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宇不畏懼地看着這怪老頭,生平還沒有追着他收徒,心下詫異之餘,也堅定了不會拜他為師的信念,只見他緩緩搖頭,「我說過不會拜你為師的。」
逍遙子氣得臉色漲紅,這個小子真會拂他的面子,猛地身子向前動了幾步,做這動作時,他的腿還是無力地坐着。
嚴宇一臉戒備地看他動作,這老頭的武力比他高,他幾乎都沒怎麼看清他到底是怎麼行動的,不過威武不能屈,這是他自幼受到的庭訓,所以他的背挺得很值。
惟一讓他有歉意的卻是身後的倆孩子,都是他無能救不了他們,此時的他已有赴死的決心,可惜不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還,這是他的悲哀。
逍遙子的一手撐着地面保持殘廢的身體的平衡,另一手直接就罩在嚴宇的腦袋上,速度快得嚴宇來不及做出反應。
實用的戰場打鬥到了逍遙子這老江湖的面前,卻是沒有多少的作用。
&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
逍遙子嚴厲的問話聲在嚴宇的腦袋上響起,他從容一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行正道,我輩不與其同流合污。」
他的態度始終如一,就是不會妥協。
逍遙子冷哼一聲,手中一用力,就將嚴宇的腦袋掌握在手中,嚴宇感覺到腦門傳來的疼痛,卻是一聲不哼,哪怕汗水已經濕了衣背。
他的兩手緊緊地握着,死死地抵抗着這力量的侵蝕。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身後的倆娃有了動靜。
在逍遙子那嚴厲冷聲響起時,他們就醒了,只見蕭姝一邊用手揉着眼睛一邊道,「臭老頭,半夜三更你不睡,在鬼吼鬼叫什麼?」
蕭恆卻已是小身子一躍,跳到逍遙子的背上,趁他空不出手來,使出百用百靈的招數,直接就去撓逍遙子的痒痒。
蕭姝看得嗤嗤而笑,翻身上前,小手直接就抓住逍遙子撐着地面的手,剛好扣住七寸處,表情仍是笑嘻嘻,稀薄的內力卻是運轉起來。
這倆個小傢伙給逍遙子造成的麻煩雖然不致命,卻是極其難受,蕭恆在他的背上搗蛋,讓他的身體止不住癢而動來動去。而蕭姝所造成的威脅放在平日裏根本不足一提,可此刻卻不同以往,他的內力都用在脅迫嚴宇就範,這就給了空子這倆個小娃鑽。
逍遙子雖然為老不尊地捉了倆個小奶娃來威脅蕭霓,使了調虎離山之際好潑蕭霓髒水,可他畢竟自持是武林老前輩,自然不屑於封住倆個小娃娃的內力,他自負這倆個小傢伙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事實也是如此。
就算他因為早年被人陷害而導致武功下降再無寸進,可他的內力相比倆孩子來說那就是汪洋大海,這就是力量的差距。
這也是一路來龍鳳胎沒與他正面為敵的原因所在,乖乖地給飯就吃,有覺就睡,也沒有哭鬧讓逍遙子煩,如果不是深知內情的人,只怕還以為這是老爺爺帶着小孫子遊山玩水,哪會想到綁架二字。
當然這倆個小傢伙還是盡力給親娘留線索,只不過這些在老狐狸的眼裏,那就是小巫見大巫的招數,全然沒用。
就因為自持身份,方才給了空子這倆個小傢伙鑽,下三濫不入流的招數讓逍遙子一時間有點應付不過來。
&子,丫頭,放手,不然老夫必定殺了你們倆個小傢伙……」他怒喝道。
&老頭,有本事你殺啊,我們死了,你也就威脅不到我娘。」蕭姝牙尖嘴利最先回嘴。
蕭恆卻撇嘴道,「你以大欺小,你還要臉不?」
這幾天一路的相處,他們自然也發現這逍遙子還是挺好面子的,所以拿話擠兌他時也故意挑了這句。
逍遙子繼續怒道,「你們倆以為老夫真不敢?哼,拿着你們的屍體同樣可以取你們娘的首級,老夫走過的橋都多過你們吃過的米……」
