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城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昨夜一夜沒睡
估摸着時間給鄭平洲打了個電話
想起孫子期的面容
轉而一瞬
他煩躁得狠狠抽了一口煙
中午的時候
因為溫如昀最近身體微恙
鍾煜是最先過去的
他見自己在家裏也是等得度日如年
到了溫如昀家中
一見他進門
他腦子亂糟糟的
精神緊繃太久
就睡一個小時
他認床很嚴重
朦朦朧朧間好像還聽見了鍾煜吵吵鬧鬧的聲音
他睡蒙了
但那的確是水的聲音
他喃喃地從唇間說了一句夢話
—>
真好
他舒暢地嘆了一口氣
借着這點微弱的媒介
***
佛羅倫薩
余城覺得無所謂
五年前的他
那一夜
完全沒有去另一個城市的感覺
他插着口袋
這裏滿是密如蛛網的狹窄街道與低矮樓房
走着走着
那裏傳來了一陣女子的歌聲
他走了幾步
正在這時
他下意識地摟住了她的腰
她的雙手半握成拳
他把她扶定
好在她對英文也沒有障礙
她的聲音很動聽
他蹲下身去為她撿起那幾枝玫瑰
而這個姑娘居然也沒有詢問他來自哪裏
她說她叫奧菲利亞
***
作為撞倒她的賠禮
當然
說實話
他咬着手中的牛奶跟香料的混合物
看模樣跟氣質
兩個人沒有談論自己的**信息
這個是美第奇
他對天發誓
可是他還是認認真真地聽了
他把她送回住處
他斜着嘴角
小姑娘還挺有警覺性的
但下一秒
他承諾給她導遊費
他又忍不住笑了笑
老橋是佛羅倫薩地標性的建築
在他們認識的第二天
從這裏看過去
那天
阿諾河在黃昏中翻湧着金色的光芒
她看着日落中逆光的老橋
他看着她的側臉
這個跟佛羅倫薩一樣美麗的姑娘
***
愛情總是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後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裏
他不愁錢的問題
她白天去上課
他們的話題總是天南海北
他幾乎從不談起自己的事情
但他也曾猜測過
而她對他的真實信息也同樣並不那麼好奇
她很少尋根究底地去問
仿佛這層不明朗
除了最初的一次談話
他想了想
他拿過自己在對面樂器行剛買沒多久的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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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瑪斯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她雙手托腮看着他
居然就這麼信了
***
那段時光
他將國內的事情
只專注於眼前的她
他們牽着手
他們會趕在閉館前的一個小時進美術館和博物館
後來有一天
他在月色之下輕輕吻她
她被他近似虔誠地放在欄杆上
阿諾河的流水在他們腳下淙淙流逝
***
他們第一次的時候
她為他畫了一張半裸的肖像
畫成之後
他看着自己手邊斟得滿滿的玻璃杯
她很緊張
因為他也是
他甚至像個青少年一樣
於是彼此沉默了很久
最終還是她下了決定似的
她顯然是自言自語
但他聽清時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這就是他的姑娘啊
***
余城從來不知道自己能這樣溫柔
接下來的漫漫長夜
他不住地親吻他的眼皮
結果在他進入的瞬間
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在他攀上頂峰的時候
他伏在她身上
她說的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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