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得十分準確,在沒有受到打擊之前,白嘉欣表現出了十分強勢的態度,她依舊認為此時此刻的東營市局還是她自己家的後院,包括謝培龍局長這樣的人物也都不過是她公爹的老部下,只要明天她公爹竇副局長得到消息,一聲令下之後,即便是已經投入「陳志程懷抱」之中的謝培龍,只怕也會搖頭晃尾地回來跪舔。
然而事情突然變得有些反常了,整整一夜,不但她往日並不熟悉的小角色對她不加理睬,就連認識的幾位中層,見到她都像看到鬼一般,這讓她開始疑神疑鬼起來,而到了晨間,當她聽到自己公爹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牽連而被省局以協助調查的名義控制起來之後,整個人頓時就慌了。
我們曉得,越是狂妄而自大的人,越容易走兩個極端,一帆風順的時候不知收斂,而落難的時候則慌不擇路,特別是女人,因為性格並不如男人堅毅果敢,也容易懷疑和猜度,所以此刻的心理防線十分脆弱,當聽到負責審訊室的人員回稟過來的消息之後,在臨時辦公室開過例會、分配完任務之後的我讓各小隊先行散去,而我則帶着小白狐兒來到了審訊室。
推開專門為了防範修行者而定製的沉重金屬門,我緩步踏入其中的時候,白嘉欣正在仰望牆頭方格子灑落下來的一縷陽光。這方格子只有拳頭這般大,那陽光正好灑落在她的臉上,經過一夜疲勞審訊的轟炸之後,她整個人變得無比憔悴,蒼白的臉上有些迷茫,眼神遊走,根本就沒有焦點。
我帶着小白狐兒,和一名市局的記錄員來到聲訊台前安坐,不過卻並沒有說話,只是僅僅地注視着這個女人。
仔細觀察,我發現其實白嘉欣這個女人還是蠻有韻味的,她有鵝蛋一般的臉龐和烏雲長發,唇間和眼角上揚,眉目間也頗有女性風情,身材一般,但腰肢特別柔,想必某些方面的功夫也是很強的……就在我這般惡意揣測的時候,白嘉欣突然抬起了頭來,與我對視,接着突然說道:「怎麼樣,你得意了?」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老虎沒有露出猙獰的爪牙時,通常都被人誤以為病貓。當別人看到我良善溫和的一面時,卻沒想到為何我能夠成為總局三把利劍中最鋒利的一把,你的錯誤,就是久居鄉野,不知天威,一點收斂都沒有,這才讓人抓到了陣腳,而我個人覺得,倘若你能夠端正態度,或許還是有一些挽回的餘地。」
白嘉欣眼波流轉,輕啟紅唇試探道:「比如……」
我用鋼筆敲了敲桌面,如老僧坐定一般地忽視她此刻展露出來的媚功,然後說道:「我想知道的不多,你此時此刻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就是彌勒在哪裏?」
「彌勒?誰是彌勒?」白嘉欣顯得有些意味,蹙眉問道,她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作為一個神秘的幕後者,彌勒這傢伙與人交往,未必會將自己的真實姓名透露出來,甚至還會將自己的面容隱藏,於是我對她說起前幾日她曾經見過的一個光頭男子,而當我提及此人的時候,白嘉欣的眼神頓時就活泛起來,閃爍星光。
這種神采並不是她有意使用媚功時的那種做作,而是當提及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不自覺流出來的那種欣喜與歡悅。
我的談話很有技巧,不問她的過往,不問她針對我做的這些事情,甚至不問與她一同被抓的那蒼狼,而是直接談及了彌勒此人,目的性十分強,因為我馬上就要投入到最緊張的搜尋工作之中,沒有時間再與這個女人多作糾纏,必然是用最犀利的一擊來行事,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儘管現在到了這樣的處境裏,當我談及彌勒的時候,她卻緘默其口,不肯跟我談及任何事情。
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閱人無數,自然曉得這白嘉欣已然對彌勒這個光頭美男子動了真情,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不過我卻並非沒有對付這類女人的手段,要曉得其實如白嘉欣一般的女人,無論她對男子有多麼的熱愛,但最終愛的還是她自己。
明白此事之後,我不動聲色地對旁邊的小白狐兒說道:「尾巴妞,她不肯說,我也不怪她,不如這樣吧——你找把刀子,在這位白小姐的臉上划過七八十刀,然後看看她的彌勒哥哥,是否還會喜歡她呢?」
小白狐兒一聽到我的話語,頓時摩拳擦掌,無比期待地說道:「好哇好哇,我去找到之!」
