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蔚被他擠在池壁上,動彈不得。
眼前風暮寒的那張臉靠得極近,見他眼角眉梢隱不住的春意,她只覺面頰像是着了火。
「你真的想在這裏……」她能動的一隻手攬在他的脖頸上,身體自動做出了與理智相反的動作。
「那你想在哪裏?」風暮寒大手靈巧的將她身上的濕衣裳除去。
葉芷蔚支吾着,美好的第一次不是都應該發生在床上的麼,這麼站着算怎麼回事,這未免也太火爆了吧。
「想去床上?」風暮寒輕聲笑道,看出了她眼中的遲疑。
下一秒,她的身體已然凌空而起,天旋地轉後,她已然落入了帳中。
屋裏的下人早就退了出去,宮燈半明半暗,在帳幔上投射出兩人親密的身影。
就在這時,院裏突然傳來異響。
風暮寒的手不由得一滯。
葉芷蔚也聽到了那聲音,院裏有人呼喝道:「什麼人。」
她身子下意識的往他的懷裏縮了縮。
緊接着便是一陣兵戈交響。
葉芷蔚眼睛瞪得大大的,這種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想必是院裏來了什麼不速之客。
風暮寒面色沉下來,靜聽着外面的響動。
不一會,兵戈之聲消失了。
風暮寒微微嘆了口氣,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為夫去去就來。」
葉芷蔚看出他眼中的不悅,任誰在這個關口被打斷想必都不會愉快到哪去。
「小心些。」她叮囑道,末了又加上一句,「我等你回來。」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這話說的好像她急不可待似的。
風暮寒眼角帶了絲笑意,扯過薄被將她蓋上,然後才從容的披上中衣。
他穿衣的速度極快,動作又不失優雅,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某人的眼中。
葉芷蔚藏在被子裏偷看這難得的「福利」,心中的小人早就掩面羞走,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風暮寒穿好衣裳便出去了。
院子裏隱隱傳來說話聲,聽着好像是青衣。
葉芷蔚懷裏擁着被子,坐起身來。
風暮寒站在屋門口,青衣走上台階,兩人的身影正好被廊下的燈籠照得透亮,從敞開的花窗中看得清清楚楚。
她見青衣正在風暮寒附耳稟報,風暮寒的臉色似乎變得更差了些。
怎麼回事?
她有些警覺,剛才院裏是不是又進了刺客?怎麼這麼快就平息了,還是另有情況……
片刻後,風暮寒抬起手來,青衣垂首退了下去。
風暮寒正好轉過身來,他與她的視線在花窗中交匯,鳳眸微凌,神色有些複雜。
看着他那表情,葉芷蔚的心中莫名的一緊。
她慌忙起身,想去尋自己的衣裳,可是床邊根本就沒有她替換的衣裳,她只得高喊小蓮的名字。
小蓮拿了衣裳匆匆趕來,卻在門口被風暮寒截住了。
他將她的衣裳拿進屋來,幫她穿戴起來。
他的動作格外輕柔,似乎怕弄疼了她,這反而讓她的心裏更加的不安。
「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風暮寒為她穿衣的手頓了頓,略一猶豫才開口道:「飛鶴堂莫三笑剛才派人過來了。」
葉芷蔚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他派出去的人在城外一處莊內發現了你父親的蹤跡。」
葉芷蔚的脊背立時繃得筆直,「真的找到了?那我父親現在何處?」
風暮寒從容幫她將外面的衣帶系好,「他派出去的人手今晚沒有回來,可能已經凶多吉少。」
她只覺心裏咯噔一下。
「那我父親呢……他在哪裏?」儘管她從沒把自己當成誰的女兒,可是葉淮安這個父親的境遇卻讓她感到了心疼。
「莫三笑已經派人過去查看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風暮寒直視着她的眼睛,「我現在就帶人過去,你……」
「我也要去!」沒等風暮寒把話說完,她便打斷了他的話。
風暮寒仿佛對此早有預料,看着她決然的表情,只說了一個字:「好。」
葉芷蔚心中頓時大定,她猛地跳下床,抓着他的手便想往外走。
「等一下。」風暮寒幽幽道,他先是叫來了柳煙,吩咐道:「從現在起,任何人不得靠近正屋,不論是王妃還是南王爺,沒有本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柳煙以前便是在這清月居里伺候着的,對於這裏的人來說,主子的命令甚至比南王的命令還要重要。
風暮寒取了件黑色的披風,罩在葉芷蔚身上,帶她從側門出去了。
青衣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府里的側門全都半敞着,他們一路通行無阻,沒有遇到任何人。
踢雲烏騅正等在府後的側門外,風暮寒先是將她扶上馬,而後翻身躍上馬背,坐在她的身後。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南王府,向着城北門而去。
城中早已到了宵禁時分,路上連半個人影也不見。
葉芷蔚咬着嘴唇,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莫怕,你還有為夫在身邊。」風暮寒仿佛覺察到了她的緊張,伸手摸了摸她裹在披風裏的小臉。
「已經宵禁了,我們如何才能出城?」此時城門早已關閉,她不知他們要如何才能順利通過城門。
風暮寒從腰間取出一枚金牌,「為夫這裏有皇上御賜金牌一枚,隨時可以通行無阻。」
葉芷蔚看着那枚金牌,苦笑道,「莫非這就是你用那杯毒杯換來的?」
風暮寒不屑輕笑,皇帝不會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想要得到這種榮寵便要付出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比如:性命。
只不過皇帝不知道的是,風暮寒現在的體質可以算是百毒不侵,他服用過畫骨香,所以他自以為可以控制風暮寒的那杯毒酒,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一行人到了北門,風暮寒亮出金牌,守城軍士立即開城,他們順利的出了城。
離了京城,風暮寒催動踢雲烏騅,一行人加快了馬速。
秋夜的風並不涼,可是現在吹到她身上,卻讓她感到心裏涼颼颼的,手心不斷沁出冷汗來。
唯有風暮寒環在她的腰間的那隻手,時不時,帶給她一絲溫暖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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