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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非……」沐粒粒措不及防的看到傅景非出現在自己面前,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沒有想到只是一兩天不見而已,再看到傅景非的時候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就好像跨越了遙遠光年的相見,沐粒粒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
被關在這個完全不知道哪裏的地方,沐粒粒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恐懼和害怕,她對自己的生死實際上都看淡了,只不過讓她覺得一定要出去的執念,是傅景非而已。
想到如果自己失蹤不見可能讓傅景非誤會,她才想要拼命的離開這裏,然後找到傅景非,告訴他,自己並不是要離開他,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選擇離開他。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傅景非對於沐粒粒來說,已經意義非凡了。
而此刻出現在沐粒粒眼前的傅景非,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憔悴,他的眼眶裏佈滿了血絲,唇邊甚至有了一圈淡淡青色的鬍渣。
雖然這個樣子的傅景非,反倒有種頹喪的性感,卻還是讓沐粒粒心疼了。
她忍不住怪自己,要不是自己上了沐曄的當,他也不會這樣。
傅景非看了沐粒粒一眼,眸子裏的情緒十分的複雜,寫着無數種情緒,全部洶湧的交織在一起,幻化成一隻石錘砸在沐粒粒的心上。
他們僅僅是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傅景非沒有說話,他的黑色風衣在空中飛起,衣角劃出一個神秘的弧度,下一秒,那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沐粒粒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着傅景非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驚呼:「……他死了?」
傅景非這才淡淡的說:「麻醉槍而已。」
沐粒粒喟嘆一聲:「哦,我還以為就這麼快死了呢。」
不過剛才傅景非拔槍射擊的動作還真是史無前例的帥氣……沐粒粒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也能對傅景非花痴一番,也是不容易。
而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傅景非就已經仿佛踏過了千山萬水,一把將沐粒粒摟進了懷裏。
她整個人都被傅景非手臂的力量帶着,劇烈的撞向了傅景非的懷抱,可見他用了多麼重的力氣。
接着,沐粒粒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一下待在傅景非懷抱里的感覺,她手中的小刀不知覺就消失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傅景非已經奪過了她手裏的鈍器,然後雙目血紅的看着她。
「你剛才在做什麼?!」他厲聲詢問,語氣很重。
沐粒粒沒有準備的被傅景非吼了,不自覺的想要後退,但又被他結實的雙臂拉了回來。
她眨了眨眼:「我沒有做什麼啊……」
傅景非挑着眉,臉上寫着清清楚楚的「我很生氣」幾個字:「你剛才拿刀對着你自己還說沒什麼?沐粒粒你……」
他說着,又埋頭檢查着她脖子上的傷勢,看到幸好只是擦破了一點兒皮,並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悄然鬆了口氣。
「我剛才就是急着想要那個人放我走,所以才……」沐粒粒知道自己此刻的解釋顯得很無力,因為剛才那瞬間,她確實嚇到了傅景非。
傅景非抓着沐粒粒的雙臂,一字一頓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用自己當做籌碼,知道嗎?」
沐粒粒拼命點頭,表達自己的態度。
傅景非終於柔和了神色,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他從前一晚知道沐粒粒失蹤之後就再也沒有停下來休息過,這一整天的時間幾乎都在尋找沐粒粒的下落,順便還要負責處理工作事務。
一天多沒有合眼,傅景非再好的精力也快要消磨乾淨了。
沐粒粒察覺到傅景非臉色不好,特別心疼的從他懷裏鑽出來,挽着他的手臂道:「雖然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但你找我也累了,我們先回家吧……」
傅景非勾一勾唇:「好。」
他所緊張在乎的不過也是沐粒粒的安全,現在人已經到了自己身邊,也就按下心來。
在六號供出載沐粒粒離開的車牌號之後,傅景非手底下的人就很輕鬆的根據那輛車找到了關押沐粒粒的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郊外的別墅區,並不是很顯眼,在查其主人的時候,傅景非發現這是屬於言家的一棟別墅。
這讓傅景非冷笑着想,看來是時候敲打敲打言家了。
而當他們的人找到這裏之後,幾乎就沒有費太大的勁兒,很輕易的就將沐粒粒救了出來。
沐曄的本事終究只有那麼大,不可能找到太厲害的人,這些人也就是看着塊頭大,本事就太弱了。
沐粒粒和傅景非一起出去的時候,外面等着的那些人都鞠了一躬:「粒粒小姐,辛苦您了。」
沐粒粒驚了一跳,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這麼大張旗鼓的鞠躬,這是發生什麼了?
