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育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覺得自己在飄啊飄啊,軀體好像沒有重量似的懸浮在半空中,上下都沒有着落,手腳也不聽使喚,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軀體的存在了。突然,只覺身子猛得一沉,冷、餓、痛、累……各種感知一瞬間就全部恢復了!
他試着動了動手和腳,哈哈,雖然有些困難,但是都可以動!夏育還沒來得及歡喜,突然感到有一大股陌生的信息如潮水般湧入腦海。可能是信息量太大,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時,他身邊傳來了一個驚喜的聲音:「這孩子醒了!尚武你聽,芋頭醒了!」
口音有些怪,而且附近明顯不只一個人,另一個人顯得更加激動:「芋頭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甭說,那參湯還真管用啊!芋頭,你現在感覺咋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夏育艱難地掙開眼晴,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感覺好冷,還有些臭。他伸手四處摸了摸,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被褥似乎也有些破爛,床架子很粗糙,似乎是用沒剝皮的樹杆做的……我靠,這是什麼情況!這些發現讓他大吃一驚,不禁開口問道:「我,我這是在哪兒啊?」
話音剛落,旁邊立馬有人說道:「快聽,孩子說胡話呢,快把油燈點燃!」
油燈?現在還有人用這玩藝兒?夏育更覺驚訝,但腦子裏跟灌滿漿糊似的,剛一思考就感到頭痛欲裂,只覺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
次日清晨,太塔位面,銀河系,地球。
由於位面之間的時間差異,此時空的地球尚處在公元1845年,跟夏育所處的主位面足足相差了一百五十多年。月份也早了一個多月,還是農曆三月份。
陽春三月,大地回暖,萬物復甦。然而,在吉林某處深山之中,春天的腳步卻才剛剛到來。古老的森林還像以往那樣矗立在山嶺之間,一條小溪正歡快地從林間流過。溪水嘩啦啦直響,百轉千回,擊盪於山石之間,有如一曲活潑輕快的交響樂。
在溪流兩邊,尚有不少沒有化盡的積雪,一堆堆,一片片,依稀點綴在大地上,與森林、溪流相映成取。正所謂早春殘雪,日雕瓊彩。溫暖的陽光從樹林的縫隙中透出,把這片世界照耀得五彩斑斕。
在林間的一片空地上,一排排用白樺樹搭成的簡陋窩棚錯落分佈在溪流兩畔。在這荒無人煙的森林裏顯得有些突兀,卻又平添了幾份生氣。在其中的一個窩棚里,一名跟夏育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正滿臉慌亂地打量着自己的住所,眼神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也叫夏育,山東掖縣人。父親夏尚武因為誤傷人命被官府通緝,走投無路,不得不帶着年幼的兒子闖關東,來到這長白深山裏挖金。與之同行的還有同樣做着黃金夢的掖縣老鄉數十人。
然而這挖金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滿清朝庭一向視東北地區為禁臠,不僅修築了柳條邊,還派兵嚴加看守,但凡有私自逾邊者一概緝拿問罪,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為了躲避官府搜查,眾人不得不小心翼翼避開關卡,一路跋山涉水,歷經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長白山。
此地不像山東老家,農曆三月份還冷得厲害。可憐夏育年幼體弱,途中不幸感染了風寒,來了不久便發燒昏迷不醒。這大山深處缺醫少藥的,大家也沒有什麼辦法救治,只好讓夏育躺在窩棚里硬挺着,眼看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幸運的是昨天中午恰好有一位獵戶路過礦上。得知這孩子病重,好心的老獵戶用一截老山參給夏育煨了一罐參湯,靠着這罐參湯,總算吊着一口氣。也算他命不該絕,迷瞪了一晚,今天一早竟然醒過來了。大伙兒都感到很高興,只有夏育還是一臉惶恐的樣子。大家都以為是病後虛弱,也沒在意。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昨天夜裏夏育就已經醒了,只不過醒來的卻是勐遠縣一中高二學生夏育。相對那些著名的穿越人士,比如文總,還算是中二少年的夏育心理素質顯然不過硬。直到現在他仍然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自己竟然靈魂出竅,附到一個大清朝的人身上!
