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面對追尾這種狀況的發生,許安之都會懶得叫交警,一般私下就可以解決,當然是在對方願意負全責的情況下。
但是今天許安之發現自己遇上了一個不好惹的主。
許安之開的是倆奧迪,並沒有什麼顯眼,本身價格也並不算很高。
雖然作為龍城最負盛名的律師,許安之每年賺的錢足夠他揮霍金錢在豪車上,不過他一向認為說不準哪天就遭到報復了,買輛夠結實的就行。
不過他這輛實際上在很多地方進行過改裝,不過一般人都不會看出來。
——譬如防彈玻璃什麼的。
也不是許安之太過小心,他偶爾接的官司很敏感,少不了得罪一些人。
通常在知道他的身家背景之後,許多人也就打消了報復的念頭,可假如哪天就遇到個不長眼的呢?
許安之認為自己是個很惜命的人,所以必須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而當許安之從自己的車上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拍照留作證據,在他正常行駛的狀況下被追尾,後面的司機當然負全責,不過車輛的損傷不算太嚴重,許安之估算了一下,應該在對方買的保險賠償範圍之內。
這種事情通常都是很好解決的。
許安之拍照之後才打量了一下和自己追尾的這輛車,倒是嘖嘖幾聲,是輛好車。
法拉利,這種車在龍城不少,但今天這輛看外表就知道是個典藏版,估計翻遍整個龍城也找不出來幾輛。
在看到這輛車的瞬間,許安之的心裏反倒生出了另外一種想法,他總覺得,今天這場追尾事故沒那麼好解決。
果然,車主在許安之拍完照片之後才慢吞吞的從車上下來,車主一下車,就渾身的酒氣,許安之離他很遠都聞到了。
還真是湊巧了,就遇到個醉酒駕駛的。
許安之桃花樣的眼睛裏泛出精光,想着果然預感應驗,今天這個事兒還真不那麼好處理。
車主是個年輕男人,穿着飛行員夾克,頭髮根根梳起,看那鋒利的五官就知道是個脾氣不好的。
不過他此時滿身的酒氣,那雙眼睛也挺迷糊的樣子。
「先生,你看這個事情,是直接通知保險公司還是?」許安之靠在自己的車子邊上,淡然的詢問。
那人瞪着迷糊的眼睛看着許安之,看了半晌之後,也沒做出什麼反應。
許安之瞬間覺得——為了安全起見,自己或許應該報個警了。
他見那車主還處在醉態裏面,一邊拿出電話報警,一邊無奈的想,幸好他今兒個只是跟自己的車追尾了,要是撞到其他的人,事情可就鬧大了。
這種開豪車又醉酒駕駛的,想必又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不過許安之的電話還沒撥通,一陣巨大的力量襲來,他的手機就被揮了出去。
許安之看着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一時間忍不住的想,這要還是諾基亞的時代該多好……
「丫報什麼警?」那人大概是從微醺的狀態里反應過來了,衝過來就把許安之的手機扔到了地上。
許安之不動聲色的看着他,慢慢直起了身子,眼神犀利了幾分。
那男人個兒高,不過在許安之面前還是有幾分遜色,許安之瞄着他,搖搖頭:「看來今天這個事情還真的處理不好。」
他本來是沒有想多管閒事的,醉酒駕駛什麼的,那也是警察的責任,要是這人乾脆點兒通知了保險公司,事情解決了,他也不會報警。
但如今的情況,是非報警不可了。
可惜許安之的手機已經四分五裂,再撿起來估計也沒戲。
這條道路上有好幾個電子眼,想來要不了多久也會有在道路上巡查的交警過來,許安之也就耐心的等待。
「不好意思,我已經徵詢過你的意見,既然你不想要通過保險公司私下解決,那麼我也只好報警了。」許安之自認為自己還是足夠的耐心。
還挺奇怪,剛才開車的時候他莫名的煩躁,這會兒心思被其他事情佔據了,反而輕鬆了。
那刺頭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連身形都是搖晃的,吐字更是不清楚,這讓許安之心裏吐槽,都醉成這樣了也敢開車上路,也真是不要命了。
「我讓你報警了嗎!」那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我要找我的律師來處理!」
許安之眉毛一挑,這種事情也要找律師,果然是個有錢人。
不過同樣作為律師的他,對於對方威脅似的話語不會有任何意見,他說:「行,找吧。」
那人的電話才剛打通,如同許安之想的那樣,巡查交警就已經過來了,雖然這時候路上的車輛並不多,但兩輛車就這麼大喇喇的停在這兒,也是不合適的。
