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頭看了看葉欞櫳,嘿嘿一笑:「行了,妹子頭一次來,我給你算便宜點,92的一發20,沙鷹一發90。」
葉欞櫳微微睜大了眼睛,不過還是沒有討價還價。
似乎是看出了葉欞櫳的驚訝,男人拽過旁邊的92子彈,繼續查着數,然後解釋道:「我跟你說妹子,這個價已經算是給你便宜的了,92的是從部隊裏流出來的,雖然他們的出廠價才五毛,不過在裏面幾經倒手,也就20了,至於沙鷹,這個價可真是給你最便宜了,我都賺不上幾個,沙鷹是外國貨,本來可能也就幾塊錢,但是這運費還有中途的幾個中轉站,嘖嘖,你懂。」
葉欞櫳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心裏卻是一下子想起了曾經飛出去的那些子彈,那可都是錢呢,怪不得都說軍火【販子最賺錢,果然如此。
將黑口袋裏的錢拿出來數了數,葉欞櫳直接拿回來了一打,剩下的全都給了男人,抱着兩個木頭箱子,葉欞櫳轉過身看着重新做在炕上看小說的男人:「我買這些東西你連個書包都不贈我啊?」
男人聞言,馬上點了點頭,打了個哈哈,從柜子空裏面掏出來一個黑布口袋:「不好意思啊妹子,我這沒有書包,你就先將就着對付一下吧。」
葉欞櫳看了一眼那個黑布口袋,想了想,直接將裝子彈的盒子撤了下來,子彈全都倒進了黑布口袋,「嘩啦啦」的響,頓時嚇得男人心驚肉跳:「哎呀我說老妹啊,我這可都是易燃易爆物啊,你可小心着點。」
笑了笑,葉欞櫳在男人的注視下推開了門。
院子裏的三個男人正坐在凳子上閒嘮着嗑,看葉欞櫳出來,目光下意識的在她手裏的黑布袋子上瞄了一眼,見葉欞櫳逐漸走出院子,三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回到家,葉欞櫳隨便找了一個木頭箱子,將那些子彈全都裝進去,想了想,葉欞櫳將腰上的92也裝進了木頭箱子,然後把沙鷹重新別在自己腰間,又留了幾顆子彈。
東西都收拾好,葉欞櫳拿着鐵鍬在院子裏面隨便挖了一個坑將木盒子埋了進去,又一點點的踩平。
躺在臥室的床上,葉欞櫳默默地想着心事,三天之後就要離開方城了,從部隊出來之後她就一直都在方城定居,原本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在方城落腳了,甚至她自從東北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打算過要重新出去。
那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什麼年輕人的朝氣,希望,還有對未來的憧憬,一切的一切,全都沒有。
那時的每一個夜晚,她都無法安眠,每每到了深夜,她總覺得窗外吹來的晚風都帶着殺氣,似乎無時無刻都有人想要她的命,就像是走在鋼絲上,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深淵。
葉欞櫳慢慢閉上眼睛,腦中又回想起了曾經所經歷的一切,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可是葉欞櫳仍舊記得,在東北最冷的那個地方,松樹林裏,白雪皚皚的一大片,氣溫能有零下五十多度了吧。
她和她的幾個戰友穿着白色的衝鋒衣,就潛伏在一片片的雪地上,最開始他們會躲在樹後或是某個雜草叢裏,後來時間長了,他們也知道了,其實躲在雪下面才是最保暖的。
那地方的雪幾乎是一直不停的在下着,沒有片刻的停頓,也終年不化,葉欞櫳和她的戰友就趴在那一堆堆白雪的上面,不多時間天上的鵝毛大雪就會為他們披上一層天然的保護衣。
不過在那種天氣,最難辦的也是不斷飄落的雪花,冰冷的雪打在他們的臉上,又融化了,然後又有雪降下,慢慢的,竟然會形成一層薄冰,還有那些像是刀子一樣吹在臉上的冷風。
他們的手幾乎沒有一刻是閒着的,他們的眼睛幾乎沒有一刻不是睜着的,就是睡覺都是半睜着眼睛,足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就靠着一小包一小包的壓縮餅乾和着雪來度日子,冰冷的槍管在寒冷的天氣下更加的寒氣逼人,時間長了,他們帶着手套握着槍柄的手都被黏合在了一起。
她就親眼看見過有一個戰友在攻擊敵人的時候因為雙手和槍柄被凍在了一起,從而死在了敵人的槍下。
葉欞櫳的呼吸慢慢的急促了起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
毫無睡意,葉欞櫳重又睜開了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怎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巨大螺旋,似乎將整個天花板全都給包圍了,葉欞櫳的雙眼緊緊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那個黑色螺旋,眼中的清醒被一點點的剝離,露出深處的迷茫。
