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妓到巾幗豪傑之梁紅玉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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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哪裏不如男

梁紅玉笑說，相公，我倒想問上一問，究竟為何不再用此辦法了？

韓世忠面色脹紅，說自黃天盪戰後，我亦發覺你所率女兵非同凡響。你在戰時的對抗金兵之策亦令我耳目一新。

二囡說韓元帥的見解就是高，不知您是否記得，當初我們姐倆跟着青梅姐去軍營找你時，你還不是將軍，可是我們認定你會當上將軍，現在怎麼樣，你連元帥都當上了。關鍵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什麼？韓世忠問。

是你知錯就改。

韓世忠見梁紅玉站在一旁笑，便說你這丫頭，怎麼淨是……

難道我說得不對？難道我們韓元帥知錯也不去改悔？

韓世忠被二囡氣得笑了，說對，對，你這丫頭說得千真萬確。

梁紅玉說既然你也認同這些，我還打算再向皇上啟奏，我追隨你連年征戰，未能領到俸祿。朝廷是否應頒發予我俸祿？

韓世忠說這個萬萬不可，楊門女將如何，朝廷也從來未頒發俸祿。

梁紅玉說我要此俸祿並非因為貪心，你所得俸祿已經足夠府中開銷，且有大量結餘；我是打算讓人們對女人有一個新的認識。一直以來，天下人均以為女人低於男人，包括女人自身亦如此認為。這令我感覺甚是不公，我是為女人爭取一分待遇。

二囡插嘴說，是啊是啊，夫人若是不擂鼓，那金兵能被打得落花流水嗎？皇上不給俸祿就是最大的不公。我舉雙手贊成夫人的主張。

韓世忠說又來了，又來了，竟敢說皇上不公，膽子大了。

二囡見韓世忠不高興了，便說好了，我不搗亂了，我走好不好？

二囡走出去了。

韓世忠躊躇半晌，方說，如果啟奏皇上，料也不會得到回應。

梁紅玉說那我也要試上一試。我絕非在意俸祿多少，哪怕只是一兩白銀也好。我在意的是女人的成就能夠得到認可。

韓世忠說我已認可你了，難道還不夠嗎？

梁紅玉說相公，你我之間，乃是夫婦，命運已經將你我緊緊的綁縛在一起了，所以你我之間不存在認可與不認可了。我想得到的是天下人的認可。其實也並非是對我一個人的認可，你想啊，在此戰中，女軍成員哪個不是爭先恐後奮力殺敵？因而，我想得到天下人對於女人的認可。

韓世忠終於點頭讚許。說，這一戰，女軍確是功不可沒。我亦並非反對給你俸祿，只是覺得歷朝歷代均未有過先例，高宗也難以開風氣之先。

梁紅玉說不管如何，我先把奏章奉上，至於准與不准，就不是你我能夠主宰的了。

梁紅玉自主擬定奏章，然後派人送往杭州。

趙構看了奏章，半晌未語。

翌日早朝時，趙構讓太監宣讀了梁紅玉的奏章。

梁紅玉的奏章曰：臣妾梁紅玉拜見吾皇。因沐聖恩，封為楊國夫人，想來臣妾追隨韓世忠征戰幾載，未嘗有過些許俸祿，臣妾斗膽向聖上拜求，若能賜予臣妾一份微薄俸祿，以此壯我女軍之威，成就我大宋女人之德，則臣妾感恩萬分。

趙構問眾臣有何見解。

秦檜說不可不可，一個女人焉能得到俸祿？若如此，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沈與求說，非也。上一次聖上曾說梁紅玉擊鼓震金山乃千古一人，既如此，何不打破慣例，給予此千古一人俸祿呢？

秦檜說若給予她俸祿，其它女兵如何處置？

沈與求說若她們也與梁紅玉比肩，亦可為其發放俸祿。我等憂慮的不應是為女人發放俸祿被天下人笑話，而應是如何叫天下女人以梁紅玉為榜樣，與男人並肩抗擊金兵，壯我大宋軍威，復我大宋河山。

万俟卨說萬萬不可因梁紅玉一人而敗壞大宋之傳統。

這哪裏是什麼敗壞傳統，高揚我大宋女人之氣度，乃是讓世人意識到我大宋無論男人女人，都不會屈服於金兵之淫威。沈與求極力為梁紅玉爭辯。

眾臣在朝堂之上辯論起來。而大多贊同沈與求所言。

爭執半晌，趙構掂須沉思，他覺得梁紅玉在民間聲譽如洪鐘般響亮，因而，在這一事上，必須聽從民意才是，若一意孤行阻止此事，引起百姓不滿，則必然因小失大。況且，女人畢竟是女人，她並未擁有重兵在手，就是給她再多的俸祿，也不能引起什麼禍亂。而此事若是能成，高宗本人亦有開創風氣之先之德，必可為民間傳誦。他便說：此事不必再爭。梁紅玉確是巾幗豪傑，雖說前朝未曾有發放俸祿之先例，但將帥是朕委任，應當優厚地撫恤他們的家屬。梁夫人可以韓世忠家屬之名義，特予開支歷年欠下的俸祿，其他人不可援用這一特例。

秦檜見高宗已經決定，立即來了個大轉彎，他跪在殿前，說微臣有一事向皇帝啟奏。

高宗准奏。

秦檜說韓世忠此次在京口阻擊金兵，確是功勳卓著。聽聞韓世忠自前妻白氏逝去之後，扶正梁紅玉為妻，一直未有納妾，為表彰他的功績，應賜美女為韓世忠之妾，若以京口名妓賜予更好，以激勵他英勇抗敵揚我國威。

其他文武大臣對秦檜此言均瞠目結舌，不知秦檜為何竟然出此下下之策。因為這無疑是在梁紅玉和韓世忠之間釘上了楔子。假若梁紅玉是個鼠肚雞腸之人，則梁韓之間難免產生分歧，進而影響到抗金大業。

高宗卻覺得此計可行，便說秦愛卿所言極是。朕即刻命你派人前往京口，挑選名妓二名，賜予韓世忠，用以表彰。

二妾光臨

京口韓世忠府。

青梅與大囡二囡三人正在庭院中演習劍術。突然聽得大門處有人喊聖旨到。

大囡說哈，一定是又有賞賜。皇上還真是個明事理的人。

二囡說皇上前幾天剛剛為夫人發放了歷年俸祿，難不成還要嘉獎夫人？

青梅說最好是嘉獎，咱梁夫人乃天下第一巾幗，給予什麼嘉獎都不為過，不過還沒宣讀聖旨，哪個知道究竟是什麼內容？

二囡說管它什麼呢，咱們去聽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