「發生了什麼?」戴着小警帽的交警從摩托車下來,皺着眉詢問情況。
「交警同志,您也看到了,追尾,不過呢,這位車主醉酒駕駛,您看現在怎麼處理?」
後面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現在本來查酒駕就查的很嚴,即使沒有大規模的排查行動,一旦發現也都是會嚴肅處理的。
至少剛開始是這樣,至於之後那些不怕死的人有什麼關係要通融的,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
許安之從地上撿起手機,抽出了自己的卡,剩下的碎片就直接扔在了車裏。
一起到了派出所裏頭,這醉酒駕駛的先就被拉去做酒精測試,該處罰多重,就看這人到底喝了多少。
他在來之後,也許是酒醒了一些,便沉着一張臉坐在那裏,還不忘打了幾個電話。
許安之不經意的聽到了幾句,這人大概是在通知自己的律師,叮囑對方必須馬上過來把他保釋出去。
那時候許安之就頗為不屑的想,這人也是倒霉的很,為什麼偏偏就要來招惹他呢?想保釋……門都沒有。
許安之不是個愛惹麻煩的人,但今天這場追尾事件,對方全程態度奇差,沒有一點兒道歉的意思,還把他一個手機摔壞,他可不是什麼大聖人,本來不想惹得麻煩現在也決定惹了。
反正不管這人有天大的關係,也別想從他手中無罪釋放。
本來這個想法也只是那麼輕飄飄的從許安之腦海里飄過,但在看到那人請來的律師之後,許安之摸着下巴想,他說不準真得好好教訓一下他……
「姚力你今天怎麼又去喝酒了?」一道清麗的聲音在許安之耳邊響起,那時候他正在做筆錄。
然後許安之抬頭,就時隔多年之後,再一次見到了蘭蘇昀。
他甚至都想不起來上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了,那一瞬間,許安之說不好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上去打個招呼。
許安之很少產生這樣猶豫的情緒,他在法庭上從來都是最鏗鏘果斷的那一個,無論對方律師如何巧舌如簧,都能夠被他找到漏洞,然後步步緊逼,直到對方丟盔卸甲,他也確實是一個強勢的人。
但在看到蘭蘇昀的時候,許安之聽到了自己胸腔裏頭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他以為都不再有生機的那顆心,像是得到了雨水滋潤那樣陡然間就恢復了活力。
那還只是因為看到了蘭蘇昀而已。
時隔多少年,她仍舊對他有着難以釋懷的影響力。
蘭蘇昀穿着一套簡單的工作裝,外面套着一件風衣,頭髮帶着微卷披在肩頭,踩着高跟鞋,塗着紅唇,整個人都透出了強勢的味道,讓人感嘆這個女人的魄力。
姚力就是那個醉駕的男人,他聽到蘭蘇昀的問話,無所謂似的說:「喝了又怎麼了?」
蘭蘇昀仿佛很生氣,兩道柳葉彎眉擰在一起,漂亮的鳳眼裏滿是怒意:「我說你就不能給我消停點兒嗎?在加拿大的時候你隨便怎麼玩兒,但現在在國內,你的那一套行不通知道嗎?」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私人律師,你就負責把我弄出去。」姚力玩着手機,一臉的紈絝樣子。
許安之走了神,直到做筆錄的警察提醒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
然後他收回了目光,好像很鎮定的繼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警察,但他放在桌下的雙手,此刻正死死的握在一起,連指節都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了。
更不要說他此刻仍舊沒有停下來跳動的心臟。
那邊蘭蘇昀在和姚力叮囑着什麼,一直到許安之站起身來,她才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轉過了頭來。
然後蘭蘇昀臉上那副自信的表情就凝固在了一起,她看着許安之,有些難以置信模樣。
他們兩人就那麼對視了幾秒鐘,許安之的眼神里仿佛帶着刀子似的,可以輕而易舉的刺傷人。
蘭蘇昀半晌之後,先與許安之恢復了正常,她優美的嘴唇勾起弧度,有一層薄薄的白氣在她說話的時候縈繞:「好久不見,許律師。」
許安之想,為什麼舊時的故人再相見時候都只會用這麼無趣的方式?
