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蔡氏做事也太絕了,蕭霓皺着眉頭想到。
禁十五看了眼蕭霓不悅的神色,點了點頭道:「屬下查到就是這樣,安妃不可能孕育子嗣,當初她答應為蔡後辦事時就選擇了這條路。」
這安妃比她想像中更有魄力,但也過於絕決,為了向上爬也是甘願付出一切,蕭霓轉頭看了眼落霞殿的大門,安妃離開的背影還歷歷在目。
蔡氏這麼做的目的,她同樣也明白,不就是更好的掌握安妃?說白了就是不給安妃背叛她的機會,沒有子嗣,安妃就得永遠依附在蔡氏這條船上,至少老了還能靠着蔡氏的寬宏大量有個安身之處。
讓她心情複雜的是蔡氏,這樣一個女人她突然感到有幾分後怕,她可以當着她的面滿懷深情地懷念與她父皇的年少歲月,另一面又可以剝奪另一個女人當母親的機會重返後宮,這個女人矛盾至極,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
是夜,她難以安眠,哄睡了孩子們,就推窗憑欄看着夜色想着心事,直到感覺有人正靠近過來,她才神色一厲地輕喝一聲,「誰?」
哪個宵小敢闖進楚宮?
她更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摸掛在架子床上長劍,哪知她一個轉身,對方卻是從窗口躍進,一把就攬上她的柳腰,在熟悉的氣息撲過來之際,她的手肘更是快速地攻向來人最軟弱之處。
後方之人也閃避得極快,不給蕭霓的斷子絕孫手靠近,要不然真沒好果子吃?
「你想絕了自己後半輩子的性福?」
耳邊傳來略帶低沉的嗓音,蕭霓其實在出手之前就猜到了來者何人,回頭媚眼如絲的看着他,「怎麼會?這天下可不止你一個男人。」
換言之,她還有更多的選擇。
「你想都別想,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衛衢悶悶地更攬緊她的柳腰,這個女人有時候離經叛道地讓人不安之餘又想緊緊地抓住她。
蕭霓掩嘴笑了笑,「誰叫你要當那破窗而入的採花賊?」隨手更是在黑夜中做了幾個手勢,示意藏在暗處的暗衛不要動。
衛衢一把攬着她坐回她之前憑欄的地方,立即欺上她的紅唇,輾轉廝磨了好一會兒這才捨得鬆開這兩片柔軟的唇瓣,看到她唇瓣泛起的水澤,他一時間心頭又痒痒的,直接捧着她的臉狠狠地再吻上去。
蕭霓微微吟哦一聲,兩手直接攬上他的脖子回應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回來楚宮這幾天都未見到他,她心底其實也挺想念他的,以前倒是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果然,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
直感到心滿意足,又怕擦槍走火,衛衢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紅唇,看到她星眸裏面的風情,他暗暗吞了口口水,真要命,真希望這就是他們的洞花花燭夜。
「急着來見你,趕不上等白天。」他解釋道,選擇說正事總比老盯着她的紅唇看強得多。
他不想給她過於孟浪的印象,能親吻但底限他不能跨越,不然只怕與她還未修成正果就先遭她記恨了。
蕭霓聞言,眼睛亮了亮,「可有什麼收穫?」
在她回來楚都之際,衛衢就先離開去尋能治嚴宇病情的名醫,這債是她欠下的,難為他還為她這事奔波。
說起這事,衛衢的神色一黯,「倒是見過幾個,都傳得神乎其神,其實沒真本事,我也就沒把人帶回來,嚴宇這病情怕是得往江湖處尋妙手回春的神醫才行。」
蕭霓略有幾分失望,嚴宇一天不能好起來,她一天都不能答應衛衢的求親,畢竟於心難安,本來嚴宇不用救她那孩子的,可這人就是太正直了。
江湖這個地方要尋能醫治嚴宇的神醫也難,她早就派人出去打聽消息,至今仍沒有半點成效,以前逍遙谷倒是個神奇的地方,可逍遙子已死,她又與駱敖和申喻鳳這對逍遙谷的傳人不對付,可想而知再找上逍遙谷求助等於自取其辱。
再退一步說,駱敖和申喻鳳在醫道上並未得逍遙子真傳,同樣沒能力醫治嚴宇。
「難道真的治不好嚴大將軍?」
她苦着一張臉,難展笑容,晉國嚴後的使者不日也將抵達楚都,也不知道嚴宇這位皇后妹妹又會提出什麼要求?