葉欞櫳也是掙扎過的,不過天花板上的黑色螺旋並不讓她清醒過來,反而越發快速的旋轉起來,瞬間葉欞櫳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如果這時有人進來葉欞櫳的臥室,就會發現,在葉欞櫳的身前,有一層淡淡的黑霧飄浮在周圍,像是在防禦,也像是在保護。
潔白的天花板上,什麼都沒有,那個在葉欞櫳眼中巨大無比的黑色螺旋卻是正浮在葉欞櫳的黑色眼球上。
等葉欞櫳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明媚的陽光透過大敞四開的窗子,照散了葉欞櫳身前的那一層薄霧,照進了葉欞櫳的眼睛裏。
緩緩眨了眨眼睛,葉欞櫳只覺得渾身上下似乎充滿了能量,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她睡了一覺的這個晚上,有誰將她體內的所有器官,血液,包括各個經脈全都洗刷了一遍。
從床上坐起來,葉欞櫳對着初升的太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覺得身上的毛孔好像全都跟着一開一放,那種感覺,不是一個舒服能夠形容。
去浴室好好地沖了一個澡,葉欞櫳坐在自家沙發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感受着自己體內的力量。
右手慢慢的握成拳,一陣清脆的關節脆響傳出來,緊接着葉欞櫳將腰間的黑色匕首拿出來,輕輕拉抻,很快就變成了唐刀的樣子。
走到院子裏,葉欞櫳想了想,開始演練曾經一個戰友交給她的那套刀法。
黑色的刀尖一點點的划過空氣,竟然發出那種鞭炮的炸響。
一套刀法下來,饒是葉欞櫳這種早已習慣了淡定的人臉上也有了幾分興奮,昨天那一晚上下來,她發現自己的力量還有速度都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升,與平日比起來,相差巨大。
在院子裏面練了一會,葉欞櫳將匕首重新別在自己的腰間,斜斜的躺在沙發上,一邊聽着電視裏的聲音,一邊玩着手機。
這種悠閒的日子沒過多長時間葉欞櫳就接到了異能所的通知,讓他們一共三十五人明天上午十點到異能所報到。
葉欞櫳關上個人終端,卻是突然笑了一下,當初她不願意加入軍部特招覺醒者小隊,卻沒想到到最後兜兜轉轉的還是要跟着一起去京城。
想到這,葉欞櫳微微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不過與以前的生活比起來,與以往那些再也見不到了的戰友、兄弟比起來,她現在的日子就已經夠不錯的了,也許,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吧,葉欞櫳靠着牆壁,呆呆的望着天空想道。
第二天上午,葉欞櫳就帶着個鑰匙出了門,打車到了異能所,進入電梯直接上了四樓,還是那天的那個房間,還是黎駿達,不過坐在這裏的人卻又和那天不一樣了。
葉欞櫳一進會議室就看見了坐在最前面的驟雨,她今天倒是沒有遲到,不過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背後還是插着雙刀,但是今天沒有穿那身黑色的皮衣了,而是另外換了一套黑色的衣服,顯然,驟雨是剛做完任務回來的,身上還帶着未散的血腥氣,半闔着眼皮坐在那裏,卻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她。
葉欞櫳並沒有坐在驟雨的旁邊,找了一個靠後的位置,斜倚在寬大的皮椅上,手指輕輕的敲着皮椅的扶手,發出「嗒嗒」的聲響。
很快,黎駿達也走進來了,臉上掛着與那天不一樣的笑容,看着屋裏的三十五個人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心情很好。
「好了,今天坐在這裏的都將是咱們京城異能所的中堅力量,所以我也就不說什麼客套話了,明天上午八點,在場的各位直接去方城的武裝部等我,有京城的直升機來將各位接走,大家看看有什麼意見?」黎駿達微笑道。
見沒人有意見,黎駿達笑道:「好,既然這樣,那大家就互相認識認識吧,以後都會是戰友了,之後就回去收拾好自己要帶的東西,然後明天一早等着出發吧。」
打開個人終端的交友系統,眾人互相碰了碰對方的個人終端,加為好友。
葉欞櫳坐回皮椅上,一個個的審視着在場的幾人,蒲紹倉也就是暴風還有赤炎他們自然是不可能捨棄自己的隊員去京城的,其他的也有幾個是覺醒者小隊的隊長,葉欞櫳並不怎麼熟悉,算來算去,這三十來個人裏面,竟然只有驟雨是和她說過幾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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