就好像一句好久不見就可以抵得過那些錯過的千山萬水,可以讓多年之後的這次久別重逢充滿了動人的感情似的。
許安之簡直嗤之以鼻。
但良好的風度讓他也眼尾上鈎,露出了一貫的輕佻笑容:「好久不見啊蘭律師。」
雖說最後許安之也只能夠按照自己不喜歡的方式說一聲好久不見,但他發現也確實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其實他挺想問問蘭蘇昀的,都這麼多年沒見了,她怎麼就知道他還在做律師呢?
不是說她剛回國嗎,對國內的一切應該不了解才對。
他不敢說出自己內心裏那一絲不着邊際的幻想,也不敢有任何的暴露,他怎麼能讓蘭蘇昀看出他此刻的忐忑不安?
「喲,原來你們認識?那感情好啊,蘭蘇昀,你就跟他商量商量,我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吧。」姚力這時候倒是醒了酒,笑的一臉欠揍。
而他的酒精測試早就已經出來,他血液里每100毫升血液酒精含量為81mg,還真巧,差那麼一點兒就只是酒後駕駛了。
不過許安之覺得他要是在剛撞車那會兒測試的話,肯定是不止這麼些的,一路過來,也消散了一些,不過即使這樣,他也仍然算是醉酒駕駛。
也虧得他這時候還能這麼輕鬆愉快的玩手機,換成其他人,大概都在焦愁着怎麼找關係逃避處罰了,莫非他還真的以為蘭蘇昀就真的可以讓他逃避處罰?
許安之在心底冷笑。
姚力想的特別美,覺得只要蘭蘇昀出馬,肯定就會將他這次惹的麻煩處理好。
但許安之並沒有如他所願,他只是挑着無情的嘴角冷淡的說:「姚先生,根據新《道路交通安全法》,飲酒後駕駛機動車的,處暫扣一個月以上三個月以下機動車駕駛證,並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醉酒後駕駛機動車的,由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約束至酒醒,處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暫扣三個月以上六個月以下機動車駕駛證,並處五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罰款。而《車輛駕駛人員血液、呼氣酒精含量閾值與檢驗》規定,車輛駕駛人員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大於或者等於80的駕駛行為稱為醉酒駕駛,很不巧,剛剛的酒精測試裏面,你每100毫升血液酒精含量為81mg,所以你今天的行為是醉酒駕駛。」
許安之冷靜的為姚力科普了一下他今天醉駕行為還遭到的處罰,然後又從嚴肅的律師形象恢復了正常,嘴角還帶着一絲譏誚的笑:「順便再說一句,我的手機剛才被你摔壞了,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九條規定,盜竊、詐騙、哄搶、搶奪、敲詐勒索或者故意損毀公私財物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所以姚先生,準備好被拘留吧。」
先前許安之一直表現的很普通,也沒有向警察說明自己的身份,所以當他此刻有條不紊說出那些法律條令的時候,不只是姚力一臉的詫異,剛才那些警察都有些吃驚。
雖然因為姚力表現出來的富二代身份,那些警察還在想今天這個人怕是最後也只有被保釋的結局,畢竟龍城遍地都是不好惹的人,有權有勢者眾多,他們這些小警察也只能聽從上頭的命令。
畢竟類似的事情在他們執勤的生涯里見過太多了,那些權勢貴族,即使犯了罪,很多到最後也都只會逍遙法外。
