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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真的夠了,一切都到此為止。
十幾年來,他一直不知道什麼叫死心,什麼是放棄,到這一刻,唐灝才知道,死心,其實只需要她一句話,就這麼簡單。
他的付出,娜娜有感覺,因為她認定他是哥哥,只是哥哥,妹妹享受哥哥的照顧和疼愛,天經地義。
一直沒有和娜娜表明心意,此時,唐灝竟有些慶幸,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在娜娜心中還是那個疼愛她,寵溺她的好哥哥,而不是一個愛上妹妹的猥瑣男人。
唐灝啊!唐灝,虧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要是早認清事實,退到哥哥的位置,別妄想成為娜娜的愛人,你不會有那麼多的無奈和痛苦,身邊的人也會好過許多。
看看你做人多失敗,在感情上栽跟頭不說,連最好的朋友都看不下去了,出面逼迫被你愛上的女孩回應你,她何其無辜。
罷了,就讓過去的一切都成為過去。
現在,他和娜娜的關係只有一個,那就是哥哥和妹妹,再無其他。
想通後,唐灝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伸手推開門,走進病房制止阿爾傑說出更多毫無意義的話。「阿爾傑。」
突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也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阿爾傑收回按在小桌子上的手,直起身體,退後幾步。
見到唐灝,唐娜暗暗鬆了口氣。
「哥哥。」唐娜很歡快地向唐灝招手,用撒嬌的語氣抱怨。「哥哥,你怎麼忙這麼久,我等你吃飯,等了好久。」
唐灝來到病床邊,經過阿爾傑身邊時,阿爾傑說:「你來了。」
「我來了。」唐灝回答,黯黑的眸光掃了阿爾傑一眼,有警告,也有感激。
警告是讓阿爾傑別亂說話,感激是告訴阿爾傑,他的苦心,他明白。
畢竟是多年的朋友,難兄難弟,阿爾傑自然看懂了唐灝眼神的意思,慫了慫肩,阿爾傑說:「行了,你妹兄妹甜蜜,我不在這裏礙眼了。」
阿爾傑轉身離開,唐灝在病床邊落座,唐灝看着阿爾傑離開的背影,問唐灝。「哥哥,你和阿爾傑哥哥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沒什麼,飯菜都涼了,我讓人來撤走重新上。」說完,唐灝起身去病房門口,低聲吩咐了幾句,很快就有護工來撤走小桌子上的食物。
唐灝沒有來病床坐,而是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看着護工們忙碌,俊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唐娜心裏很是忐忑,剛剛哥哥和阿爾傑的對話,明明話裏有話,她問,哥哥卻沒有給她解答,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難道哥哥還在生氣,看樣子又不像,該不是,自己和阿爾傑談話時哥哥就在門口吧,唐娜覺得,這個可能比較大。
唐娜努力回想自己都說了什麼,想來想去,也不過就幾句話,相信,就算唐灝聽到了,他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樣一想,唐娜懸着的心就放下了。
揚起燦漫的笑容,唐娜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哥哥,過來坐。」
唐灝沒有動,心想,既然要放下,該避開的接觸還是避開的好,他不再奢望娜娜的愛情,退回到哥哥的位置,該保持必要的距離。
「哥哥,我讓你過來坐,你在想什麼啊?」唐娜不解的問,心中隱隱升起不安,感覺好像唐灝在疏遠她。
「好。」走到病床邊坐下,唐灝暗暗嘲諷自己太拘謹,不奢望愛情,他和娜娜還有親情和十幾年朝夕相處的兄妹感情。
「哥哥,你的傷還痛嗎?」柔柔的聲問道,唐娜一雙小手伸向唐灝衣領,解他襯衫的扣子,唐灝一把扣住她的手。「做什麼?」
「看看你的傷。」唐娜回答,盈盈大眼裏滿是關懷。
「不必了。」拉下她的手,唐灝說:「我的傷早就好了。」
「哦。」收回手,唐娜坐在病床上,看着唐灝想說什麼,門口響起敲門聲,唐灝一聲進來,幾名兩名護工推着餐車走進來,很快將飯菜擺上桌子。
護工離開後,唐灝把筷子給唐娜後,徑自吃起來,唐娜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娜心不在焉,唐灝也心不在焉,結果就是,唐娜伸手去那湯碗的時候,一不小心弄倒了湯碗,湯順着桌子流向唐灝的方向,滴在他褲子上,唐娜見狀,驚呼一聲,抓起一邊的紙巾就去把唐灝擦。
唐灝一愣,不知不覺間,腦子裏浮現出上一次的意外,也是湯灑在他身上,藍的反應和娜娜完全不同。
想到她,他又開始想,她這會兒在做什麼,是睡覺還是坐在陽台的沙發椅上,望着天空發呆,或者看書,他沒有忘記帶她到別墅後,他去見她,圓弧形茶几上放着一本小說。
她喜歡看小說嗎?