夏育只記得自己好像遭受電擊,然後昏了過去,醒來就稀里糊塗地到了這裏。這個地方明顯不是滇南,而且好冷。更讓他驚恐的是,這具身體似乎也不是自己原來的了,而是另一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我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老子這是魂穿了?夏育被眼前的事實雷得里焦外黃,卻無處訴苦,只得對腦海的信息慢慢疏理。
通過一番整理和推斷,夏育終於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他昨天撿到的那部「手機」竟然是傳說中來自天頂星的「便攜式位面穿梭機」。咳咳,也不曉得這玩藝兒是怎麼落在地球上的。
夏育撿到這部位面穿梭機之後,因為胡亂操作,無意中啟動了蓄能作業程序。為了攫取能量,潑辣的穿梭機對準十米上空的10千伏高壓輸電線進行強制蓄能作業。
強大的電流在擊穿空氣之後,直接湧入了穿梭機的蓄能通道。儘管絕大部分能量都被穿梭機所吸收,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波及到拿着穿梭機的夏育。由於人體的脆弱性,夏育瞬間就悲劇了。
好在他摔倒時有一滴血正好滴在穿梭機上,讓他在無意中成為了穿梭機的主人。
雖然位面穿梭機具有極為強大的救護功能,但是等到位面穿梭機確認宿主並對他進行救護時,夏育的身體已被電流嚴重破壞,瀕臨死亡。由於受創太重,功能強大的穿梭機也是無能為力,只好將其意識剝離(即靈魂出竅)後轉移到了太塔位面一具與他高度相似的身體裏。
有趣的是,兩人不僅身體外貌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姓名也是一樣的,甚至連小名兒都是一樣的——都叫芋頭。只是年齡上有很大差別,主位面來自滇南的夏育已經17歲了,下半年就要滿18了,而太塔位面來自山東的夏育卻才剛滿14歲。不過山東人身材高大,古人又比現代人面相老成一些,除了黑一點,兩人看起來幾乎沒有差別。
「不行!我得想辦法回去,不然失蹤一天一夜,老爸老媽非急死不可!」
夏育一邊梳理腦海里的記憶,一邊端詳着手裏的位面穿梭機,試圖找到回去的方法。可是位面穿梭機灌入他腦子裏的東西太多,加上這具身體原有的記憶和他本人的意識,三者混在一起,搞得一團亂麻,他一時還沒能完全理清。
「芋頭,睡好了沒?」
夏育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他。他忙把位面穿梭機塞到衣服里,從窩棚里探出頭一看,發現來人卻是現在這個夏育的父親——夏尚武。
夏尚武是那種典型的山東大漢,身材高大魁梧,國字臉,眉若重蠶,鼻樑挺直,雙目炯炯有神,嘴唇和下巴上的鬍子老長,說話聲音特別洪亮,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威,頗有幾份武人的氣勢,因此得了一個外號——下山虎。
以前在掖縣老家,十里八村的也算是一號人物。不管是跟外姓爭地,還是和鄰村爭水,打起群架來,夏尚武都是大傢伙兒的主心骨。不過在唯一的兒子面前,夏尚武不僅沒有一點兒威勢,反而露出一絲慈愛和愧疚。
「芋頭,今兒感覺咋樣,好些了沒?」夏尚武端來了一碗熱粥,遞過來說:「快趁熱喝了,這小米粥是專門給你熬的。」
夏育忙伸手接過,恰好看到自己那雙黑糊糊的手,忙把粥放到一旁,尷尬地說:「爹,俺還沒洗臉漱口呢!」一出口就是膠萊話,把夏育自己嚇了一跳,事實上這屬於一種身體記憶,不自覺地就說出來了。
