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特!
聶青鸞對着聶媛華豎起了中指。
嫁不嫁給秦青她是無所謂的,只是將她嫁給一個姬妾大把的人她就十分的介意了。
媽了個巴子的,她覺得她真是上輩子挖了聶媛華的祖墳,怎麼這貨就是要這麼的跟自己過不去?
聶青鸞面上的怒色讓聶媛華以為她真的是喜歡上了秦青,所以這就更加堅定了她一定要拆散聶青鸞和秦青的決心。
聶媛華笑着得勝而歸。
見她走了,枇杷在旁邊拽了拽聶青鸞的衣袖,小聲的說着:「小姐,矜持,矜持。」
矜持你妹啊。
滿面怒色的聶青鸞恨不能衝過去,對着聶媛華就直接來個一頓胖揍。
枇杷就又開始勸了:「小姐,這裏是皇宮,行動就有人瞧着。你不想要腦袋了嗎?」
想要腦袋的聶青鸞開始退縮了。
她是個怕死的人,人生信條就是好死不如賴活着。
賴活着的聶青鸞縮在偏僻的一隅,心中很是不爽。
這種一輩子都要被人監控而且操縱着的人生真的是太操蛋了。
而且這個監控操縱着的人還是個跟她有仇,巴不得她時時刻刻都過得不舒心的混蛋。
枇杷這時又來扯她的衣袖。
聶青鸞就有些沒好氣的說着:「我都已經縮在這裏不說話不動彈了,還不夠矜持的啊?」
枇杷回答的是:「不是啊小姐,我只是想告訴你,皇上來了。」
作為今日這場團圓家宴的壓軸,隆安帝終於是姍姍來遲了。
隆安帝五十歲開外,約莫是整日研究平衡之術研究的太費神了,面上的肉老早是鬆弛了,早早的就現出了一副衰老相來。
但就算如此,苑裡的所有人見着他的時候,還是全都跪拜了下去,口中高呼着皇上萬歲。
聶青鸞想着,就沖隆安帝現下的這副模樣,叫上一句皇上百歲都沒人會信的,但這麼多人還是能睜眼瞎的叫着皇上萬歲。
隆安帝落了座,右手一揮,面上的笑容甚是平和,語氣也甚是親切:「各位愛卿都起來吧。今日既然說了是家宴,那就無需講究君臣之禮的。論起來大家都是親戚,隨意就好。」
但皇帝你說隨意,誰知道你到底是真心這樣想,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所以苑裡還是沒人敢隨意的。
隆安帝擺出了一副平易近人的親切架勢,想和苑裡的各位皇親國戚好好的拉一拉家常,以增進一下大家之間的感情。但可惜苑裡的各位可不敢真的隨意的和他拉家常,話里話外的還是各種明里暗裏的拍着隆安帝的馬屁。
一時只見兵部尚書站了起來。
兵部尚書的長女是隆安帝的淑妃。若真論起來,他也算得上是隆安帝的老岳山了。
但他這個老岳山可不敢拿大,依然是先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對着隆安帝行了一個大禮,而後才從袖子裏面掏了個奏摺出來,先是山呼了一聲萬歲,最後開始上奏。
奏摺的內容其實很簡潔,無非就是上個月西北元帥左翎打了個大勝仗,殺敵多少人,俘虜多少人之類的。
但兵部尚書底下說的讚揚隆安帝洪福齊天恩澤天下之類的話卻是佔了大半。
他說完了這些還不算完,又有一大幫的人站了起來,拼着搶着的說隆安帝是怎麼的英明神武,怎麼的雄才大略。仿似西北那一仗之所以能打勝,壓根就不是人家元帥左翎指揮得當,而是遠在京城這裏的隆安帝威儀遍天下,嚇得胡人屁滾尿流滾回了老家一般。
隆安帝就算是面上裝得再高潔,可這會聽着底下人的一片阿諛奉承,還是拈鬚微笑。
想來心裏很是受用。
從頭至尾,就沒有一個人提一下左翎的功勞。
其實說起西北元帥左翎這個人,就不得不說一句,隆安帝和他爹真特麼的太不是個東西了。
隆安帝是大晉朝的第三任皇帝。想當初,他祖父和左翎他祖父於亂世里一起打下了大晉朝的這一片江山,最後隆安帝他祖父登基為帝,就封了左翎他祖父為晉王。
以國號為封號封為王,這可見隆安帝他祖父對左翎他祖父的重視。
左翎他祖父自然是被感動的涕淚滿衣裳,當即就立下了重誓,說是只要大晉朝在一日,他們左家人就會誓死為他們李家守護着這一片江山。
誓言立下之後,他就領着他們左家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去了西北,鎮守隴城去了。
當時大晉朝雖然是四海清平,但隴城外面的那一帶胡人還是時不時的就會出些么蛾子。
左翎他祖父到了隴城之後,就與那裏的胡人開始了拉鋸戰。
後來他老死,他兒子開始頂上。至於京城這裏,隆安帝他祖父隨即也薨了,隆安帝的老子開始頂上。
隆安帝的老子不像他爹,對着晉王沒有一起在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他就開始琢磨着,這以國號為封號封為王總歸是不大好的吧?