&老頭,別光顧着說,得做到那才算數。」蕭姝也繼續刺激他。
她離嚴宇近,自然發現嚴宇額頭流的汗更多,眼看他承受的痛苦還沒有解除,可見她這點內力根本就撼動不了逍遙子,小臉因為擔心也皺了起來。
她與兄長雖然有時候會鬧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從來沒有心存過壞意,再說嚴宇受這罪也是因為他們兄妹二人,小小的心裏滿是難過,要怎樣才能救得了這大叔叔。
蕭恆的心裏跟着同時一酸,他與妹妹是龍鳳胎,自小就能互相感應到對方的情緒,可見妹妹是多不希望看到嚴宇死掉。
他倒是比妹妹多了幾分堅毅,換言之就是不似妹妹這般多愁善感,但他一向疼愛妹妹,娘說過,他是哥哥,要愛護妹妹才行。
小臉上湧起一抹絕決,他骨碌地爬到逍遙子的頭頂,不再小打小鬧地撓逍遙子的痒痒,這老頭的皮太厚,看來能忍得住這痒痒。
他直接就坐到逍遙子的脖頸處,體內的內力在翻滾,他把所有的內力都運用在小手掌上,然後咬着小小的牙齒,直接就朝逍遙子的天靈蓋打下去。
逍遙子在他坐到自己的脖頸處時就開始提防他,只是他現在正逼迫着嚴宇空不出手來,正想將這小傢伙甩下去,哪知道他卻拍了自己的天靈蓋一掌。
這一掌打得他的腦袋麻酥了一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過他到底內力比蕭恆這小娃娃深厚得多,等反應過來,他原本按在嚴宇腦袋上的大掌開始轉向,朝身後的蕭恆拍去,如山般的怒吼聲直接響起,「小子,你找死。」
這不再是試探的假話,而是真的起了殺心。
&哥——」蕭姝看到這一幕,立即驚呼出聲,聲音里滿是顫抖。
她也感覺到逍遙子這一掌帶着強勁的內力,是真的想取自家小哥哥的小命,急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的力量與逍遙子相比,那就是蚍蜉撼大樹,兩者沒法比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嚴宇來不及整理髮暈的腦袋,耳邊是小女娃的顫音,他頂着發暈的腦袋,發揮出生平最快的速度,竟然在不可能之間,就將被禁固住做不出反應的蕭恆從逍遙子的脖頸處猛然抱下來,逍遙子那一掌最後拍在嚴宇的肩膊處。
嚴宇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血水灑在曬色的馬車壁上,暈黃的油燈下看不出血的痕跡,但那血腥味卻充斥車間。
而蕭姝的搗亂卻正好在最後一刻撼動了逍遙子的平衡,逍遙子的下盤無力,身子也後栽倒,「嘭」一聲倒在車壁上,頓時馬車震了震。
蕭恆着急的聲音響起,「嚴叔叔,你怎麼樣了?」
&
蕭姝甩開臭老頭的手腕,直接就飛奔到兄長的身邊,眼睛緊張地盯着他看,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然後直接聞到了血腥味,這讓她的一顆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要哥哥死掉。
所以她抓着兄長的衣袖癟着小嘴就想哭,「哥,你不要死掉……」
眼看妹妹就要哭,蕭恆可沒忘記過親娘一向耳提面命的話,小妹不能哭,一哭身子骨就會受不住,所以他忙道,「姝兒,我沒事,嚴叔叔救了我,倒是嚴叔叔……」
說到嚴宇,他的小聲音也開始打顫,也生怕嚴宇真的死了。
&叔叔?」
蕭姝的眼淚說收就收,很快就鬆開小兄長的衣袖,低頭看向暈了不知人事的嚴宇,此刻嚴宇的面色呈現死灰之色,看起來真的要死了。
她不怕地伸出小食指靠近嚴宇的鼻間,感覺到嚴宇還有微弱的呼息,她忙開心地面朝兄長,「哥,他沒死。」
蕭恆忍不着不翻白眼看妹妹,他只是說嚴宇快要死了,卻沒說他已經死了,這兩者可是有着天壤之別,好吧,妹妹有時候也會犯蠢的。