聽見夏育叫了一聲爹,夏尚武突然顯得有些激動,忙道:「芋頭,你等着啊,爹這就給你弄盆熱水來!」
夏育奇怪地看了夏尚武的背影一眼,腦海里突然跳出一段記憶。原來,夏家雖然只剩他們爺倆兒,但是父子倆兒的關係卻並不是很好。當然,這個不好主要是夏育對他父親很敵視,夏尚武對兒子還是很關心的。至於夏育這回生病,實在是條件有限,不能怪夏尚武照料不周。
根據腦海里的記憶,在夏育小時候,夏家還是頗為殷實的,不僅有良田數十畝,三進的四合院,還經營着一家騾馬行(租售騾馬還有毛驢),養着二十來頭馬騾和驢子。
靠着地租和騾馬行,夏家每年少說也有三四十兩白銀的淨收益。
在道光初年,一兩白銀可換錢一吊,也就是一千文;到了道光二十年**戰爭前夕,因為白銀大量外流,銀價猛漲,一兩銀子可以換到制錢一千六七百文。而1斤米才12至20文,1斤麵粉約20文,1斤魚約25至40文,1斤豬肉50-60文,少數高價肉也有70-80文的,1斤牛羊肉則只有30-50文,鴨蛋每個2文多,熟雞蛋一個在4文左右。(註:各地略有差異,但大體上就在這個價位上下浮動)所以白銀在當時的購買力還是很強的。
加上古代以自然經濟為主,消費不旺,平常過日子不需要用太多的錢。像《紅樓夢》裏賈府小姐們一個月的零花錢才二兩銀子,較為富裕的莊戶人家(富農或者小地主)一年的開銷也就二三十兩。
由此可見,三四十兩白銀就是很大的一筆收入了。雖然跟那些動輒一擲千金的豪紳富商不能比,但靠着地租和騾馬行的收益,夏家的日子還是挺紅火的。按現在的說法,勉強也算個中產階級了。
正因為當時家境不錯,小芋頭童年時期過得還是蠻舒坦的,不僅衣食無憂,營養什麼的也跟得上。和當時大多數連飯都不吃不飽的同齡人相比,算是非常幸福的了。不過他自己似乎並不這麼看,因為望子成龍的夏尚武夫婦在小芋頭四歲時就把他送進了私塾,每日起早貪黑,子曰詩云,好不辛苦。七歲時還給他請了一位「槍棒師父」,也就是武術教練,每天不論颳風下雨都要打拳站樁,熬打筋骨,雖然練出了一個好身板兒,但也累得夠嗆。好吧,這些都算是幸福的煩惱。
可惜好景不長,先是大清朝在**戰爭中一敗塗地,要賠償英國2100萬元(主要是墨西哥鷹洋,可能也摻雜有西班牙本洋等雜洋)。這筆錢滿清很痛快地就拿了出來,不過最終還是最後還是分攤到了治下的老百姓頭上。有學者統計,足足佔了總數的72.93.
本來2100萬銀元分攤到全國也不算多,可恨的是各級官員紛紛從中抽頭,上面征一分銀,下面就要多收一倍甚至數倍的「火耗」。豪紳胥吏更是趁機敲詐勒索,不少百姓因此破產。夏家雖然有些錢,但在官面上並無勢力,很快就被盤剝得元氣大傷,騾馬行也被迫賣了抵債。
因為家計日益艱難,夏尚武便想着做些米麵生意回本。可是隔行如隔山,他沒有做米麵生意的經驗,不僅沒賺到錢,老本兒也賠進去不少。這時鎮上的無賴趁機唆使夏尚武在賭場上「翻本」。夏家當時正好輪值收稅(清代農村一種壓榨百姓的手段,把收稅任務強行加在百姓頭上,收不上來就要自己貼,鮮有不賠本的),完不成任務就要罰沒家產。夏尚武一時糊塗,終於上了大當,不僅把數十畝良田在賭場裏輸了個精光,連祖上傳下來的宅子都沒保住。
直到這時候,夏尚武才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翻本根本就是人家設下的一個圈套,可惜為時已晚。債主在縣太爺那裏遞了狀子,準備強行收屋,還多次上門挑釁。夏尚武情急之下跟對方發生衝突,一個沒控制住,失手傷了一條人命,而且還是個衙役。更倒霉的是,死的那個衙役的表妹還是縣太爺的三姨太。這下可闖下了大禍,縣裏連夜就派人來緝拿。仇家更是放出話來,要斬草除根!
