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是忘言的母親?
蕭瑟瑟如遇當頭一棒。
這個消息所帶給她的,已不單單是震驚,更多的還有迷茫和排斥。
只因余秋水曾經用惡劣的態度針對她,罵她賤人,還對忘言惡語詆毀。
那個人怎麼會是忘言的母親?
「瑟瑟,我和父王始終記着這筆仇恨。天英帝不肯釋放母妃,我們就只能尋找機會,一步步的改變皇庭局面,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無法使用權利,母妃就能回來和我們團聚了。」
是這樣啊。難怪張錦瑟剛死沒幾天,父王就給玉忘言求了她蕭瑟瑟這門親事。這是父王希望謀求塘城蕭氏的權勢已久,卻礙於忘言的感情而沒法實踐,不料張錦瑟的死讓父王獲得了聯姻的機會。
而之後與湖陽趙氏的種種鬥爭,都是將□□和趙氏的權利拿到瑾王府和塘城蕭氏。
天英帝原本就寵信忘言,現在更是愛屋及烏,連着她蕭瑟瑟也萬分關照。
再加上玉傾玄這些人的小動作,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天英帝會發現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而那時候,就是忘言和父王收網之時了吧。
「但是,瑟瑟,焦闌殿上刺殺北魏使節以及這次祭祀的事情,令我和父王產生很大的分歧。」
玉忘言無奈道:「父王私自出手,我猜出是他,並向他表達我的意思,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而置他們性命於不顧。奈何父王不認可我的看法,且對我很是失望。」
蕭瑟瑟皺着眉頭,卻綻開柔和的笑容,「忘言,你別失落,你做的沒錯,誰也不能為了自己去肆意傷害無辜的人。也許父王只是心裏急躁,說話重了些,你別往心裏去。」
如是說着,蕭瑟瑟心裏卻真不是這樣想的。
她清楚的記得,焦闌殿上,父王專門為北魏使節擋了一刀。這樣隱忍的苦肉計,再加上殺害祭司們用的詭異狠辣的手法……
能這樣策劃謀事的人,多半都是冷血無心的!
蕭瑟瑟迷惑了,父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忘言又真的了解他嗎?
一路回府,玉忘言又和蕭瑟瑟說了很多,包括他發現晉王背着他面見親信,城外那些晉王設下的煙花筒,以及晉王對蕭瑟瑟的殺心。
蕭瑟瑟不意外,卻沒有過多的恐懼。
她最在意的,始終是余秋水。
躊躇着,蕭瑟瑟還是講了出來,那日她在帝宮裏和余秋水不愉快的見面。
她講着,觀察到玉忘言的眼底暗成一片黑夜般的色澤。
他垂眸,睫毛罩下的陰影掩蓋了眼底微變的光暈,就這樣沉默了很久,他才抬起眼來,抱住蕭瑟瑟,說道:「母妃還在為四殿下的事而生氣,他氣的是我,你只是被遷怒了。」
是這樣嗎?
蕭瑟瑟就是覺得不像。
何況……「四殿下是母妃所出不錯,可你也是她的孩子。做母親的,真能對自己的孩子也厚此薄彼嗎?」
這一次,玉忘言沒有回答,卻更加抱緊了她。他身上擴散出濃濃的悲傷失落,讓蕭瑟瑟心疼,只能反抱住玉忘言,吳儂軟語的安慰着他。
梨花巫說的沒錯,看不見的未來里,有太多陰影。
但蕭瑟瑟早已決定和玉忘言休戚與共,她要陪他一輩子,不管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回府的路好像走得很快。
馬車緩緩的停下,山宗出聲提醒了兩人,拉開車簾。
蕭瑟瑟這便扶着玉忘言下了車,朝着瑾王府的大門走去。
山宗幫着車夫調轉了馬車,正要下馬,忽然覺得一陣暗風從耳邊襲過。
有敵襲!
山宗一個翻身就下了馬,右手已出劍,左手在馬股上狠勁一拍,馬受到刺激,揚起蹄子就跑了起來,車夫趕緊馭馬去後院。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瑾王府對面的牆垣上掠過,山宗看見了,何歡也看見了。那黑影離何歡更近些,飛掠間揚起一陣冷氣。
何歡急忙去追。
就在何歡前腳剛走,又一道黑影撲向山宗。山宗持劍,直接將黑影斬作兩半,發現這竟是一件衣服。
不好的預感頓時出現在山宗的腦海中。
來不及出聲提醒,就聽見暗器破風的聲音。這種聲音對山宗來說不陌生,分明是杏花無影針的聲音!