她說走就走,匆匆站起身子來,出了審訊室,而白嘉欣看着我和小白狐兒一唱一和,頓時就臉色發白了,顫抖着嘴唇說道:「不可能,你不敢動私刑的……」
她說得對,有政治處這頭惡狼盯着,我肯定是不敢這麼違規操作的,不過我卻不動聲色地笑道:「呵呵,我剛來的時候,你認為我不敢與地方部門為敵,不敢動你,以及你背後的靠山,不敢動吉龍集團的老丐,不敢動很多人,但是此時此刻的你,還是這麼想麼?你到底是被什麼鬼迷住了心竅,難道你就沒有聽過黑手雙城這個名字麼?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彌勒讓你這麼做的,他不會這麼蠢……」
我說着話,而小白狐兒則借了一把鋒利的裁紙刀折返回了審訊室,這時驕傲而猖狂的白嘉欣也終於被沉穩如山的我和跳脫如兔的小白狐兒給嚇得崩潰了,癱軟在了椅子上。
白嘉欣的心理防線被突破了,我自然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原來白嘉欣的母親竟然是魅族一門的花門長老,專門訓練門內女弟子的床技,白嘉欣自幼耳濡目染,學得一身本事,而對於男女之事也極為淡薄,而那陸客——也就是我口中的彌勒——則是由魅族當代山門護法介紹的,她僅僅只是見過一面,然後牽線搭橋認識了吉隆集團的拳王陳東,還沒有機會施展手段,與那人共度魚水之歡。
陸客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有男性魅力的異性,與此人相比,她人生中經歷過數百的裙下之臣里,都如土雞瓦狗,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他,這也讓她顯得格外瘋狂,總是尋思着為陸客做一點兒事情,好讓那男子高看自己一眼,說不定就能夠再有相見之機,共赴巫山,而到了那個時候,她自有手段,留住此人。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其實是在玩火,不但沒有引來陸客的垂青,而且還引火上身,讓自己身陷牢獄。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白嘉欣的交代結果讓我很失望,除了明確了彌勒和耿傳亮等人就隱藏在東營的某個角落之外,其餘的信息一概沒有知曉,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這個狂妄自大的女人自說自話而已。當然也並不是說將白嘉欣弄倒就沒有半點好處,首先是清理了一部分立場不堅定的可疑人員,避免了消息外泄的危險,其次我也藉此豎立起了我個人以及特勤一組的威信,從此做事再無牽絆。
白嘉欣一事收尾結束,而同案的蒼狼也自有謝局長來負責處理,而我則與小白狐兒、布魚和林豪一組,開始了對阿勒厄蝗母蝗的搜尋工作。
這是一件極為細緻而繁瑣的工作,需要通過不斷的線索對比,篩選、排查以及最終確定,然後就是發動全市的基層力量,對於此事進行大規模的清理工作,而市局也聯合相關部門,以「創建文明衛生城市」的由頭,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清理工作,一時間頗為忙碌。不過工作做得越多,我們就越感到迷茫,對手似乎感受到了我們前一陣子的雷霆手段,開始收斂手腳了起來,銷聲匿跡,這使得我們的工作困難重重,一時間僵持不下。
不過雖然僵持,但卻並非沒有成效,在阿伊紫洛的帶領下,我們先後查找到了四塊灘涂地,發現了大量的蟲卵存留,而在使用了她特殊配置的殺蟲劑之後,這些蟲卵被大範圍的滅殺,儘管還會有一些殘留,但再也形不成規模集群的效果。
短短的七八天裏,我們跑遍了全市八千多平方公里的大部分土地,十分艱辛,而在對第四塊灘涂地進行處理之後,我返回了市局,還沒有歇一會兒,突然小白狐兒領了一個人到我的辦公室來,說是找我的。
我有些奇怪,詢問此人來歷,方才曉得他是一個叫做慈元閣的江湖組織之中,二掌柜的門徒,而慈元閣準備在濰坊舉辦一屆拍賣會,廣邀群雄前去捧場,他們二掌柜得知我這茅山首徒、宗教局二司特勤一組的組長在東營辦案,便特地讓他前來拜訪,並且送上請柬,請我如果有時間,一定撥冗參加,此番拍賣會將會展出許多藏品,甚至連飛劍都會存在,所以期待值還是蠻高的。
啊,慈元閣?廣東匠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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