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本無虎蹲炮,那虎蹲炮乃是戚家軍的標配火炮。
戚家軍餘部在戚繼光侄兒戚金帶領下參與渾河之戰。此戰3000戚家軍以火器和4000川軍白杆兵配合力敵數萬後金騎兵,力斃金兩白、兩黃兵上萬,卻因遼東援軍不至覆沒。戰後,戚家軍所配大量虎蹲炮落入金軍之手,後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人渡海投敵,金軍遂將歷來征戰所繳獲火器連同火炮一半交「三順王」部使用,一半組建漢軍炮兵烏真超哈營。
尚可喜、耿繼茂的兵敗使得太平軍獲得二藩麾下火器,潮惠大戰,太平軍海運突襲自潮州南下,由續順公沈永興所領烏真超哈炮營,此戰烏真超哈全軍覆沒,太平軍由此盡得烏真超哈所攜火炮,其中虎蹲炮40餘門。
在親自測試虎蹲炮性能後,鑑於虎蹲炮射程不遠,但是近距離內開火如同大杆子銃一般發射出的散彈威力驚人,所以周士相令齊豪將虎蹲炮集中使用,與大杆子銃配合作為正面防線防守之用。小北山陣地有虎蹲炮27門,大杆子銃40餘支。
虎蹲炮、大杆子銃作為近距離殺敵的利器,也是太平軍對敵殺傷的最後一殺招。隨着軍官一聲令下,數十門虎蹲炮和大杆子銃同時開火,威力立時顯現。最前面那些被擊中的百姓和清兵渾身上下好似篩子,遍體都是血洞。炮聲響後,又是密集的幾輪銃聲,山坡之上的太平軍陣地濃煙瀰漫,敵我雙方誰也看不見誰,身置煙霧之中的清兵和百姓則是如置地獄之中,他們看不見彼此,甚至都看不見自身存在,只知眼睛嗆得厲害,鼻子嗅到的也是嗆人的硝煙味。濃煙令得戰場好像時間停滯,瞬間靜止了數十秒。
等到微風帶走濃煙後,明軍陣地前只有屍體和沒有死卻馬上要變成屍體的身體。屍堆之中,沒有斷氣的清兵和百姓掙扎要爬出來,他們無一不是渾身浴血,如同從血池中爬出般。
當場死去的人格外幸運,因為他們不必忍受身體突然分開的痛楚。有一個清兵大腿被打斷了,他站不起來也走不動,但又不想就這麼死,在屍堆中艱難的爬行,卻怎麼也爬不出。又有清兵腦袋被虎蹲炮開了半邊腦殼,人竟是沒有死,直直的矗在那,小辮子吊在半邊腦殼上,人發出「呃呃」的喊聲,身子還似乎向前移動,看着如同行屍走肉般。
從東到西,一片片的屍堆,未死之人的慘狀令得後面的清兵和百姓都是為之發呆,也同樣令得造成這一場景的太平軍將士心驚。
就在太平軍以為清軍會退去時,卻見那些發呆的百姓和清兵再一次瘋狂湧上來。
山頂上,牛根生的眉頭緊皺着,千里鏡中,他看到清軍的馬隊瘋狂的屠戮那些不肯前進的百姓和降軍。
線國安根本不在乎那些百姓和降軍的死活,在他的嚴令下,督戰的馬隊繼續逼迫着百姓和降軍往太平軍的陣地衝去。
線國安的目的很簡單,用那些不被計在傷亡在內的百姓和降軍性命耗盡太平軍的藥子,填平太平軍的工事,然後派出最精銳的兵馬和他們肉搏,憑藉兵力的優勢絞殺小北山上所有的明軍,直到將這處高地徹底控制在手中。
全節見萬餘漢土百姓炮灰只剩下不到兩千人,眼珠一轉竟是傳令下去將營中的幾千女人也往小北山驅去。在清兵長刀的威逼下,幾千被擄去淫.虐的女人啼啼哭哭的踏上她們父兄走過的道路,在那條鋪滿她們親人屍體的道路上跌跌撞撞的向着前方走去。
這不是戰爭,是屠殺。
小北山上的太平軍將士心顫了,他們能夠下着那些男人開火,將他們成片的宰殺在陣地前,可望着那些衣衫襤褸,甚至赤身裸.體的女人,他們心跳的厲害,呼吸也更加急促。
「他娘的,這他****的不是人幹的事!」
第四鎮甲旅旅校吳麻子哪怕是土匪出身,哪怕曾經也殺人如麻,哪怕曾經也當着人家父兄面禍害女人,可卻從來沒有幹過將成千上萬女人驅使當炮灰的事情。
清軍的瘋狂取得了成效,太平軍的炮火和銃子已經無法抵達如潮水般湧來的人群。
戰事向着線國安的預料轉變,失去了火器優勢的太平軍不得不和清軍肉搏。
靠着無數百姓、無數女人屍體,清軍終是衝到了太平軍陣地前。他們趕着百姓瘋狂去推太平軍陣地前的木柵欄,而太平軍為了柵欄不被破壞,只能拿長矛去剌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去剌那些一邊哭喊着一邊去用手狠狠去推柵欄的女人。
鐵絲網絆倒了無數女人,上面的鐵蒺藜剌傷了無數人,沒有衣服的女人被剌得滿是血條條,有衣服的女人同樣也是如此,不同是的,先一刻她們身上還有衣服,下一刻卻是赤條條了。
女人們不想死,赤身的她們沒有什麼屈辱感,她們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噩夢,而不是去想着找一點布料遮擋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便是有清醒的這會也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被動的向前。
人性的最自私在這一刻體現的是那麼完美,後面的人永遠都是在推着前面的人,直到前面的人倒下,她們再被更後面的人推着向前。
鐵絲網被摧毀,鐵蒺藜和鐵釘被屍體鋪滿,木柵欄被一段段的推倒。如潮般的人群不再成一線往前推進,而是分成無數條箭頭往前推進攀爬。
太平軍在拼死守衛着陣地,長矛一次又一次向前剌出去,一次次又一次縮了回來。一伸一縮之間,帶走的是一條又一條的生命。無論是百姓中的男人還是女人,又或是清兵,都倒在了地上,沒有人知道他(她)們叫什麼。
線國安知道,那些人叫炮灰,他們活着的意義就在於這一刻被驅使上前。
隨着一道道防線被突破,隨着殺的女人越來越多,太平軍也崩潰了,沒有人受得到這種戰鬥,受得了這種瘋狂的屠戮。
線國安敏銳捕捉到了戰機,隨着他一聲令下,清軍陣中響起激昂的鼓聲,那刻,炮打得更響了,哪怕炮子不分敵我的落在山坡上。各式旗幟飛舞,刀出鞘、弓上弦,銃裝藥,六千多線部精銳漢軍連同一萬多由明軍降兵改編的綠營兵在鼓聲的引導下呼吼着沖向了小北山。
沖在最前面的戰前喝了血酒的敢死之士。他們人人雙甲,這時卻沒有穿上甲衣,而是保持着勻速向前。在他們的身後,跟着一幫背着鐵甲的輔兵,等到了山坡下,這些輔兵立即上前為那些敢死之士披上甲衣,爾後這些披着鐵甲的精兵便持着長刀嘶吼着向坡上登去
對不住諸位,昨天一天都在外面。大清早爬起來趕緊碼字。不要罵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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