如果是,為什麼後來他再也沒看到過那本小說?
察覺到唐灝走神,唐娜停下擦拭的動作,抬頭望着唐灝,正好看到他堅毅有型的下巴,線條優美的薄唇,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哥哥很帥,卻沒有一刻像今天這樣看過他,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她好像嘗嘗哥哥唇上的味道,她是跪坐在病床上,和坐着的唐灝高度相差無幾,唐娜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唐灝薄唇上,眨也不眨一下。
唐灝目光看着小桌子上的湯碗,並不知道唐娜心裏的想法,此時,在他腦海里的人是藍。
「灝。」阿爾傑進門,看到的就是,唐娜傾身去吻唐灝,驚的他打住了後面的話。
因為阿爾傑突然到來,唐娜重心不穩,整個人撲入唐灝懷裏,唐灝及時伸手扶住了她,才讓她免於摔下床的危險。
「什麼事?」唐灝問阿爾傑,順手扶唐娜坐穩妥,他收回手。
唐娜心裏很失落,沒吻到哥哥就算了,都已經摔他懷裏了,還沒有好好享受他溫暖的懷抱,就被他扶正做好,天知道,她很貪戀哥哥的懷抱,根本不想起來好嗎?
「你們……」阿爾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剛剛看到的,一雙精明的眸子在唐灝和唐娜身上飄來飄去。
聽到阿爾傑的話,唐娜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一定被阿爾傑看到了,臉上不自覺的飄上紅暈,羞怯的不吱一聲。
「我們。」看了眼臉紅的唐娜,唐灝蹙眉問:「我們怎麼了?還有,娜娜,你的臉怎麼那麼紅,身體不舒服嗎?」
唐娜瞪圓了眼睛,哥哥在說什麼啊?
阿爾傑有翻白眼的衝動,很想說,她那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知道不,因為她想偷吻你被逮了個現行。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同一時間的別墅里,藍倏然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艾薇兒黝黑的臉,此時的艾薇兒,單手撐在床沿,半個身體懸浮在她上方,兩顆頭的距離很近,幾乎氣息相容。藍渾身一僵,來人身上不屬於女人的氣息讓她覺得難受,他頂着艾薇兒的臉,呼出的氣息卻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混沌的腦子瞬間清明,藍眯起眼眸,寒聲道:「你不是艾薇兒。」
從小嚴苛的訓練,養成了她靈敏的感覺神經,稍微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驚醒,加上住在這間房的時間不短,對一切都熟悉了,包括唐灝的氣息,所以,一有不尋常的氣息飄浮在房間裏,她立馬就能察覺到。
「怎麼看出來的?」男人滿是興味兒的問。
「你先起開。」藍提出要求,一臉冷若冰霜,除了唐灝,她從未靠誰這麼近過,就算是丹芙都沒有,何況,此時被子下的她,只穿了睡衣。
等等,睡衣?她怎麼可能穿着睡衣?
手底下撫着的的確是她平時穿的睡衣,藍腦子裏開始回憶,她只記得,自己被唐灝折騰的很慘,最後睡着,不要猜也知道,身上的睡衣是唐灝幫她穿的。
只是,唐灝什麼時候幫她穿上的,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沉默了一秒,男人才不情不願的直起身,改坐在床邊。
打住思緒,藍爽快的說一不二,很誠實的回答。「第一,艾薇兒很膽小,她不敢靠我這麼近,第二,我也是玩兒人皮面具的人,別人有沒有戴面具,我一看便知。」
「接受你的解釋了。」男人沒有撕下臉上的面具,聲音卻已經換成原來的。「我是傑克。」
「你來做什麼?」藍蹙眉問,並不意外是他。
傑克沒有回答,目光掃過藍露在被子外的脖頸,眼裏閃過一簇火苗,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她白皙頸項上那暗紅色的痕跡是什麼,雙手緊握成拳,由於太過用力,骨節發出聲響。
察覺到他的目光所在,藍面色一沉,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傑克壓抑的聲音說:「我一定要儘快把你帶離這個火坑。」
火坑,藍有些訝異,他竟然是這樣形容她的處境的。
老實說,剛來的時候她也覺得這裏是她的牢籠,自從唐灝為她擋了一槍開始,心漸漸起了變化,在這世上,除了丹芙,唐灝是第二個肯為她付出生命的人,即使,唐灝的行為是帶着目的。
有丹芙作伴,她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如今丹芙有了顧頃淺,她又要回到一個人的世界,心中竟有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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