「不是沒有希望,總會有一線生機的。」衛衢寬慰她的心。
雖然嚴宇來楚都的目的與他一致,可因為對方所受之傷都是因為那對龍鳳胎,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置身事外,而且蕭霓這人的性子剛中帶軟,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絕決果斷,總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貼合她女子的身份。
看着心悅之人還是沒能舒展眉頭,他再道:「我已經派人去嚴密注視嚴後派來的人,相信會很快就收到他到底帶來嚴後怎樣的要求。」
晉國的嚴皇后一定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她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幾可預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
提到嚴後,蕭霓也皺緊眉頭,換成她是嚴後,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畢竟是她理虧在前。
「她在晉國皇宮處境怎樣?」
衛衢聽到蕭霓問了個與這不相關的問題,努力回憶了一下,對於各國皇室,他大抵都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辛,不過由於晉國國土面積不大,所以重視程度不大。
「似乎過得還可以,不過她與晉皇關係不太和諧,夫妻二人大概屬於同床異夢的那種,但由於嚴家是武將世家,嚴宇在軍中影響力甚大,晉皇還不敢與她翻臉,初一十五也仍舊歇在她的寢宮內……」
未待衛衢說完,蕭霓打斷他道:「那她到底有沒有孩子?我一直沒聽聞嚴後有生養,不過我對晉宮內的情形知之不詳,遂也不好下決斷。」
「沒有。」衛衢很肯定的回答。
沒有孩子,這就很微妙了,蕭霓咬着指甲細思,在這後宮裏面沒有子嗣這後位本身就是風雨飄搖的,隨時會有被人取代的可能性。
衛衢見她眼神微眯,就知道她正在想事情,遂湊到她耳邊低語一句,「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這嚴後曾服過絕子丹。」
絕子丹?
一夜接連聽到這個詞,蕭霓不禁暗呼了一聲,嚴後不可能自己去吃這種絕了自己後路的玩意兒,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餵給她吃。
最不希望嚴後有子嗣的,只怕就是晉皇了,這,這也太可怕了,一對夫妻本是互相扶持風雨同舟之人,結果卻是互為仇人。
「看來你已猜到是誰的傑作。」衛衢很肯定地低笑了起來。
正正因為是晉皇的傑作,所以他才會關注了一下,要不然一個女人能不能生育關他什麼事,這女人與他八杆子打不着,但晉皇就不同了,這個把柄抓好了可是能做不少文章的。
「人常說最毒婦人心,可我看,男人狠起來,也不輸女人。」蕭霓感嘆一聲。
這晉皇與蔡氏可真是一對知音,老天沒將他倆湊在一塊兒還真是可惜。
「天下逐鹿,能者得之,至於過程,從來不重要。」衛衢道,「之前我不知道你在煩惱什麼,不過人心難測,有時候沒有必要過於苛責自己,我們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她半夜不夜憑窗而坐發呆,他就知道她必是有心事才會這樣,討論這麼一個話題也就是想告訴她,只管憑心意做事便成,天下沒有太多非黑即白的事情。
「繞來繞去,你倒是安慰起我來了。」蕭霓見他這麼將自己的心情當成一回事,瞬間心情大好。
女人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個真正將她捧在手心裏的男人,她再要強,終究也只是一個女人。
「那現在心情好些了沒有?」他輕捏着她的俏鼻樑,手感甚好,看來蕭姝的鼻樑就是遺傳自她,蕭恆在這點上不像她。
蕭霓含笑點點頭,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鼻端都是他的氣息,漸漸感到臉頰泛紅。
衛衢並未發現她的異狀,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引她說話,蕭霓最近在忙什麼,他也清楚,無非就是廢后蔡氏復位之事,這事他不好插手,遂也沒有這上面說太多,省得她敏感。
天亮時分,他方才離開,蕭霓披衣靠着窗看他的身影消失,這才關窗回床小眯片刻。
楚宮因十公主蕭雪將嫁倒是開始披燈掛彩,氣氛頗為喜慶,天啟帝在這方面還是極好面子的,哪怕這十公主也不是他寵愛的女兒。
蕭雪試嫁衣時,看到蕭霓依舊一身玄衣到來,雙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撫着那大紅嫁衣,她笑看向蕭霓,「你看我這嫁衣繡得可好?」
蕭霓隨意地瞄了一眼,不甚在意地道,「不錯。」
這種場合不太有趣,可蕭雪即將要出閣,一眾姐妹都得幫襯些許,這是大公主蕭霏說的,所以本來挺忙的她也得到這裏露一露臉,省得有人說她不念姐妹情。
雖然她也不乎外人如何看她,但有時候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走個過場就算了。
感覺到七公主蕭露帶恨含怨的眼神,她也只是斜睨一眼,也不知道那天她是不是對她過狠了,蕭露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自動轉開到一邊,手緊緊地攥着帕子發泄。
她看了也只是輕輕一笑,完全沒放在心上,反倒出神去思索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看到蕭霓明顯在走神,撫着嫁衣原本想要炫耀外加打擊蕭霓的蕭雪頓時咬緊下唇,一副被人忽略的恨恨模樣,這是完全不將她放在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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