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樓傳奇 第16章謝雨瑤扮孝收屍白家護衛現身影

    第二日天才微涼，幾人又踏上了回聽雨樓的路。

    似乎每次他們過山路，都不可免的有雨，在馬車內的鳳舞看着對面放佛只是沉睡的柳青衣，似乎想到了當年的師傅，心不動，則不痛，在這個偌大的江湖，最傷人的，不過是一個情字。

    司馬昱看着沉默的鳳舞，只是往前拉了拉因馬車顛簸落下的草墊，重新蓋在柳青衣的身上，也就順便坐下，這樣一來，鳳舞的眼光能看到的只有司馬昱了。

    感受到眼前事物的變換，鳳舞輕笑了一聲：「你真是個呆子。」

    司馬昱嗯了一聲，只緊緊的拽着那草墊，不讓它再落下來。

    孤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習慣了，和面前兩人也不熟，所以只是靜靜呆在自己角落，並不說話。

    一時間，馬車內的氣氛倒是靜默起來。

    馬車外的幾人也只是專心趕路，這輛沉重的馬車就在這風雨飄搖中逐漸接近目的地。

    事情發生變故是在午時，又過了一座山，難得的大好陽光，幾人的心情也從連綿的陰雨變得晴朗起來。

    到了一處峽谷間隙處，那馬卻是不自然的嘶鳴和騷動起來，幾人都不是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不尋常，連忙做好了防守準備。

    日頭越來越大，幾人卻絲毫沒有放鬆，那光影閃爍中，一道身影閃現，幾人看着那出現詭異的身影，都更加集中精神準備攻擊了。

    那身影幾個閃動之間，已經來到馬車前，渾身都是黑衣的女子，戴了面紗，唯有頭髮上簪了一朵白花，典型的送葬裝扮，幾人一聯想，便知是為了車中的柳青衣而來。

    那人並不說話，只是把一塊木牌丟向幾人，暗夜眼疾手快，眼睛一掃，便對着其餘幾人點頭，幾人才都讓開。

    那女子走得極慢極慢，到了馬車前，深吸了口氣，才將車簾掀開，用掌風震開草墊，看着裏面那人，足足看了半響，才把車簾慢慢放下，獨自走到一旁，並不說話。

    幾人對視了一眼，還未等開口，那女子已經悠悠問道：「他的心呢。」

    幾人才想起任務內容，連人帶心，只是此時的鳳舞明顯不可能再去取心，暗夜未央正想上前，司馬昱卻是快了眾人一步，身為醫者，他最了解心之所在，不過一會，便捧着一顆灰白死沉的心下來。

    到了女子身旁才說道：「前輩……」

    那女子轉過身來，解了臉上的面紗，雖已年老，卻是傾城的美貌，拿着那顆心卻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當年我便說過，你若負我，我便挖了你的心，你以為我謝雨瑤魔女的名號是隨意叫的嗎。」

    那人笑的淒絕，幾人並未多言，謝雨瑤笑完之後，只是拿着那顆心駕着馬車離去，沒有人攔她，魔女謝雨瑤，當年一怒屠人滿門的主，這樣的人，不可與之為敵。

    鳳舞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其他幾人攔了下來，她也只張了口卻沒聲音，等謝雨瑤走遠了，才說道：「其實，我只想告訴她，柳前輩死之前說的話。」

    未央嘆了口氣，看着小時候便那麼好的少女說道：「鳳舞，他只是你的任務，不是你的前輩，而且，是你用劍刺死他的。」

    鳳舞聽了乖乖點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做點什麼，讓我自己好受點，師傅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感情這種東西是最不可以有的。」

    未央才握了握她的手，和暗夜並肩走了。

    孤歡看着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少女，終是不忍心：「想哭就哭出來好了。」

    鳳舞只是搖搖頭，道了聲謝，也走上前去。

    孤歡看了眼旁邊的赤冥，赤冥什麼也是沒說，只是使了眼色讓她跟上。

    唯有司馬昱一人在後，低頭想了半響，不知道想了什麼，再抬頭的時候又是滿臉笑意，連忙追上去。

    因為馬車被奪，幾人的行程便慢了下來，於是找了家客棧正準備入睡的時候卻被司馬昱叫着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做什麼。