就好像龍城前段時間發生的那起飆車事情,司機也是個富二代,撞死了人,最後還不是用錢了結了,那邊家庭本來就很窮,只要用錢就可以擺平。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有越來越多囂張的人。
小老百姓通常都只是小老百姓,沒有辦法與權貴鬥爭。
許安之開的車雖然是奧迪,但跟姚力的那法拉利比起來差的很遠,所以處理這起案件的民警都認為到最後也不過是用錢了解,至於醉駕的關押什麼的……到最後必然上面又會命令放人。
他們看到過太多這種事情,早已經看淡。
但今天這位竟然也是個律師……這樣的話,事情的走向可就說不好了。
姚力被許安之展露出來的氣場震住,半天才說:「那,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很簡單啊,不管你家裏面出多少錢,動用多少關係來保你,我都會告到你在拘留所里呆滿那麼長的時間。」許安之不屑的看着姚力,這種人,充其量也就算是個社會的毒瘤,就當他正義一次,小小的為名除害好了。
雖說關不了多久,但對他也算是個教訓。
許安之也覺得自己現在不去在乎是不是會招惹上麻煩了,他只不過是懶得去應付,也並不是應付不了。
蘭蘇昀一直在旁邊靜默,直到姚力高聲吼道:「你是律師又怎麼樣!蘭蘇昀也是我的律師!」
看來這位二世祖很相信他的私人律師,相信她有那個本事保他出去。
許安之瞥了姚力一眼,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目光看着蘭蘇昀,語氣卻很平淡:「那就看看吧,你的這位律師有沒有這個本事。」
蘭蘇昀嘴唇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許安之眯眼打量着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許多的變化,其實許安之很想要問問蘭蘇昀,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問她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問問她……有沒有想過他。
可那些話一樣在喉嚨里轉了又轉,始終都說不出口。
「蘭蘇昀!你快點兒幫我說話!不然我爸給你那麼多錢都白給你的嗎?!」姚力怒吼着。
蘭蘇昀手指捏着自己的包,攥的死緊,強烈的隱忍着自己的情緒。
許安之看着她說:「你賺這種人的錢,也是聽辛苦的。」
他的話里有幾分諷刺的意味,陡然間像一把劍刺在了蘭蘇昀的胸口。
她扭過頭看着姚力,冷漠的說:「閉嘴!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我會告訴你父親的。」
姚力憤憤的想要反駁,卻又迫於她口中父親的威嚴,沒敢繼續說下去。
蘭蘇昀挺直了背脊,抬着下巴與許安之對視,話里有幾分固執和執拗:「我為誰工作還輪不到許律師為我考慮,您還是考慮好自己吧。」
然後她又說:「我是姚力的代理律師,他所有的事務都由我來負責,您想要做什麼,都可以直接與我商量。至於您想要我的當事人坐牢,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蘭蘇昀仿佛渾身都是尖銳的刺,包裹在她周圍,讓她刀槍不入。
許安之點了點頭,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很好,那就這樣吧。」
旁邊圍觀的警察忽然覺得這兩人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血海深仇,不然怎麼會看到對方都像是看到仇人一樣?