&是他看起來快要死了,這可怎麼辦?」他此時皺緊一張小臉。
哪怕逍遙子剛才被他們兄妹搗亂才會放了嚴宇,可不代表他們兄妹真的就能打倒那臭老頭,所以他也沒將目光看向逍遙子。
他也想過偷襲,可心知這沒用,逍遙子的力量太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他們還太小,兩人不是對手。
更何況他更擔心嚴宇。
蕭姝卻是小手朝身上摸了摸,好半晌,在兄長灼熱的目光下,這才掏出一個小錦囊,隨後獻寶道,「我有這個,這是娘放在我身上的救命藥。」
蕭恆看了眼妹妹常用的藥,小臉懷疑道,「姝兒,這藥他吃了會不會死?」
他嚴重懷疑這藥嚴宇估計吃了就會一命呼乎。
蕭姝搖頭道,「我不知道,可他再不吃藥就要死了可憐地看向不醒人事的嚴宇,「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吧,他若吃了這藥死了,那也是他的命,我們盡力了。」
她雖然對嚴宇滿是感激滿是同情,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啊,小丫頭表示她很看得開。
蕭恆與她不愧是龍鳳胎,在這一點上,兄妹二人極其的相似,在他故做沉思了一會兒後,也點了點小腦袋,「那好吧。」
他接過妹妹手中的小錦囊,拿出裏面的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來,然後自己就費力地翻轉嚴宇趴着的身體,這叔叔真重,他想到。
好吧,現在不是嫌棄的時候,是救人一命的關鍵時候。
他看了眼妹妹,蕭姝立即擺好姿勢配合。
只見他將藥丸直接就塞到嚴宇還滿是血腥味的嘴,然後一抬他的下顎,蕭姝立即發力,一拍嚴宇的胸膛,那藥丸就滑落到嚴宇的喉嚨,順着滑到腸道。
&一顆管用嗎?要不多餵幾顆吧。」蕭姝擔憂地撥了撥嚴宇蓋面的發。
蕭恆不是醫者,他哪知道這藥管不管用,不管了,反正妹妹說得對,死馬當活馬醫,他立即同意妹妹的提議,又餵了嚴宇吃了三顆藥丸。
蕭姝還想再喂,蕭恆就死活不同意了,直接就小錦囊放到懷裏,這是妹妹的救命藥,可不能全給了嚴宇。
感激是一回事,可妹妹的命更重要,兩者不可比擬,好吧,從這一個角度看,蕭恆還是挺鄙視自己的。
逍遙子其實在最初的時候沒能反應過來,畢竟天靈蓋被蕭恆拍了一掌,雖不致命,卻讓他難受起來,待意識清醒時,正是這倆個小傢伙給嚴宇餵藥之時。
可以說倆個小傢伙錯過了殺他的最好時機,就剛才他那狀態,這對龍鳳胎真想要他的命理論上還是成立的。
只可惜這倆個小傢伙太小,江湖經驗不足,不然他的老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裏。
他在暗呼慶幸之餘,目光也看到嚴宇臉上的死氣,心想這看好的徒弟苗子怕是真要交代在這裏,儘管他可以救嚴宇,可一想到這傢伙拒絕當他的徒弟,他就不打算出手相救。
他逍遙子可沒有這麼好心救一個忤逆他的人,遂冷眼旁觀那倆個小娃娃的作為。
可是當他看到那倆個小娃娃餵了最後一顆藥時,淡淡的藥香還是傳到他的鼻間,一輩子與藥物打交道,只這一聞他就聞到這是什麼藥。
這藥對心肌方面極有好處,可以說是急救藥,而且煉製這藥的人也是個老行尊,用量足藥材好,這藥可以算得上是上上品。
對於中了他全力一掌的嚴宇來說可是極其有用,至少能護住他的心脈不至於死,當然嚴宇要傷勢痊癒,還得另外用藥才行。
嚴宇真是命大,被這倆個小傢伙歪打正着地救了一命。
他想到這一點,當即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4.026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