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選手出賽前,都會集中在後台更衣室里放鬆休息,只要別打起來,隨便他們幹什麼。劉梓鏡帶着今天要出場的男人們來到了後台時,屋裏已經坐了十幾個人了。賽前的氣氛浮躁而有低沉,短短一周多的時間,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死亡。有些人眼神都是呆滯麻木的,意志被殘酷的擂台賽打折了,除了求生以外,已經毫無鬥志。
就是在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中,卻有幾個人顯得格外不同。
西伯利亞大熊一般健壯的維森大大咧咧地坐在靠里的位置,周圍有幾個男人圍着,他熊毅剛健的面孔上帶着笑,嘴裏不時塞一塊牛條,大口地嚼着。
正中央,線條剛毅、眼神銳利的拳王雙手放在岔開的腿上,鋼筋鐵骨,精神奕奕,眼神里有着不屈的戰意,如金剛般光明正大、強硬霸道。
靠坐在角落裏的李一腿屈起,抱着膝蓋閉目養神,他是個讓人記都記不住的路人模樣,然而不知為何,他身邊一圈竟沒有人敢圍上去。
醬己眼睛骨碌碌地轉着,賊眉鼠眼的樣子顯得異常欠抽,時不時偷偷看看這,瞧瞧那,那煩人的模樣真讓人恨不得一拳把他揍飛。
顧蓮跟在幻影基地的人們後面進了屋子,一見到幾個熟人,眼睛就一亮,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些。未免讓多疑的劉梓鏡看出什麼來,她忙低了低頭,整理了一番表情,這才學着其他人的模樣,面無表情地抬起頭走了進去。
恰好見到劉梓鏡望過來的滿意目光。
顧蓮心生警惕,她自然不會以為這傢伙帶她過來是心血來潮,只不知這次又盤算着什麼。
好在劉梓鏡也沒打算藏着掖着,對角斗場的工作人員嘀咕了幾句,便緩步走到她身邊,笑着跟她道:「你待會兒什麼也不用管,跟着他們出現在會場就行。」
「出現在會場?」顧蓮敏銳地抓住他的重,問道,「是我不用出場比賽,只要出現就行?」
「對,你可能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受歡迎。」劉梓鏡噙笑頭道。
受歡迎這個詞大概不是這麼用的。顧蓮無語了一秒鐘,她上場,實話,就是名副其實的找罵去的。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維持話題熱度唄,無論顧蓮是多麼強大的招黑體質,如果一直不出現,觀眾們也不會一直自嗨下去,所以她現在就是去刷仇恨值,給他們刷金幣的。
如果她是在一個民主體系裏,她絕對不會做這種吃飽了撐的的事情。
可惜,她現在在一個極端獨裁的階級體系中,沒有say-no的資格。
她頭:「好的,老闆。」
劉梓鏡也不覺得刺耳,笑了幾聲,便帶着人走了。他們人一走,只剩下打手們和角斗場負責看人的工作人員,氣氛稍微鬆弛了一些。
醬己笑嘻嘻地看着她,突然繃着臉學着她的樣子冷淡地頭道:「好的,老闆。」而後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顧蓮繃不住也笑。這個醬己怎麼這麼逗逼呢,太有意思了。她背着手,笑嘻嘻地走近他,彎腰坐在他身邊,側首打量了他兩秒鐘,由衷地道:「醬己,幾天沒見,你怎麼智商又降下來了呢?」
醬己瞬間被打擊到了。
qq他真是受夠了智障的設定了!!!
「你又要出場?」
隨口聊了兩句,兩人眼前覆蓋了一片陰影,顧蓮和醬己齊齊抬頭,拳王抱着臂正俯視着他們。顧蓮揮揮手:「好久不見。」
拳王不答,只是盯着她道:「你若再上場,不一定能活着下來。」
「……」顧蓮臉立馬垮了。大哥,好歹我們是一起革命的同志、夥伴,話不要這麼直接好不好……
拳王的眼神忽然飛快地往旁邊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來,快的讓旁人察覺不了。顧蓮察覺到他的意圖,過了幾秒鐘以後借着側頭拿手梳頭髮的功夫,迅速地看了一眼。
他看的方向坐着群男人,正低低談笑,中間的人看起來尤其氣定神閒,長得很普通,眉目略深,眉間有道淺淺的白色疤痕,眼神遊移,嘴唇很薄,讓人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假。
沒被提醒的時候,顧蓮還未發現,現在這麼一看,才發現那個人有股她只在維森這等高手身上才感覺到的氣勢。大腦機警地向她傳遞着危險的信號。明明他並沒有看向她,她卻有種自己一直被他觀察的錯覺。
醬己賊頭鼠腦地張望了一下,忽然湊到她耳旁嘀咕:「那是個想出名想瘋了的傢伙。」
顧蓮秒懂,看來有人很想踩着自己上位啊。
不過……她看了看醬己,總覺得這傢伙莫名的高深莫測啊……她和拳王之間的動作那麼微,他都捕捉到了……
醬己見她盯着他看,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抓了抓腦袋,傻呵呵地笑道:「你幹嘛這麼看我?」
顧蓮鬆了一大口氣,摸摸他:「醬己,你還是傻一比較可愛。」
「……」醬己覺得天要塌了qq……為神馬她要對他這麼殘酷!!!