姚力很想要蘭蘇昀此刻就把他帶走,但有許安之在這裏,顯然無法實施。
她在外面打了許久的電話,也不知道聯絡了多少的關係。
許安之這裏的手機壞了,只能借一個警察的手機打了個電話,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迴避,直接當着許多人的面說:「……寧伯,不管誰來求情,姚力這個拘留都必須實施,誰也不能放他。」
後來上面還真的下發了命令,姚力的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走一點兒的人情。
做筆錄的警察猶豫着問:「你說的寧伯不會是……」
許安之勾勾唇:「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小警察吸了口氣,得,這位雖然是個律師,但也是個來頭不小的律師,這位二世祖今天算是倒了大霉。
許安之透過玻璃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蘭蘇昀,她不斷的在打電話,雖然背脊依舊挺直,但那個背影看起來無端就有幾分單薄和蕭瑟。
許安之的心臟莫名的被一隻手揪在一起,抽的有些疼。
他將目光放在坐在那邊沒事兒人一樣的姚力身上,眼睛眯着,眼底閃過了冷漠的戾氣。
這個二世祖……活該被好好的教訓。
但是教訓他,又會連累了蘭蘇昀,許安之又有幾分無奈,即使過了這麼些年,蘭蘇昀待他的態度偶爾還是像仇人一樣,但他卻還是有些捨不得給她帶去許多的麻煩。
許久之後,蘭蘇昀終於掛了電話,她再進來的時候,身上帶着淡淡的水汽。
深秋的夜晚已經很涼了,況且這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多,她本來應該躺在溫暖的被窩裏睡下,此刻卻不停的在憂愁,處理着讓她頭疼的麻煩事兒。
許安之再次將責任扣到了姚力二世祖的腦袋頂上……
蘭蘇昀走進來,她的臉頰有些泛白,可能是吹了涼風導致的,但艷麗的紅唇依舊彰顯着她的強勢與固執。
蘭蘇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跟許安之說的,她說:「許律師,這次又是你贏了。」
面對這種事情,蘭蘇昀第一個通知的就是姚力的父親,但對方常年在加拿大發展,國內雖然有着不小的關係,但也略顯生疏了。
所以蘭蘇昀只能靠着自己的關係,拜託了許多人,幾乎動用上了自己所有的人脈。
可最後得到的卻是某位副局長淡淡的一句:「寧局已經說過,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要是真的想處理這個事情,就去求許律師吧,他的話比我的話管用。」
那一瞬間,蘭蘇昀感到了血液溫度都在下降。
這麼多年了,她依舊沒有辦法贏過許安之,對方始終呆在離她很遠的天空上,讓她無力靠近。
蘭蘇昀眼底藏着很深的疲憊,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她即使是在許安之那裏認輸,都帶着幾分淡淡的傲氣:「我輸了,沒話說。」
許安之深吸口氣,盡力讓自己表現的更加無情:「那就讓你的當事人準備好被拘留吧。」
蘭蘇昀冷冷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處理這個事情的警察過來說:「那麼許律師你就先回吧,今天也挺晚了,之後的事情我們會處理。」
「好,麻煩你們了。」
其實許安之還想要對蘭蘇昀說些什麼,可是當他和警察說完話之後,發現蘭蘇昀已經急着去找她的當事人了,姚力非常不滿自己的下場,不停的和蘭蘇昀爭吵着,蘭蘇昀很耐心的在安撫他的情緒,也不知道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許安之看着正在說話的他們,莫名的有些嫉妒,嘴角的笑容也更加的冰冷。
他幾乎是帶着一身的怒氣離開的,沒有了車,只能站在路邊等車。
許安之挺拔的身影站在路邊,幾乎要融入黑暗裏,但不時的車燈照耀在他身上,又將他的身姿勾勒的格外明朗。
從派出所出來的蘭蘇昀看着許安之的背影,那雙漂亮的鳳眼裏緩緩的就被一層水霧佈滿了。
許安之並沒有轉身,也就沒有看到蘭蘇昀在後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許久,那種眼神幾乎都要昭然若揭某些情感了。
其實換成平時的話,許安之對於別人的目光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的敏感,但今天他的內心被各種複雜的情緒充斥着,複雜的難以言明,連思緒都有幾分混亂。
作為一個律師,許安之向來都是冷靜理智的,像今天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很少,甚至不太可能發生。
可是當他今天見到蘭蘇昀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慌亂的內心不亞於第一次上庭的時候,甚至即使是當初第一次上庭作為辯護人,許安之都沒有像今天這樣。
他儘可能的表現冷靜,卻只有自己知道心裏是多麼的難以平靜。
蘭蘇昀一出現,就預示着,他過去平靜的生活會被徹底打亂。
晚上傅景非在書房裏頭提到蘭蘇昀回來的時候,許安之就有了幾分預感,他總覺得很快就要和蘭蘇昀見面。
雖然龍城很大,但想要偶遇一個人,還是有可能的,但許安之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的就見到她。
但是許安之又有些泄氣的想,即使蘭蘇昀回來會擾亂他,使他之前的生活徹底巔峰,可在他的心底,卻有那麼一絲不易發覺的竊喜。
真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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