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貴幹?」班銘無奈地將她請進來。
這女人雖然可惡得很,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南山烈的面兒上,也得對她客氣些。
蘭冰雲剛想說什麼,忽然咦了一聲,目光異樣地打量着班銘,道:「你居然已經是地境下品修為了?」
班銘突然起了玩笑之心,臉上「傲然」一笑,道:「地境下品?呵呵,這是裝出來的,其實我已經是地境上品!」
蘭冰雲一臉鄙夷,眼中寫滿了「鬼才信你」,因為哪怕是天生九品根骨的寧塵,在這個年紀也沒有地境上品的修為,你小子何德何能?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班銘的確稱得上絕世天才。
當今世上,比班銘大一兩歲的地境下品武者其實有不少,班銘也就比他們提早了一兩年而已,比如第一軍院英傑榜前八名,都是這樣的角色。
可是,正是這看上去不起眼的一兩年,代表的卻是武者之間最終潛力之間的區別,決定着是否有可能踏入天境!
所以,放眼整個人類世界,五十歲以下踏入地境的人,加起來也是一個頗為驚人的數字,可是,其中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註定終生止步不前,更不用說能夠扣響天境大門。
真正被圈出來的有可能成為天境強者的名字,放眼東西聯邦以及希望星,攏共不會超過五百人。
而在這五百人當中,最終能夠踏入天境的,可能又是十不存一。
毫無疑問,最近一段時間相繼突破到地境的夕夢研和楊雅人,都是有資格被圈起名字的人。
現在,多了一個班銘。
蘭冰雲輕哼一聲,道:「我是來問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二當家?」
班銘聞言頓時無語,就知道蘭冰雲找他是為了這事兒,無奈地照搬舒清的原話:「你也知道清姐現在要全神對付陳琛,所以,在沒有將陳琛解決之前,她會儘量少跟其他人接觸。」
蘭冰雲蹙着眉頭,不過似乎是不能完全接受這個說法:「如果是這樣,她幹嘛還跟你接觸?」
「因為我和她是姐弟啊。」班銘理直氣壯地道。
蘭冰雲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看班銘的眼神有些不善,她比班銘提前認識舒清許多年,你小子憑什麼後來居上?
看着蘭冰雲銀牙暗咬的模樣,班銘莫名暗爽。
「你的論文應該準備好了吧,既然你是我哥看好的人,我相信你在飛行術方面肯定會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不過這年頭想要出頭,光會搞學問還不夠。」蘭冰雲神色微整,道出自己此行的另一目的:「就我所知,目前就有克羅斯家族、房閥、寧閥以及陳家,都在暗地策劃着一些小動作,都憋着一股勁要在大庭議上對你發難,你可得小心了。」
班銘的神色變了一變,克羅斯家族和房閥會出招,在他的預料之中,然而寧閥居然也會插手進來,就讓他覺得有些始料不及。
至於陳家,班銘雖然意外但相比寧閥反而更加能夠接受,畢竟他和舒清的關係暴露出去之後,陳家自然是有立場來通過對付他而給舒清製造一些麻煩。
而寧閥……班銘皺了皺,寧不州現在體內妖氣未除,怎麼會怎麼敢站在他的對立面的?
難道,就因為寧不州知道了他跟舒清的關係,繼而覺得自己以符治病完全是一場騙局,所以就願意拿命來賭?
班銘很懷疑寧不州有沒有這樣的膽量。
這件事情的確透着蹊蹺。
不過,班銘也沒打算現在就聯繫寧不州,把事情弄清楚。
對於明天的大庭議,班銘有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強大自信心,所以哪怕有更多勢力參與進來,他也無懼。
至於以後,如果寧閥真的要因為某些原因而站到他的對立面,班銘其實也沒有怕,寧不州脖子上的爆炸符他可一直沒忘。
「謝謝你。」班銘真誠地道。
從蘭冰雲的警告可以看出,她對這次大庭議也挺重視的,在暗地裏做了調查。
「你別誤會,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舒清。」蘭冰雲語氣冷淡地說道。
不過班銘卻從中嗅到了「傲嬌」的味道。
蘭冰雲離開了。
班銘本以為接下來就不會有人再來打擾自己,然而他猜錯了。
不過,這兩位由萬長河親自陪同而來的人,讓班銘覺得驚喜萬分。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班銘喜悅不已。
沒錯,這兩人,正是班銘的爸媽,班潛和李青茹。
「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要不是從電視裏看到了,你還要把我們蒙在鼓裏?」班母李青茹嘴上責備着,卻忍不住狠狠揉揉兒子的頭髮,眼中滿是驕傲和自豪。
班潛則要沉穩不少,微笑道:「兒子,我和你媽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你還記得我教過你的嗎?」
班銘點頭,正色道:「如果決定要去做什麼事,那就一定要拼盡全力,做到最好!」
班潛含笑點頭,道:「我和你媽明天都會坐在萬副會長給我們安排的特別席上,看你能夠給世人帶來什麼,不要給我們老班家丟臉。」
「說什麼丟臉不丟臉啊,兒子能夠讓全世界的人都聽他講報告,那就已經是天大的臉面!」李青茹不樂意了,反駁班潛之後柔聲道:「小銘,別有壓力,就算最後失敗了也沒什麼,這次不成,下次再來!」
班銘苦笑不已,除了點頭還能說啥?而且,老媽似乎對大庭議的理解有些偏差啊……
萬長河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重聚天倫的一家三口,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神情微微黯然……什麼時候萬江山能夠比得上班銘的十分之一,他就滿足了。