這不科學!
「你不上場?」另一道聲音傳來,李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們三人身邊,面無表情地看過來。他把他們嚇了一跳,就是拳王都下意識的挑起眉毛,抱着手臂的手指一緊,強自忍耐下因他悄悄潛到身邊激起的殺意。
刺客大約是他這種人最厭惡和防備的人種了,只要一靠近他們的攻擊範圍,拳王就被刺激得全身血液沸騰,克制不住地想要把對自己有威脅的傢伙的腦袋給擰下來。
顧蓮也被驚嚇到了,定了定神,藏在袖子裏的手掌心裏銀絲光芒一閃,又被她悄悄地按了回去。她頭道:「嗯,我今天就是來當花瓶的。」
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論起使用暗器,在場的沒人比得過他,他只是覺得這個姑娘特別有意思,前幾天和他打過,今天就吸取經驗把他的功夫用到了自己身上,是個孺子可教的。
「你?花瓶?」不遠處坐着的維森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聽到了對話,聞言嗤笑一聲道。
受到一萬傷害的顧蓮默默看了他一眼,和善的微笑:「維森你也要上場?希望你這次能站着下場。」
維森瞬間怒了,站起來,熊一樣的粗手指着她發火:「要不是你上次扮豬吃老虎,我能落到那樣的下場嗎?靠,你一提起來我就生氣,我骨頭到現在還在疼着呢!」直接從台子上摔下來腦殼砸地啊!!還是發蒙的狀態下掉地上的,身體連最基本的保護都沒來得及做出來,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真奶奶個疼。
其他人早在維森發火的時候就停止了話,紛紛看了過來。顧蓮看了看周圍,有些發憷,戳了戳邊上的醬己,聲道:「我怎麼覺得有一丟丟的丟人呢?」
醬己了頭,同樣聲道:「我也覺得是。」
維森的臉皮卻不是別人能比的,西伯利亞大棕熊如果不是有一身厚皮,怎麼能度過嚴酷的寒冬呢?他繼續埋汰,各種嫌棄,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不是我嫌棄你,你你,就這麼三兩肉,要力氣沒力氣,要招式沒招式,只會靠着異能胡沖,而唯一可以成為武器的異能都不會好好培養,才幾天功夫,氣息紊亂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會輸給你這種娘們,太不可思議了。」
顧蓮本來還在磨牙,聽到後面,忽然一怔,神色漸漸變得嚴肅,看了看周圍人,她向他招了招手。
維森不樂意:「幹嘛啊,想打我啊,自己過來啊,我隨時陪你打。」
幼稚!顧蓮好唾棄他,真是鍛煉瘋了吧,連腦袋裏都全是肌肉。她道:「你過不過來?」
「我就不!」維森翹起二郎腿,抱着胸一副我就唱反調的得意洋洋的樣子。周圍人一臉不忍直視,這貨真的是高手嗎?他們真的就是輸給這種人的嗎?太特麼丟臉了!
「真的嗎?」顧蓮眯起眼睛,臉上緩緩漾起極其溫柔的笑容,明眸含笑,聲音婉轉,怎麼聽怎麼……滲人。
維森熊掌不自覺地搓了搓發寒的手臂,好像一隻警惕的大狗狗般望着她,權衡一二,到底還是受不了顧蓮燦爛的詭異的笑容,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嘴裏還嘟嘟囔囔地表示內心的堅強不屈:「幹嘛啊……有話不能坐着啊……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
但,他剛走近她,只覺一陣涼風襲來,他下意識地退後,忽然身體仿佛是塊不聽話的木偶般動作緩慢了下來,眼睜睜地看着她伸腳絆他,動作清晰地一塌糊塗,自己卻無論怎麼樣也指使不動身體移動……這種感覺真是憋屈透了,下一刻,天翻地覆,他已經被她一絆、一抓、一翻的動作弄得整個人被掀了起來,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似曾相識的劇痛從背部傳來,維森瞳孔收縮,擂台賽那日的恐懼、緊張以及迷惘再次襲來,他一時動彈不得。
屋裏其他人也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們。
跪坐在他身上,雙手牢牢卡住他脖子的姑娘氣定神閒地微笑:「抱歉,不心力氣使大了,下次我會心的。」
要力氣沒力氣?要招式沒招式?
拜託!她的老師們是誰?無論是顏玉真、羅祭、白恆遠還是范子凌,那都不是這裏的打手們可以比擬的,無論是從接觸到的教育、生活成長的環境、寬闊的眼界世面或者是自身的實力,他們都足可以秒殺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被他們這樣恐怖的人間殺器狠狠鍛煉過的顧蓮就算連他們十分之一的本事也沒有,可是被強行灌輸的一招兩式還是耍的溜的,配合上延遲異能,以有心算無心,再拿不下一個維森,顧蓮都覺得自個兒沒臉見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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