愈發的好了。」
「這兩日在方府過得可好?」
吳痕的話令杜瑤拿筷子的手一頓,隨後恢復平常。
「殿下應該知道臣妾為什麼會這麼急着回宮吧?」
杜瑤相信吳痕在方府里有自己的眼線,要不然吳痕是不會得知方為忠私養軍隊一事的,只怕那日李沁淋與方天奇在1方為忠書房內大打出手一事吳痕已經知道,倘若真的是這樣,那麼一切就愈發地棘手了。
吳痕注意到杜瑤的眼眸閃爍着,見此他繼續說到:
「方夫人那邊朕已經命秦嘯去處理了,皇后大可放心。」
「陛下可以懲戒趙惜言,但是陛下可曾想過在這翽鷙國中又有多少人是和趙惜言一樣如此看待臣妾?殿下能夠除掉趙惜言,但是陛下永遠堵不住悠悠之口。」
杜瑤的話將吳痕堵的啞口無言,迎上杜瑤如水的眼眸,吳痕陷入了深思。
杜瑤的話給了他很大的提醒,關於杜瑤的身份已是眾所周知,所有人都知道杜瑤是曾經的太子妃,如今卻成為了成宗的女人。翽鷙國本就是個封建的國家,又怎麼可能容得了杜瑤這樣的女人,若不是杜瑤的身份過于敏感,只怕她的受的非議會更多。
「那你想怎麼辦?」
這一次吳痕尊重了杜瑤,他知道杜瑤心中定是有了打算,要不然杜瑤是不會與他提及此事的。
與吳痕相視一笑,杜瑤繼續說到:
「陛下不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嗎?」
「皇后覺得朕該如何交代?」
冷不丁被杜瑤這麼一問,吳痕當真是有些無力招架,迎上杜瑤期盼的眼眸,吳痕有意要戲弄她一番。
「倘若皇后不介意,朕不介意堵住這悠悠之口。」
「殿下若是如此,那與昏君又有何不同!」
聽了吳痕的話杜瑤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吳痕會用殺戮解決問題,但當她看到吳痕戲虐的神情時她便知道自己被戲弄了,見此杜瑤的臉色十分不好。
看着杜瑤的臉憋得通紅,吳痕也失了繼續戲弄杜瑤的興致。
「悠悠之口素來無法堵住,再者成後的名分無人敢明目張胆地議論,皇后不必擔心。」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臣妾又怎敢胡思亂想?」
杜瑤知道吳痕是不會解決這件事的,而且吳痕肯定猜出來方才自己是故意要轉移話題的。
「皇后能明白就好,昨日朕還與方國師談到皇后,方國師坦言對皇后有所愧疚,他希望皇后能夠原諒他。」
吳痕再說這句話時眼睛不曾離開過杜瑤,他想要清楚地看到杜瑤此時的神情,見此杜瑤嘲諷一笑。
「臣妾本就是記仇之人,有些事情終究是過不去,不是嗎?陛下不必做說客,臣妾是不會領陛下的恩情的。」
杜瑤的字裏行間中表現出對方為忠深深地厭惡之情,她對方為忠的恨意是發自內心的,以至於吳痕信以為真。
「皇后不必與方國師生氣,皇后身子尚未好轉,應當靜心休養才是。若是皇后不願意回方府,那日後便不必回去。」
見吳痕頭一次如此聽信自己,杜瑤心中還是略有些許緊張,生怕哪一個神情會令吳痕心中生疑。
「臣妾謝過陛下。」
在對吳痕施了一禮後,吳痕立刻將她扶起,迎上吳痕的眼眸,杜瑤只是微微一笑。
「朕聽聞淋貴妃昨日單闖了方國師的書房,還與方天奇打起來了,是你將此事壓下去的?」
「臣妾若不將此事壓下去,難不成還要等到方天奇拿着人來質問陛下?雖說淋貴妃是口口聲聲說是好奇,不過陛下覺得方天奇會相信?不要說是方天奇了,就是臣妾也覺得淋貴妃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見吳痕親自問自己,杜瑤猜測李沁淋是將此事告訴給吳痕的,只不過她不能夠確定李沁淋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給吳痕,還是保留了一部分。
「那皇后覺得事情是怎樣的?」
「臣妾覺得的對陛下而言並不是重要的,方家這麼想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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