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安寧 27.無可救藥的小五

    地面這一剎那似乎化身黑洞，無窮無盡重力施壓於身體上，勢要將王耀壓成肉餅。

    邁入房間的瞬間，王耀膝關節瞬間彎曲，死死抵在地板，發出巨響。猶如黏上一般。王耀臉色驟然失去血色，面色如死人慘白。

    鋪天蓋地的重力重力擠壓拉扯着王耀。每個部位，每個細胞。在這一剎那重量驟增二十倍。

    王耀臉龐再無平靜，滿是驚駭之色。手掌變得通紅。毛細血管破裂，無數細小血珠浮現出來，在重力吸引下，猶如快進了數倍的電影，一滴追着一滴砸落。還不待濺起，便被重力擠壓，平攤開來。

    一朵巨大暗紅色鮮花從王耀腳下綻放，滲透進地板之中。只殘留下粘稠與暗紅。

    「好可怕……！」王耀面無血色，他竭力抗爭着這股黑洞般的重力，慘白面龐青筋暴露，整具身體都因過於用力而在不斷顫抖。

    地面猶如一塊磁鐵，將王耀緊緊吸附其上。

    砰砰——砰——心臟強而有力跳動，每一次擠壓收縮，都不由讓人擔心會不會就此爆掉。

    王耀肌肉鼓動，緊撐在地面右手一點一點拔起，但只堪堪抬至離地面2、3公分高，便僵持下來，劇烈顫抖。似乎有股看不見的絲線在向下拉扯着王耀。

    嗡嗡嗡嗡——王耀腦中已被耳鳴聲徹底替代，眼前雪花越來越嚴重。幾乎遮蓋整個視線。

    「小五！」嘶吼聲從王耀口中冒出。

    「明白！」右臂瞬間扭曲化作蔓藤。小五也受重力影響，如蛇般落在地板。身軀被壓得成了扁形，艱難往外爬動。離開門口界限。

    見此，王耀面色一松。卻在下一瞬間，陡然變色。

    轟！

    似乎房間要阻止王耀離開，一股堪稱恐怖的重力陡然在房間擴散開，將王耀死死拖住。王耀連反應機會都沒有，身體五體投地的姿勢，死死黏在地板上。

    身體平行趴在地面。上身得以恢復供血，開始恢復血色紅潤。但這抹紅潤越發鮮艷。直至細小血珠開始在皮膚外凝結滑落。

    「啊啊啊啊啊！」王耀發出無比痛苦的嘶吼，體內血管內臟破裂，血水不要錢般從口中湧出。他頭顱高高揚起。他那雙目竟無法抵禦重力場，漸漸外凸出來！

    王耀竭力仰起的頭顱最終無法抵擋迅速增加的重力。重重砸落地板，發出聲巨大悶響。

    兩顆滾圓，沾染血絲的物體翻滾而出，在地板滾落幾圈，下一秒，被重力壓成扁扁一團，汁液四濺。

    伴隨它們的，是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啊！！！」

    凌晨四點，王耀猛地從床上彈起。驚魂未定發出驚呼。

    他幾乎第一時間去摸自己的眼睛，摸到還在，才長舒口氣。大汗淋漓打量這裏。

    這是間安靜溫暖的臥室。自己坐在床上，鬆軟被窩蓋在身上。因為堆積一層雪，距離日出還有數小時的漆黑外界有幾分昏黃，能以輕鬆視物。不遠處電腦桌前，電腦屏幕大亮小五捧着鼠標敲擊着，一條長長尾巴延伸到王耀右臂上。無法離開王耀身體的小五。只能用這種聯繫方式保持自由活動。

    與危機四伏的先前形成鮮明對比。

    「怎麼了王耀。」小五轉身，語氣抑制對王耀說道。

    腦中渾渾噩噩的王耀這時才意識到。方才不過是夢境一場。他長舒口氣，扶住額頭保持了數分鐘之久，才一副疲倦模樣對小五道：「做了個噩夢……我在824被重力壓成了肉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必在意。」小五隻是說一句，繼續扭頭去敲擊鼠標。王耀微眯起眼看過去，看到強光屏幕中是一段段日文和顏文字，就不去理會了。

    「呼……」王耀吐出一口濁氣，掀開身上被窩，赤腳下床往窗邊走去。

    小五被他拖動向後歪倒，不得不增長尾巴的長度，才不被王耀給拖拽出去。

    王耀徑直站在窗邊，望向窗外雪景。屬於真正記憶的一幕幕在腦海浮現。

    前期與王耀夢境中極為相似。分支發生在小五在脫離出房間後。它及時將王耀拖拽出來。之後王耀返回樓下，在十倍廚房將剩餘時間全部消耗完，便被先前日本員工指引，來到距離824不遠，同樣也是隸屬於824清場範圍的一棟民宅中。

    「現在什麼時間了？」王耀怔怔望着窗外，大概因為剛睡醒，或者是先前一幕對他衝擊太大。他這句話少了幾分感情，多出幾抹淡漠。

    他將窗戶推開，風雪已停，唯有天氣還陰沉着，遮蔽月光。外界昏黃，即便沒了燈光，在雪的反射下卻足以令人視物。寒氣透進來，讓襯衣近乎濕透的王耀感到舒爽，清涼透徹。

    「四點三十五，離日出還有兩小時十七分鐘。」小五精確道。

    「是麼……」王耀低聲，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才將窗戶關閉。走到小五身後。

    一段新的留言出現，小五兩條微型觸手探出，飛快在鍵盤敲擊。

    王耀這下保持不了淡然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了看屏幕，又低頭看了看小五。

    「你在和人聊天？！」

    「沒錯，對方是大阪的一名男性高中生宅男。

    「你怎麼和他聊上了。」王耀饒有興趣拉開椅子坐下，恰逢對方又發來一條通訊。

    「他說什麼？」王耀問道，他看不懂日文。

    「他想今天約我出來。」

    「哈？！咳咳咳……」王耀驚得被口水嗆住，連連咳嗽。

    「你覺得我該去嗎。」小五轉身，那雙明亮眼珠凝視王耀。

    王耀古怪看它：「你要去？可你怎麼去？總不能讓我裝作你，去騙那什麼高中生吧。」

    「原來王耀你並不會吃醋麼。」小五移開視線，平淡的低聲說了一句。

    「喂喂喂！」王耀驚得站起來，瞪大眼睛看着小五：「吃醋什麼鬼？！」

    「你們人類異性或同性之間，往往親密接觸會更加增進感情。我認為我值錢做的事完全可以讓你認為……」

    「別！跟我！」王耀惱怒打斷小五的話。

    「提這件事！」

    「還是王耀覺得我的形態配不上你。」

    「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