太沒有皇家臉面了。
當時他就有了撤下這個封號的念頭。
而那時候隴城那裏,先經過左翎他祖父的一番鐵血鎮壓,再是左翎他爹的一番驅逐,胡人已經是不敢輕舉妄動了。甚至是有一年還遣了個使者進京來和隆安帝他爹商量議和的事。為表誠心,還獻了個他們部落里的公主上來給隆安帝他爹做小妾。
那個公主號稱是草原上的明月,生的那叫一個明艷照人。隆安帝他爹當即就陷入了溫柔鄉里,君王從此不早朝了。
公主受寵,自然是得為自己的族人說話了。於是她先是痛陳一番左翎他祖父和他爹的殘忍無情,說是屠殺了他們無數的族人,再是又暗搓搓的說了一句,隴城那裏的軍民現下只知有晉王,不知有皇帝,而且那裏的軍隊對外宣稱都是左家軍。
歷朝歷代,但凡一個將帥率領的隊伍冠以自己的名姓,被稱做某家軍,那這個將帥就鐵定不會有好下場。
沒有哪個君王會忍受一個功高震主的下屬在的。有沒有面子尚且還是其次,他要是太得民心,最後他就算是反了,那老百姓也只會站在他那一邊。
如果說隆安帝他爹一開始還只是有着撤了晉王這個頭銜的念頭,但現下他已經是下定了要撤王的決心了。
於是第二日朝會上,他就將撤銷晉王頭銜的這事給提了出來。
聽說當即就有兩個文臣撞了殿中的柱子了。另有三個大臣直接磕破了頭,血流了一地,懇求着皇帝無論如何都不能撤了晉王的頭銜。
他們的理由很充分,一來是左家人手裏有先帝御賜的鐵鞭,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陛下您這無緣無故的就說要撤了人家晉王的封號,人家要是一着急上火起來,拿了先帝御賜的鐵鞭就衝到京城裏來要打您,到時誰敢攔着啊?就是打死了您那您也只能去地底下找您老子哭訴去。
再者說了,晉王他們一家人兢兢業業的守着隴城,將胡人打得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還放低了姿態來京城裏和您俯首稱臣來了。這晉王是立了大功的啊,論功當賞啊,還得是大大的賞啊,您這怎麼還罰上了?這樣豈不是會冷了天下臣工的心?
一干大臣大有一番將殿中的柱子都撞塌了,地都磕破了,也決不能讓皇帝下令撤王的決心和豪情。
隆安帝他爹耳根子軟,又是個沒多大主見的人。他一見眾位大臣都這般鬧開了,昨晚在床上和胡人公主說的信誓旦旦的話就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於是左翎他爹晉王的頭銜就暫時這麼保住了。
而等到隆安帝他爹薨了,隆安帝坐上了皇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爹當年想做,卻最後沒有做的事給做了。
只是隆安帝比他爹更狠。他不僅是撤了左翎他爹晉王的王爺頭銜,還讓他將手中的兵權都交了出來。最後又下了一道聖旨,明面上是說體恤左翎他爹這些年來鎮守邊城的辛苦,讓他回老家休養去了,但實際上就是讓他們左家一家人捲鋪蓋從隴城滾蛋。
而等到左家一家人離開了隴城,他又將左翎他爹的那些親信或殺或貶,總之就是讓左家軍徹底的消失了。
等做完了這一切,隆安帝才覺得自己這皇帝的寶座坐的踏實了一些。
只是好景不長,胡人那邊也不是吃素的。隆安帝攆走了左翎他爹,又拆散了左家軍,胡人得知,不過幾年的功夫就又捲土重來了。
而隆安帝後來遣去鎮守隴城的將領雖說也是個厲害角色,但哪裏比得上左家一家人?他們可是和胡人面對面的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了。
於是一時大晉這邊的軍隊開始節節退守。不出數月的功夫,隴城失守,緊接着就是其他的城鎮也相繼失守。
一時朝野震驚。隆安帝大怒之下,隨後又是往隴城增兵,又是遣帥的,但總歸都是打不過胡人。
最後有大臣建議,不然就重新起用左翎他爹?
隆安帝先前還不同意。一開始是他先無緣無故的擼了人家的爵位,讓人家交出兵權的嘛,現下又讓人家出來給他擦屁股,多沒面子?
但架不住隔不了十天半個月的就有八百里加急的文書送過來,說是某某城鎮又失守了,某某將領又殉國了,隆安帝這才顧不上自己的面子,又是一道聖旨下去,想請左翎他爹重新出山收拾那一幫龜孫子養的胡人。
只是前去下旨的太監隨後來報,說是左翎他爹去歲冬天的時候舊傷復發,已經是追隨他老子去了。
這下子殿裏的君臣就全都懵逼了。
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左翎他爹會死的啊。
隆安帝就問,那左家其他的人呢?
太監回道,左家其他的人早在鎮守隴城的時候就死得差不多了。現下就只剩了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君和一個還不到弱冠之年的孫子。
那個還不到弱冠之年的孫子就是左翎了。
大晉隆慶十年,年方十八歲的左翎受西北元帥帥印,率軍征剿野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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