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硬生生將眼淚憋回去,她不是十娘,自是不會被眼前的美男所迷惑,而且只要她想到日後這個男人會背叛自己,就讓她義憤填膺。
李甲見她神色變化,明明是委屈的想要哭出來,可是轉眼間眼底卻又露出清明的神色,不覺有些恍惚,這樣的十娘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
冷靜但卻從容。
「想必公子還未湊足三百之數?」十娘輕聲道,雖然剛才她腦海中得了些十娘以前的記憶,但是她想親自確定些事情。
李甲不覺落淚,「一兩也未借到,不然你今日也不會被媽媽強迫去做紅倌,害得你跳了荷花池。」
紅倌?十娘心頭不覺一跳。
清倌跟紅倌的區別她可是知道的,這麼說她現在還是完封之身?
想到這她不由心中竊喜。
「你與媽媽定下的期限還有幾日?」
「十日。」李甲垂頭喪氣。
十娘剛才已經得了些之前的記憶,便自身邊取出一個褥套,對李甲道:「贖身之銀我自任其半,公子只籌一半,該比較容易吧?」
李甲又驚又喜,「十娘,你這般義氣,我拼死也要再去奔走!」
看着李甲高高興興的帶着銀子出去了,十娘這才長噓一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狗血的變成了杜十娘,那麼她所要做的就是要讓自己活的更好,當下首要的便要先逃離這個火坑。
反覆思量,她覺得當下最快離開春香樓的法子便是利用李甲。
雖然在以前杜十娘的故事裏,李甲替自己贖身後,又在船上將自己賣給了一個叫孫富的敗類,逼得十娘投江自盡,但是現在故事的主角已經不在是以前那個任人玩弄的弱女子了。
投江?
對於曾是潛水俱樂部金牌會員的她來說,投江假死可是個洗白身份的好方法。
既能擺脫自己目前的不利身份,又能得到那個滿是金銀珠寶的箱子,當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就連她在夢中都忍不住要咯咯笑出聲來。
就在她正夢着箱子裏那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時,一聲巨響打破了她的美夢。
房門一下子被推開,負責服侍她的丫鬟小翠滿臉淚痕的跑進來,「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十娘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着小翠臉上那道清晰的『五指山』,「什麼事這麼驚慌?」
「媽媽讓你下樓去待客。」小翠委屈道,顯然剛才她被胖媽媽扇了一個耳光,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怎麼會突然叫我去接客?」雖然十娘只得了這副身體的部分記憶,但她清楚地記得,原來的十娘自從決定向李甲託付終身後,便再也沒有陪過其他客人。
「都是因為俏月姑娘……」小翠低聲道,「尚書府的劉公子在樓下宴請貴客,俏月姑娘陪酒,席間無意中提起你,結果劉公子便招你去陪酒,媽媽說你正病着不能見客,結果劉公子大發雷霆,這會正吵着要砸場子呢!」
尚書可是個不小的官職,春香樓可不敢得罪這樣的貴客。
不過提起俏月,十娘倒一下子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俏月與她原本都是春香樓的清倌,但眼瞅着十娘漸漸紅起來,俏月便有些急着想要搶回頭牌的位子,於是便答應了媽媽做了紅倌。
可沒想到做了紅倌之後,她不但沒有勝過十娘,反而還不如從前,俏月因此而懷恨在心。
後來她便結識了李甲,見他出手大方,聽說他的父親又是地方高官,而且他本人生的也是儀表堂堂,衣飾華麗風度翩翩。
俏月一見傾心,便算計着讓他替自己贖身,就算做他的小妾也比在這春香樓里要強上百倍。
不過讓她始料未及的是,李甲最後看上的卻是十娘!
俏月妒恨難消,眼看着李甲為了十娘花空了手上的銀子,又四處籌錢準備替十娘贖身,今天正巧陪尚書府的劉天燁飲酒,於是她故意將話頭往十娘身上挑,一下子便引起這幾個男人的興趣,全都吵着要十娘也出來陪酒。
劉天燁看着站在一旁陪着笑臉的胖媽媽,一語不發。
桌上其他幾位客人不悅道,「就憑我們劉公子,府尹見了都要禮讓三分,你們連區區一個杜十娘都請不來,當真腰板硬得很啊!」
劉天燁『啪』地一聲摔了酒杯,胖媽媽嚇的眼皮一跳,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只有俏月心裏暗暗高興,得罪了這位劉公子,只怕杜十娘以後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她以後還敢跟我搶李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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