當天夜裏為了掩護夏家父子逃走,夏尚武的老婆也就是夏育在這個位面的老娘被逼債的人活活打死,這也是夏育怨恨老爹的原因。流亡到東北的這段時間,夏育甚至連一聲爹都沒有叫過,難怪夏尚武剛才聽了那麼激動。
「芋頭,水來了,快洗洗好喝粥!」正疏理着腦海里的信息,夏尚武雙手捧着一個木頭盆大步走了過來。
夏育忙伸手接了過來,發現盆里還有一塊破布,呃,大概就是毛巾吧。好吧,山里也啥好講究的,夏育勉為其難用這塊破布胡亂擦洗了一下手臉。夏尚武有些歡喜地看了一眼,又順手摺了兩根樹枝遞了過來。夏育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樹枝是給他洗牙齒用的。
中國古代也曾多次出現過牙刷,不過始終未能普及,一般的人家都是用柳樹枝和青鹽洗牙漱口。這老山溝里弄鹽可不容易,只能用樹枝對付了。
夏育接過樹枝,將樹皮剝開,有些彆扭地擦了擦牙,然後咕嚕咕嚕一口氣把粥喝了精光——這具身體已經兩天沒沾水米,着實餓了。夏尚武見狀,臉上擔憂的神情終於舒緩了一些。夏育偷偷看了這個老爹一樣,見他一臉關切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猶豫,要是自己回原來的那個世界了,這個老爹可咋辦呢?雖然這事兒是穿梭機整出來的,可畢竟佔了人家兒子的身體,讓夏育心裏很是愧疚。
「尚武,芋頭好些了嗎?」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頭走了過來,沖夏尚武問道。這老頭兒就是礦上的大把頭,相當於後世的礦長,姓孫,跟夏家父子一樣,都是山東掖縣人,因此對他們爺倆兒也非常照顧。剛才那碗粥就是孫把頭幫忙找來的小米,要不然這深山老林里想弄點兒小米粥可不容易。
夏尚武聞言忙站起身,感激地說:「已經好多了,多虧老把頭了!」
孫老把頭用手背在夏育額頭上探了探,發現已經不燒了,不禁鬆了一口氣,笑道:「今天礦上不需要太多人手,你們爺倆兒就先歇一天!昨天逮的那兩隻野雞還凍在冰窖里,等下熬了湯給芋頭補補!」
夏尚武忙道:「讓芋頭歇着就成,俺又沒病沒傷,咋能光吃飯不幹活哩!」見他堅持要去做工,孫老把頭也沒有多勸。
挖金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兒。要是大家都在幹活,有人卻在一旁休息,難免會有人心生不滿。而且這裏地處深山,衣食都很難得,因此礦上有礦上的規矩——不養閒人。這也是夏尚武堅持要上工的原因。
他叮囑了夏育幾句,就忙着開工去了。夏育腦子裏一陣亂鬨鬨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畢竟他才是一名高二的學生,昨晚和今天的事情實在太虐心了。他愣了一陣兒,穿好鞋子,想去見識一下這年頭的金礦是咋樣的,沒想到剛出窩棚就碰上一股寒風,身上的破棉襖根本抵禦不了嚴寒,冷得直打哆嗦。
夏育攏了攏衣服,縮着脖子四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礦點不大,才三五十號金工,稀稀落落分佈在小溪兩邊,挖的挖,篩的篩,忙得不亦樂乎。由於有些金砂埋的很深,因此在小溪邊上還挖了很多礦洞。有的礦洞挖得極深,人一進去就不見影了,上上下下全靠絞索。這種簡易礦洞幾乎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經常落石甚至塌方,因而非常危險。但金工們沒有畏難,很快就從礦洞下面掏出一大堆含金的泥沙,用絞索拽上來之後就直接送到溪邊用水沖淘。