她當然不知道了,在她失蹤的這一天裏面,傅景非為了找她,已經快要徹底的黑化,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低氣壓,讓周圍的人都心驚膽戰。
尤其這些傅景非身邊最精銳的力量,還遭遇了那麼一場審判,雖然最後找出來的背叛者不是他們,傅景非卻用實際行動為他們敲打了一番,往後不只是要忠心耿耿,還必須要盡心盡力,尤其在面對和沐粒粒有關的事情上。
他們這位老闆平時看着淡漠冰冷,但在觸及到與沐粒粒有關的事情之後,那可是絕對沒有理智可言的……
「啊,我也沒有很辛苦……」沐粒粒挺不好意思的,這麼一些大老爺子們給自己鞠躬,她略微有些羞澀。
當然,也是因為她並不知道這些漢子們這兩天都經歷了怎樣的地獄日子,要是知道的話,說不定就會坦蕩接受了。
傅景非讓沐粒粒先坐上車,然後轉身吩咐幾個收拾現場的人:「你們知道該怎麼處理,把口供記錄好。」
「好的老闆。」
沐粒粒坐在車上很快就睡着了,在那間房間裏面,因為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些什麼,所以一直懸着一顆心,根本沒有辦法睡着。
即使小眯一下,也會開始胡思亂想,就怕自己被關起來了之後,沐曄可以借題發揮。
但這時候能夠呆在傅景非的身邊,她懸着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只要確定傅景非在她身邊,她仿佛就可以無所畏懼。
如今的沐粒粒,甚至將傅景非當成了自己的某種精神支柱。
傅景非輕輕摸着沐粒粒的頭髮,動作輕柔,看着她的眼神都快軟成了一灘湖水,生怕動作稍微大了一點兒把她驚醒了。
還好,這次的事情並沒有造成什麼不良後果,現在她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懷抱。
對於傅景非來說,能夠看到沐粒粒,再讓她安靜的呆在自己懷裏,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
這是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近乎瘋狂的執念。
沐粒粒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傅景非抱到了床上,她扁了扁嘴,嘟囔着醒過來。
「怎麼了?」傅景非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在她耳旁說。
「不想睡了……」沐粒粒不自覺的伸出手臂,圈在了傅景非的脖子上,細嫩的皮膚緊挨着他。
傅景非鐵石般的心都被沐粒粒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戳中,柔軟的不像話。
她低下頭在她額頭親吻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先睡一會兒。」
沐粒粒差點兒陷進傅景非深邃的眼眸里,她想了想,建議道:「那一起吧,你為了找我肯定也很久沒有休息了。」
傅景非本來真是沒有打算休息的,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處理,但是看着沐粒粒明亮的瞳仁閃着微光,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好。」在面對沐粒粒的時候,他從來就沒有任何的底線。
沐粒粒滿意的笑了,大腦皮層的疲倦讓她也想不出更清晰的事情,只能在傅景非擁着她躺下之後,習慣性的靠在了他胸口。
傅景非沉穩有力的心跳在那個瞬間,好像都具有安穩的力量,讓她更加心安。
等到沐粒粒真的睡飽了,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另外一天。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床上坐起來,身邊已經沒有了傅景非的身影。
沐粒粒揉着頭髮下床,去拉開遮光窗簾,傅景非的房間裏頓時佈滿了光明。
昨天發生的事情,現在想來就跟一場夢似的,她在下定決心破釜沉舟的時候,傅景非就如同神祗一般出現,再一次拯救了她。
無論什麼時候,傅景非都是那個強大的,可以拯救她的人。
下樓去,巧姨見到沐粒粒,立即噓寒問暖起來:「沐小姐昨晚很遲才回來,現在肯定餓了吧?我熬了粥,先吃一點兒。」
「好的巧姨。」沐粒粒笑的乖巧,又問,「景非呢?」
「先生出去了,他囑咐說很快回來。」
沐粒粒「嗯」了一聲,倒是沒有疑問。
傅景非不是個閒人,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也都很重要。
自己這一次……又給傅景非帶來了很多的麻煩。
沐粒粒嘆着氣,雖然這個事情也並不都是她輕敵的原因,但終究還是自己小瞧了沐曄。
小瞧了沐曄想要害她的心。
沐粒粒自己都挺沒有辦法想像,沐曄怎麼就可以這麼恨她?
