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見狀,連忙勸道,「王爺,還是等寒兒從宮裏回來再發落吧。」說着她一邊向葉芷蔚使眼色,示意讓她快些向南王爺服軟。
葉芷蔚卻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裏,既不慌張也不懼怕。
她知道南王妃是向着她的,這種時候,她這個當兒媳婦的應該跪地上,痛哭流涕,請求公公的原諒。
可是不知為何,突然間,她竟有些想笑。
那樣的風格,實在不適合她。
「王爺。」葉芷蔚柔聲道,「不知兒媳婦所犯何罪,竟要被王爺家法處置。」
她知道青衣現在就站在正堂外,只要南王爺敢動她,她便會喊青衣進來,相信青衣絕不會坐視不顧。
青衣與王府里其他的侍衛不同,他在軍中有實職在身,他只聽命於南王世子一人,世子讓他護着世子妃,那麼他便會遵命而行,哪怕為難世子妃的這個人是南王爺,他也同樣要執行主子的命令。
南王爺見葉芷蔚一臉波瀾不驚的模樣,頓時火冒三丈。
「本王教訓,你聽着便是,此處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葉芷蔚屈膝施禮:「王爺教訓的是,只是兒媳婦身子骨不甚康健,還煩請王爺提前將罪名定下來,免得一會家法打完了,兒媳婦命喪當場,世子回來了,也好讓人給他個交待,好歹我們的婚事是皇上定的,到時世子難免還要再受累,進宮一趟向皇上說明此事。」
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婚事是皇上定的,你這當公公的便隨就把人處置了,總要給皇上一個交待才是。
南王爺剛才也只是一時衝動,現在聽了葉芷蔚所言,心裏也不免打起鼓來,可是面子上,他卻絕對不會落於下成。
「住口!」他一聲怒喝,「你休得巧言令色,以為本王便會因此而放過你嗎?」
外面有下人進來,送上家法。
南王爺沒想到這些人將家法取來的如此之快,現在弓在弦上,不得不發。
南王爺只得把臉一沉,心忖先打了再說,反正他讓人輕些下手,不會弄出人命來便是。
「來人,還不給我家法伺候!」南王爺斷喝一聲。
那些下人還沒來得及上前,南王妃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本妃看你們誰敢!」她幾步來到葉芷蔚面前站定,返身對着南王爺,怒目而視。
眾人見了,誰也不敢上前。
葉芷蔚長嘆一聲,對外面喚了句:「青衣。」
青衣從外面進了正堂,南王爺見了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風暮寒竟將青衣留在了葉芷蔚身邊,難道他早就猜到自己可能對她發難?
想到這裏,南王爺的臉色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世子妃。」青衣在外面早將裏面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他左手搭在腰後長劍的劍柄上,來到葉芷蔚身後站定。
葉芷蔚先是向着南王妃行了一禮,而後對南王爺道:「王爺不必動怒,免得傷了您與母親間的和氣,有什麼事待世子回來再說,兒媳婦這廂先告辭了。」言罷,她將身一轉,竟先出了正堂。
南王爺愣在那裏,半天沒回過神來,待想讓人去攔,葉芷蔚卻由青衣護着已經出了南王府。
「她這是要去哪!」南王爺咆哮道,剛才他正為了這事找她麻煩,沒想到人家根本沒理他這茬子,又出府去了。
「依着王爺說她能去哪?」南王妃冷笑一聲,側目瞥着他,「王爺真是好大的威風,趁着兒子不在,把他的正室夫人都給嚇跑了。」
南王爺嘴唇翕動幾下,想要反駁,可是南王妃也轉了身,「本妃身子不適,先回了,王爺若是還不解氣,也可以派人將本妃送出府去,免得我們娘倆礙了你的眼。」
南王妃一路出了正堂,身後,傳來青瓷摔碎的聲音,以及南王爺對下人們的咆哮聲,「全都給本王滾!」
葉芷蔚乘了馬車,一路出了南王府。
眼下南王爺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想留在王府里被人拿捏。
青衣重新將她送回了蜀香園。
葉芷蔚派出人手去打聽風暮寒的消息,可是直到深夜也沒有傳來風暮寒出宮的消息。
「世子妃莫要擔心,世子慣於處理這種事,以前也經常發生皇上召見幾天不回的情況。」青衣怕她憂心,開解道。
其實葉芷蔚擔心的並非是英王遇刺這件事,她所擔心的是風暮寒偶爾會發作失控的瘋魔之症。
最近他一直沒有服用鎮定安神的藥物,而宮裏又是處處暗藏殺機,隨時隨地都要保持警惕,精神高度集中,情緒不穩更易引發此症。
她躺在床上來來回回,心裏總是裝着這件事,結果一晚上也沒能合眼。
第二天,宮裏依然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英王府那邊倒是接了宮裏下了賞賜,皇上以安撫之姿派了幾位太醫到英王府中,算是表明他對此事的態度。
青衣不得已,派出了暗衛打探消息,葉芷蔚將那暗衛叫進屋來問道,「英王情況如何?傷勢是否嚴重?」
「英王府戒備森嚴,據說當時刺客一箭射中了他的心口,第二箭射中了他的肩頭,宮裏的太醫說,胸口那箭再往裏一點,就沒命了。」
葉芷蔚輕輕蹙眉,「當時那些刺客可有被抓住的活口?」
暗衛搖頭道:「沒有,所有被抓住的,當場全都服毒自盡了。」
其實就連這些暗衛也是一樣,他們在執行任務時若被敵人拿住,通常在無法逃脫的情況下就會選擇服毒自盡,以免自己落入敵人之手後耐不住嚴刑拷打說出不該說的事情來。
這幾日順天府尹紹大人可是忙壞了,城裏到處都是官兵,天還沒擦黑便宵禁了,想來是為了捉拿那些刺客,累得他頭上又添了幾根白髮。
英王遇刺事件發生後的第四天,宮裏傳出消息,皇帝下旨:命三皇子風澤熙率兵南下,奔赴虎牢關退敵。
葉芷蔚敏銳的覺察到了此事的不同尋常。
英王在南王府外遇刺,從表面上看,此事對風暮寒極為不利,皇上動怒召他入宮。
可是入宮後他卻與外界斷了消息,這本身便是一個極為明顯的信號,它表明了皇上的態度:外界壓力越是朝向南王世子,皇上越是信任他。
相信沒有人會傻到刺殺皇子時,竟安排在自家府門外。
事情總算是有了眉目,葉芷蔚現在就等着風暮寒從宮裏回來了。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直到第五天早上,青衣急匆匆進來稟道:「世子出宮了。」
「他現在何處?」她要在他回南王府之前將他截住,以防他回府後與南王爺大打出手。
「世子他……往城裏去了。」青衣也似有不解。
「城裏何處?」
「是一處鏢局。」
葉芷蔚一下子跳起來,「世子可是去了萬和祥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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