夏育伸手試了試水溫,剛一接觸就趕緊收了回來,感覺冷得像刀子扎骨頭一樣,忙把手放到嘴邊不住地呵氣。但金工們淘金有時候非得站在水裏不可,可顧不了那麼多,小腿和嘴唇很快就被凍得鐵青。儘管如此,卻幾乎沒有人偷懶。能到這裏來的人都有一個黃金夢,不發財是絕不會回去的。再說,就這樣空着手回去也沒活路。
勐遠縣也是有金礦的,不過這種人工淘沙採金的方式早就被淘汰了。夏育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尿意襲來,忙拎着褲子朝林子裏跑去。相熟的工人在後面打趣喊道:「芋頭,莫跑得太遠,當心把小麻雀兒凍掉了!」
夏育沒好氣地瞪了那傢伙一眼,然後順着林子跑了一陣。沒跑多遠,前面空然出現了一道矮崖。感覺這地方不錯,他廢勁地解開褲帶,大肆「潑灑」了一番。這鬼天氣,尿完更冷,不禁渾身一激靈,打了個冷戰。正哆嗦着,突然聽崖下好像有動勁兒,忙抓住一顆小松樹小心翼翼地向崖下看去,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大吃一驚——崖下有人!
不只是三個五個,這些不速之客少說也有上百人,一個個頭上都戴着紅纓暖帽,其中大多數人身上穿的是灰布馬褂,胸前則畫了個大圈,上面寫着營號。還有些軍官模樣的則穿着對襟棉甲,帽子似乎也有些不一樣。不過不管是官還是兵,腦袋後面都拖着一條大辮子,手裏拿的不是鋼刀就是鳥槍!呃,就跟辮子戲裏面的扮演大清官兵的演員們一樣。
難道,哪個辮子戲的劇組也穿越來了?
夏育目瞪口呆地愣了一陣,猛然醒悟過來,這不是辮子戲,而是真正的清軍!滿清視長白山為大清龍脈所在,嚴禁開礦,凡被緝拿者一律正法!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來抓他們這些金工來了!
驚慌失措的夏育趕緊跑回去報信,礦工們見他一臉慌忙的樣子,紛紛打趣道:「咋跑這麼急,慌啥?芋頭,是不是小麻雀兒不見了?」
夏育沒功夫跟他們貧嘴,壓低嗓門兒,一臉嚴肅地說道:「大伙兒快收拾收拾,準備跑路,清兵來了!」
大伙兒吃了一驚,趕緊問道:「啥,清兵?哪兒來的清兵?你說的是官軍?」
「芋頭,這玩笑可不是亂開的!」
夏育急得直跺腳:「是真的,誰有心思跟你們開玩笑!就在斷崖那邊,馬上就要摸過來了,快跑!不然就來不及了!」
孫老把頭聞訊忙趕了過來,焦急地問道:「芋頭,你看清楚了,真是官軍!」
夏育忙點頭道:「一準兒沒錯!孫爺爺,趕緊帶大伙兒跑吧,要被清兵抓住就全完了!」眾人一聽,又是一陣慌忙。有膽子小的,都嗚嗚地哭出聲來了。
孫老把頭嘿了一聲,面沉如水,大聲吩咐道:「老少爺們兒,趕緊收拾東西,收拾好了就往北走!」又安撫道:「大伙兒別怕,這林子大着哩,官兵狗腿子追不上咱兒!」
眾人轟然應了一聲,趕緊各自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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