不管是在白天還是黑夜,人眼都很難看清高速運行的杏花無影針,憑聲音判斷,針所瞄準的對象是蕭瑟瑟。
「王妃!」
在山宗出聲的同時,本已十分虛弱的玉忘言,在千鈞一髮之刻,猛地把蕭瑟瑟推進了府門。
蕭瑟瑟故此摔倒在府門裏的灰條石磚上,石磚很硬,她摔得關節疼痛,可她卻仿佛沒有疼痛的感覺,驚恐的看向玉忘言。
他臉上的神情,有一瞬是痛苦的,像是被冰結了一樣,很快就被一陣無力蓋過。
隨着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他扶住,他才稍微將雙眼睜大,還炯炯的盯着蕭瑟瑟,像是再度確認了她沒事,他也松下口氣來,悠悠閉上了眼睛。
「忘言!」蕭瑟瑟下意識的呼道:「你別閉眼!」
她知道,他怕是替她擋了什麼暗器。
是不是有毒?
蕭瑟瑟趕緊爬起來,因為用力過猛,眼前冒了一片金星。
她奮力的架住玉忘言,在兩個門口侍衛的幫助下,把玉忘言送進了王府中。
府外,山宗已經揪出了那個發射杏花無影針的人,正是趙家的那個黑衣人高手。它本來是打算在刺殺了蕭瑟瑟之後就趕緊逃走,但因為中針的是玉忘言,它一時愣神,而被山宗一道劍氣從對面的牆頭上掃了下來。
「屢次三番的都是你,這次不會再讓你逃了。」山宗犀利的鷹眸帶着煞氣,手中的流雲奔壑劍揮動,快如流星趕月。
他很快的堵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帶着門口的守衛們,跟黑衣人斗在了一起。
何歡也回來了,畢竟是死士,下手起來招招都是殺招,專奪人要害。
兩人攻一人,府門口的守衛們因為武藝遠遠比不上兩人,便形成一個包圍圈,圈內是山宗跟何歡在跟黑衣人打鬥。
何歡一招反手劍,把黑衣人逼開,山宗趁着這片刻,吹了個響哨。
黑暗中頓時躍出十幾道身影,全都是山宗手下的高等侍衛,都是武功高強的好手。這些人的加入,讓守門守衛們集體後退,放大了包圍圈,而這十幾個侍衛迅速入圈,集體圍攻那黑衣人。
黑衣人一個人對戰這麼多高手,招架了沒一會兒就露出敗相,愈加的力不從心,因為激鬥,它的喘息聲也逐漸亂了起來,體力也跟不上了。
它只好想辦法尋找空隙逃走。
山宗又怎麼會讓它如願,身影如流雲,劍勢如奔壑,它想往左逃,他就堵住左邊的路,它想往右撤退,他又會在第一時間堵截在右邊。
今天,就是不能生擒這個人,也不會讓它活着離開!
眼見得黑衣人就要被擒下了,它突然從腰封里摸出了一個東西,朝着面前一砸。
「大家小心!」山宗連忙呼喊,不知這是煙幕彈還是迷魂藥,他騰出左手掩住口鼻。
侍衛們也都是訓練有素的,這一刻紛紛做了和山宗一樣的反應。
何歡也屏住呼吸,眼睛眯了起來,老實的臉上凝結着一片和他氣質不符的森寒。手中的劍面上,月色的流光被倒影得像是孤霜,冰冷又寒鋥鋥的。
黑衣人扔下的東西炸開了,頓時釋放出障目的白煙。山宗在第一時間辨認出這是遁逃所使用的迷煙,手中劍一提,朝着煙霧中正要逃走的黑衣人射了過去。
黑衣人險險躲開劍,輕功的馭風聲在快速的遠離山宗。
這瞬間,山宗何歡以及所有的侍衛都是不甘的,難道他們都要敗在一顆煙幕彈下,讓這個賊人再度逃走?
只要它逃了,來日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傷害王爺王妃的事情來。
誰想,就在這剎那後,王府門口忽然響起一聲女子的呵斥:「小賊,看劍!」
下一刻就見一支劍凌空射來,劍就從山宗身邊兩尺的距離處飛過,透過半白的煙幕,山宗認了出來,這是龐苓的越女劍。
黑衣人像是被越女劍擦到了,雖然人躲開了,但還是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同時,一張蒙面的黑布從煙幕中飛了過來,就落在山宗和何歡之間。
龐苓剛好射掉了黑衣人蒙面的黑布!
由不得半點猶豫,山宗跟何歡憑着感知力,躍入煙幕中,趁着黑衣人還沒有回神的這片刻,一人一掌劈在它的背上,另一人趁勢抓住黑衣人的肩膀,將劍架在了它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別動。」何歡的劍,就抵在黑衣人的喉嚨處。
出乎意料的是,被他鉗制的黑衣人,殺氣忽然間就消散了。這樣一點反抗意思都沒有就認栽,倒讓何歡覺得意外。
白茫茫的煙幕中,龐苓跑了過來,姜紅色的絲絹廣袖裙像是飛舞的火鳥,即使在夜下依舊扎眼的很。
「小賊,你給王爺下得什麼暗器,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她手裏還提着越女雙劍的另外一支,風風火火的逼到黑衣人的面前,直到看清它的容貌,龐苓大驚。
「郭佳怡,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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