    夜裏，客棧一片漆黑，司馬昱拉着一行人上了屋頂，所有人包括孤歡都是一提身人就在了屋頂，只有司馬昱大老遠搬了梯子，慢悠悠的爬上去。

    幾人都不說話，夜微涼，風吹的人無比清醒，司馬昱才笑着給眾人一人遞了一小壺酒，難怪剛才上來的時候有東西碰撞的聲音。

    司馬昱賣乖的說道：「這可是我從老闆那偷來的極品，我們多久沒這樣喝酒了。」

    幾人才起了酒蓋子，聞着濃郁的酒香就好像回到那個小時候在一起偷喝酒的時候，只是如今，人事已非。

    眾人皆是眼神一暗，自己就喝上了，沒有撞杯，沒有言語，各人喝完各人的酒就都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只有司馬昱一人在屋頂上看着那大大的月亮自斟自飲起來，不一會，一個身影出現，原來是赤冥，赤冥自覺地拿了司馬昱的酒壺，咕咕喝了兩口又將酒壺拋回，司馬昱接了酒卻只是斟滿了小杯子喝了一小杯又將酒壺拋去。

    「誒，跟你這樣的人喝酒沒意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這一小杯一小杯的到什麼時候，又不是女子。」赤冥索性將酒抱着並不還回去。

    司馬昱也不討要，只是看着月亮說：「你倒是沒變。」

    赤冥喝了口酒：「變不變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

    司馬昱只是笑笑，拿了酒壺回來又斟滿一杯：「我知道。」語氣肯定的模樣讓赤冥大笑起來。

    「哈哈，也就你還有點意思，以前我就說，你們四個，兩個木頭，一個兔子，唯獨你好玩。」

    司馬昱這才飲了手裏的酒：「那你呢。」

    赤冥眯了眼：「我啊……我也不知道。」

    一時間，兩個人都只是看着眼前的明月並不說話，月亮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遙不可及，就像他們想要的和能做的一般，太少，太少。

    身後傳來輕微響動，原來是鳳舞。

    「光喝酒什麼意思，我去廚房偷了點吃的，喏，給你們當下酒菜吧。」說完坐下來放好肉菜，也學着司馬昱小杯的飲了一杯，就不說話了。

    屋內，感受着幾人動靜的未央笑了笑，拿了貼身的蕭，細細的擦了，這才放到嘴邊，吹得是不知名的小曲兒，樓上幾人聽着便也會心一笑，只是喝着自己的酒，手上打着拍子，享受着屬於自己的逍遙。

    暗夜卻聽出了不一般的動靜，悄悄出了門進了未央的屋子做了手勢，未央點頭繼續自己的簫聲，暗夜才來到隱蔽的角落對着樓上幾人做暗語，赤冥看到了嘆了口氣，把整壺酒喝完，才小聲對兩人示警，幾人眼睛閉合再睜開已全然清醒，哪有剛才的醉意，赤冥摔了手中的酒壺，豪氣叢生：「哪裏的鼠輩，出來。」

    雖然並無動靜，幾人也不着急，護着司馬昱下了梯子，找了隱蔽處。

    良久，才有一道悠長的氣息出來：「就你們幾個，也配叫我鼠輩。」說完便現身在明處。

    暗夜一看，才知道是白家護衛，想來血玲瓏的事情敗露了。

    那人見幾人不說話，拍了拍手才道：「怎的，偷了我家的血玲瓏還有理了，交出血玲瓏，說出你的宗門，說不定我還能賣你家長輩一個面子。」

    幾人聽完只是在心裏切了一聲，說出宗門，他們有那麼傻嗎，不過看着隨着那大漢拍手出來的幾人，眾人也知道這幾個人不是好對付的，只有分散才能跑，司馬昱只是從衣袖裏拿了些藥粉給最近的鳳舞和赤冥，低聲說道：「眼睛。」兩人微微點頭。

    孤歡被動靜鬧醒，悄悄開了窗看了外面的情況便自覺到各人地方收拾包裹，悄悄俯身到赤冥處，和幾人都點了頭，兩人悄悄退開。

    那人看見只是眯了眼看着卻沒有動作，他的目標不在那兩人，說完看着鳳舞和赤冥，似乎想用氣勢嚇走二人，但二人從小就是被嚇大的，這點氣勢還不至於驚走他們，看似隨意的二人，早已做好攻擊準備。

    未央慢慢的從屋子出來，仔細收好蕭，這才拔了劍，月光照在劍身，白光一閃，劍尖直指大漢眾人，大戰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