以沐粒粒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實真的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深厚的仇恨,就算她自己如今這麼恨沐曄,那也是在沐曄上輩子對自己做了那麼多惡毒事情的情況下,自己已經被她逼到死了,現在如何報復都是事出有因。
可沐曄呢,她從來到沐家的第一天起就開始了精密的籌劃,這段經歷甚至從她來到沐家之間就已經開始了,而沐曄在這段計劃裏面,甚至將一切的因素都包括在了裏面,這得是計劃了多久?
沐粒粒想着都覺得可怕,怎麼會有一個人可以背負着這樣的仇恨生活?
儘管父親對於沐曄和她母親有着愧疚,但自己和母親又何嘗不是受害者?
沐粒粒覺得當初的自己沒有去鄙夷沐曄身份已經很好了,但是她卻從一開始就恨上了自己,若不是自己母親已經去世了……怕是她同樣不會放過吧?
雖然現在不知道自己母親的死和沐曄到底有沒有關係,但單單論沐曄的惡毒心思,說不定當初她給自己看的那本日記上寫的內容,還真不是那麼的簡單。
一邊喝粥一邊想這些令人煩惱的問題,沐粒粒忍不住唉聲嘆氣,她怎麼就遇到沐曄這麼變態的人呢?即使她不去招惹,這個妹妹都是鐵了心要將她置於死地。
沐粒粒覺得還真是挺委屈的。
沐曄就算是恨沐家,那和自己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又不是自己讓父親出軌,而且不願意將她們母女認回沐家的。
現在沐粒粒的感覺,就是自己被一隻瘋狗咬上了,還怎麼都甩不開。
直到傅景非回來,沐粒粒才暫時停止了這個問題的思考,反正也想不出什麼結果。
但是傅景非並非自己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身邊站着的人,讓沐粒粒頓時從餐桌邊的椅子上坐了起來。
「爺爺?」沐粒粒驚訝的看着穿着唐裝,一臉正氣的老人,雖然年事已高,傅老爺子的精神看起來卻還是還好。
「粒粒回來了。」傅老爺子走進來,不需要任何人的攙扶,走起來還赫赫生風。
「嗯,昨天晚上就回來了。」沐粒粒想要走去老爺子身邊。
「你坐着吃飯。」老爺子手一抬,就制止了沐粒粒。
傅景非對着沐粒粒輕輕笑了,她就明白了傅景非的意思。
既然傅景非都讓她坐着,她就坐着繼續喝粥吧。
老爺子也坐到了餐桌上,他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鬍子,帶着點兒慈祥的笑容:「餓了很久?」
「也沒有……只是他們給我送飯,但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東西,所以就沒有吃。」
「這樣,那你跟爺爺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沐粒粒又抬起頭,目光不自覺的停留在傅景非那兒。
她看着傅景非的眼睛,想要從他那兒探尋到什麼。
傅老爺子肯定不是隨口問的這個問題,而既然他發問了,那麼目的是要……替自己出頭?
