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微愣,眼睛微眯,沒有直接承認也沒有否認,調侃道:「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贏宣一直緊盯着她看,連她細微的表情也不放過,心下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你就是蕭霓,身為楚國公主在此劫殺秦國太子,你就不怕兩國交戰嗎?」
「你都不怕引起兩國交戰從而插手楚國儲位之爭,那麼就算在這此死了又如何?如今大戰才過不久,你秦國有能力與我楚國抗衡嗎?」
老闆娘伶牙俐齒地回應,她從來不怕贏宣所謂的宣戰,畢竟比起百廢待興的秦國,楚國受戰爭的影響不算大到難以承受。超快穩定更新小說,本文由首發
「不用跟他說那麼多,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硬要闖進來,那就怪不得閻王不留人到五更。」
老闆上前,伸手輕拍老闆娘的肩膀,就出口的話同樣不留情,而且他朝後一伸手,立即有人現身遞上長劍。
老闆看了眼手中的長劍,平庸的臉上雙眼閃着精光,這會兒他看贏宣的目光有如看死人。
「刷」的一聲,長劍出銷,閃着寒光的劍身在黑夜裏不由得讓人心慌不已。
水震子早贏宣一步驚呼出聲,「齊國攝政王?」
除了這男人,他想不出有誰會與楚國公主蕭霓關係甚密,就算這老闆娘沒有開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但他心裏也與贏宣一樣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是你,」贏宣將目光轉向老闆,看着那背光的面容上毫無遮掩的殺機,立即恨得牙痒痒的,「你居然在此設伏等我?衛衢,你倒使得一手好手段。」
他恨衛衢比蕭霓更甚,與衛衢之間的爭鬥持續了數年,息戰時的卑躬屈膝,那會兒他還得違背心意幫贏錦追他,更可恨的是,他居然看不上贏錦,實在可惡至極。<>
「你猜到又如何?既然老天讓你栽到我手上,我就不可能放過你。」老闆即衛衢冷聲道。
「蕭霓,你真要讓他牽着鼻子走?」贏宣立即轉頭看向老闆娘,「你被他利用了,你這個傻女人,他故意利用你挑起兩國戰爭,然後他坐收漁翁之利,你被他賣了還在幫他數錢,你的腦子能不能好使點?」
突破口只能在蕭霓身上,這兩人選在這兒設伏等他,他在外面的人馬估計早就被他們控制了,而僅靠屋裏這些人,他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勝算。
他就賭這兩人的感情沒那麼深厚,只要這兩人之間還有異見,那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老闆娘也就是蕭霓,看到贏宣急切分裂他們的表情,手輕輕地按在自己腰間的軟劍上,「秦宣太子,你別再故意挑撥離間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勾結我二皇兄做下的事情,比這個可惡一百倍。」
二皇子蕭沛謀反那次,若不是她還有暗招,只怕現在她不是人頭落地就是被蕭沛當做禮物送給贏宣。
衛衢對她的情感她能看得到,可贏宣的眼裏有沒有她,她還能不清楚?女人對這個一向最敏感。
這次之所以能設伏贏宣,還能讓他不察覺地投進網裏,實屬巧合加運氣。
她與衛衢趕過來攔截贏宣的時機要比蔡一順慢得多,正正因為她慢了一步,而贏宣又剛好自以為機靈地往回走,而她的斥候又正好發現,這才有了她這次的行動。
她可是這客棧先一批的住客,來個將計就計,正好一網打盡,得來全不費功夫,還能過過戲癮,想來老天這段時間還算是挺厚愛她的,沒能攔下申喻鳳,得個贏宣也不錯。<>
至於這客棧的原先老闆夫妻夥計等人,她先行控制起來,等她離開了,自然放他們自由。
關押他們的地點離這兒有段距離,他們也不可能知道這店裏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怕他們壞事。
贏宣聽到蕭霓這話,頓時心涼了一半,隨即又是暗恨不已,他在爭權奪利上不如衛衢,沒想到爭女人上也不如他,男人的尊嚴被別人踩在腳下,他滿滿的不甘心,「蕭霓,沒想到你是個這麼傻的女人,等以後,你沒了利用價值,他一定會拋棄你的,一定會……」
衛衢的目光盯着蕭霓看,他也深知他們二人之間的問題還有不少,遠不如表面看來的那麼和諧,這段還在萌芽的感情實在經不起強風暴雨。
可令他沒失望的,蕭霓的表情始終沒變,在感到他看過去的目光,她也適時地回頭朝他看去,唇瓣一勾,露出個溫暖的笑容。
衛衢暗暗鬆口氣,她能始終如一地堅信他,就是他這次行動最大的底氣所在,這回他再看向贏宣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你怎麼挑撥都是沒用的,你隱瞞身份在這兒,就算死了,你的替身也還是平安地回到秦國,秦皇的兒子那麼多,缺你一個不算什麼事,很快就會有新太子誕生。」
這話深深地戳痛了贏宣的內心,這是他不願面對也不想承認的事實,他父皇對他這個太子並沒有那麼多的信任與愛意,哪怕他比他的兄弟都能幹也是枉然。
他能當上太子是天時地利人和造成的,加之他是嫡長子,受到群臣的推崇,論受寵,他遠遠比不上身為他父皇寵妃所出的五弟贏寬。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他就這樣身死在楚國。
「殿下,屬下拼了性命也要護你周全。<>」水震子感覺到贏宣那不甘又氣憤的氣息,立即轉身表示以死捍衛他的決心。
「對,殿下,屬下等願以性命守護。」
其他人看到這局面,也不含糊,紛紛拔劍回頭誓死如歸地看着面前依舊戴着人皮面具的衛衢和蕭霓。
贏宣看到己方士氣如虹,臉上也漸漸去了死灰之氣,揚起了豪邁之情,「好,本太子今日有你們誓死守護,死而無怨,我們就與他們血拼到底……」
豪言壯語未落地,蕭霓卻是睜大眼睛一臉無辜地道,「你們的以為我會給你們這樣的機會?」
她不是傻子好吧?
與他們說了好長一段廢話,除了讓他們死個明白之外,還是有別的目的。
衛衢卻是道,「倒都是條漢子,本王答應你們,等你們身死後,會給你們一條全屍。」
這兩人的話音先後落地,包括水震子在內的所有護衛都在這一刻感到手腳軟綿,身體乏力,手中的長劍接連落地,發出「嘭嘭」聲。
水震子勉強還能拿着劍支着自己的身子,「你們?」
他想不明白,太子是洗了摻有軟筋散的洗澡水才中了招,可他們這一行人都沒有洗澡,因為休息時間有限,寧可忍着也不能放鬆警惕。
蕭霓伸出手指輕指了指客棧角落裏面燃着的香,然後才回頭看着水震子給他解惑道,「這香香味若有若無,一般人也不會查覺到它們的存在,忘了說,這香本身無毒,是安神寧氣的好東西。」
水震子能成為贏宣的謀士,肯定有他過人之處,蕭霓這麼一提點,他瞬間想明白,遂恍然大悟道,「是飯菜,」頓了一會兒,思路更清晰地道,「那飯菜我驗過也是無毒的,可吃了後再聞這香,就會產生中毒的現象,永陽公主,好手段,下毒於無行,我居然也着了你的道。」
蕭霓又一次輕拍手掌道,「水先生果然還是有本事的人,一猜就對,可惜你猜到的太遲了。」
這也是她之前設伏想要的效果,與他們硬碰硬沒有必要,就這樣設計捉拿他們減少己方傷亡才是正道。
「你卑鄙!」水震子怒道。
「兵不厭詐,連你師弟都明白的道理,你這個師兄反而不明白?」衛衢抬高頭斜睨他。
這話簡直是在誅心。
水震子是瞧不上歐陽重明的,在他眼裏,這個師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從小到大沒少挨師父的批評。
這會兒衛衢卻拿他與歐陽重明相提並論,這是嚴重地侮辱了他,自打他出師後選擇到秦國當謀士,就再也沒有人這樣諷刺他。
「覺得話難聽?事實就擺在面前,由不得你不承認。」衛衢對這師兄弟二人的心結略知一二,歐陽重明也是什麼都好,就是太在意這師兄,在他看來很沒有必要。
他在成為齊國第一把手的道路上也遇到過阻礙,但他是不會讓任何人成為他內心中的陰影,只有戰勝這點才能看得更遠。
譬如他也是受忽視的皇子,可他不會像贏宣一般耿耿於懷,他父皇看他不上又如何?到頭來不也還只能將江山托負給他,當然給他留了條小尾巴。
可這皇帝侄子,於他從來不是心理障礙,哪天他當膩了這個攝政王,想要登基稱帝也不過是他一道旨意而已,在齊國,他的旨令可是比聖旨還好使。
「還是少說廢話吧,反正都是一死,本王就先送你上路。」
他邊說邊步向贏宣,這人才是他的目標,水震子不過是附帶的。
贏宣身邊的人也跟他一樣都成了軟腳蝦,這一刻,他感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的近,衛衢前進的步伐像是閻王吹響的號角,聲聲催人斷魂。
不過身為秦太子的驕傲容不得他卑躬屈膝地求饒,所以他掙扎着起身,勉強站立着,一臉視死如歸地看着衛衢。
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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