沐粒粒想,傅老爺子對傅景非是實實在在的寵愛,所以也順便對自己這個孫媳婦好,自己這次栽在沐曄手上,也可以說是受了委屈,老爺子想要為自己找回來,也不是沒有不可能。
傅景非走到沐粒粒身邊,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頭頂:「說吧,沒事兒。」
於是沐粒粒才將自己所遇到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這時候的沐粒粒已經不想為自己的父親辯解些什麼了,她甚至敢於確定,父親對於沐曄在水裏放安眠藥的行為也是知道的。
他竟然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真實的寒了沐粒粒的心。
就算自己現在沒呆在沐家了,怎麼說在血緣上還是他的女兒,他卻可以默許沐曄把自己關起來,不管他那樣同意的目的是什麼,沐粒粒都不想要再原諒自己這個父親,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
「我本來以為父親叫我回去,只是想要讓我回家,他一直很在乎我能不能嫁進傅家,但是因為之前我被趕出家門的事情,他可能也放棄我了,但是那天在沈家的宴會上我和景非一同出現,他可能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沐粒粒握着雙手,冷靜的說,「但是這次他讓我回去,卻是想要我放棄和景非的婚約,甚至說要讓我重新去相親。」
沐粒粒的話說完,傅景非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有種靜謐的可怕。
傅老爺子瞥了一眼傅景非,又問沐粒粒:「他真這麼說?」
沐粒粒譏諷的笑了一下:「我家那些親戚,甚至連該把我介紹給哪家都想好了,怕是都跟對方商量好,就差把我賣過去。」
傅景非擰着眉頭,眉眼裏都戾氣:「我看誰敢!」
想要把他傅景非的女人嫁給別人?傅景非絕對不會同意。
沐粒粒是他心口上存在的人,怎麼可能嫁給別人?那乾脆把他心口上的肉都一起割掉好了!
沐粒粒吐了吐舌:「景非你別生氣……」好吧雖然她知道,傅景非不可能不生氣。
「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已經和我提過了。」傅景非這才告訴沐粒粒,「但是我拒絕了他。」
沐粒粒提起心:「他已經跟你說過了?!」
沐正盛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沐曄做這樣的事情她能夠想明白,畢竟她們都認為,沐粒粒沒有了傅景非就什麼都不是了,要是沒有了傅景非,沐曄必然會覺得能夠更好的收拾自己。
但沐正盛呢?自己這個父親整天想的就是如何發展沐家的事業,他怎麼可能白白放過傅家這麼大的一個利益集團?
要是跟傅家聯姻,沐家得到的利益豈止是一點半點?
以沐粒粒對自己父親的了解,甚至就連傅景非都能夠知道,沐正盛這麼一個熱愛金錢與地位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那麼他到底是為什麼說出讓自己解除婚約的話,甚至不惜得罪傅家,甚至說要登門道歉?
對於這一點,沐粒粒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這一次,或許也是她和沐家徹底決裂的時候了。
有時候,人要徹底和自己成長的環境割除,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她所有的記憶都是與那裏有關的,可是割裂就意味着以後再也不能夠擁有那段記憶了。
等到她再次回沐家去拿回屬於自己的財產,就真的是與沐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嗯,他和沐曄說了一些話,試圖讓我相信他們。」傅景非語調平穩,已經沒有任何的起伏,讓沐粒粒不能夠完全體會到他當時的心情。
在某個瞬間,他想過沐粒粒真的不願意跟他在一起的可能,那一刻甚至有着萬箭穿心的痛楚。
但幸好這個人是傅景非,他從來都只會在答案裏面選擇沐粒粒。
即使有時候信任帶來的結果並不好,他也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沐粒粒又不由的緊張了:「你沒有相信他們吧?」
傅景非輕瞥着她:「你說呢?」
看到傅景非的反應,沐粒粒反而放下了心,嬉笑道:「那肯定會相信我,不然你也不會救我。」
傅景非無奈搖頭,這姑娘還不算笨。
然後傅景非將剩下的一些,諸如六號是個背叛者的事情告訴了沐粒粒,也應徵了她的想法。
傅老爺子在所有事情都清楚了之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我們就不耽擱時間了,走吧。」
沐粒粒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去哪兒?」
傅景非摟過她:「沐正盛不是要登門退婚?那我們自己去。」
沐粒粒這才明白了過來,忍不住笑的開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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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還有一章,可能已經要到十二點了,所以不用等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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