而聽到李青茹最後一句話,他的臉色就有些古怪。
大庭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召開的會議,班銘這次如果被打上失敗的標籤,下次就算再持有南山烈的推薦信,想要召開大庭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
班父班母逗留了片刻,就準備離開,萬長河給他們安排了另外的住處。
不過班銘將他們挽留了下來,反正這是套房,還有多的房間可供兩老休息。
同時,班銘暗自慶幸,之前夕夢研何楊雅人造訪的時候,楊雅人很是期待地問能不能留下來住,結果被他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現在想想,如果真讓她們留下來,再讓現在造訪的兩老遇見,真不敢想像現在是什麼樣的場景,那畫面肯定太美不敢看。
很快,班銘就有點兒後悔將兩老留下,因為班母冷不丁說道:「小銘啊,我看電視裏報道說,你和兩個女孩子在同時搞曖昧,是不是真的啊?其中一個叫席夢妍的丫頭,上次還來過咱家,我看着挺不錯的,另外一個丫頭叫楊雅人?名字挺好聽,看着倒也挺清新的,一看就是簡簡單單的姑娘,而且她是總統的外甥女?是不是真的啊?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在跟哪個談?小銘啊,在這方面我們也沒怎麼教你,不過在你鑄成大錯之前都不晚,什麼都可以玩,就是不能玩弄女生的感情,懂不懂?」
班銘吐血的衝動都有了,尤其是聽到鬼叔嘿嘿怪笑不止,心情更加鬱悶,很想睜着懵懂的大眼睛問一句啥叫鑄成大錯啊,不過他估計這話一說出來,肯定得挨一頓胖揍。
而且,楊雅人簡簡單單?你是沒見過她陰險女二號附身時的模樣!
班銘在心裏將那些喜歡刨根挖底的媒體罵了個遍。
班父也輕咳一聲,正色地道:「兒子,你是不是準備以後從政?不過,從政就從政,可也不能為了往上爬,去欺騙女孩子……」
班銘頓時全身無力,不得不叫屈道:「根本沒有這回事,媒體上面都是亂寫的,我和她們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有些發虛,因為和夕夢研他可是摸也摸過親也親過,和楊雅人更是進行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神交,無論怎麼算,都不能說是普通朋友。
班母眼中根本沒有多少相信,笑道:「兒子啊,這兩個女孩子都挺好,不過我覺得還是席夢妍比更好,咱家小門小戶,跟總統那樣的豪門權貴沾不上邊……」
班銘無力,很想說你眼中是小門小戶的席夢妍,她的出身才真正稱得上是顯赫。
接下來費了好多口水,班銘才終於勉強讓兩老相信,自己跟兩女都沒到那個階段,頂多就是彼此間有些好感而已。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以老媽的性子,要是真知道自己跟夕夢研確立了關係,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讓他跌破眼鏡的事情來,到時候會引發什麼後果,連他都想像不到。
……
萬眾矚目的飛協大庭議,終於來到!
沒有哪一次大庭議會得到這樣的關注,不光是因為本次大庭議是為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召開,也不光是因為他得到了武尊的推薦信,更是因為人們對班銘所要提出的擁有劃時代意義的飛行術本身感興趣。
尤其是在第二空間跳躍點即將開啟這樣的特定時期之下,做為有保命武學之稱的飛行術,自然而然更加受人矚目。
雖然已經有無數人湧入豐原市,但他們中的大多數其實都只是為了一睹班銘的真容而來,或者想要以這樣一種方式參與到這場註定要載入史冊的盛會當中。
因為,真正有資格參加大庭議的,就只有五級以上的飛協會員。
飛協自有一套確定身份的程序,最大程度上杜絕有人冒名頂替參加會議的同時,也進行了嚴格的反恐排查,每一個與會者都只能穿飛協提供的衣服,任何電子儀器設備都不能帶入場內。
就連班銘也不例外,不過和與會其他人的顏色有所區別。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萬長河走進了臨時休息室,對閉目養神的班銘道:「班銘,時間到了。」
班銘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平靜地對萬長河點點頭,然後走出了休息室。
萬長河眼中異色一閃。
當一個人面臨重要時刻或大場面的時候,哪怕是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產生緊張的情緒。
萬長河見過太多優秀的人,也見過太多的大場面,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班銘的這種平靜,是真正的連他都做不到的不惹塵埃的平靜,而非故作平靜。
如果班銘和他一樣大的年紀,甚至比他還要年長,擁有這樣強大的心靈,萬長河都不會這樣震驚。
可是,班銘真的太年輕了。
雖然萬長河是站在班銘這邊的,也確信班銘在飛行術上有着極高的成就,然而,其實和很多人一樣,他對班銘是否真的能夠拿出劃時代的飛行術成果是抱有一定疑慮的。
可是這一刻,看着班銘從容走出門口的背影,這種疑慮突然消散了大半。
因為,古往開來,能夠取得巨大成就的人,莫不擁有一顆超乎尋常強大的心靈!
從這一刻班銘的身上,萬長河看到了古代先賢的影子。
輕輕吸了口氣,萬長河跟了上去,對於接下來即將開始的大庭議,有了新的期待。
召開大庭議的會場,名為「空中思想者」。
之所以是這麼古怪的一個名字,是因為這座會場堪稱人類建築史上一大奇蹟,是史上第一座採用磁浮技術,將建築本體永久飄浮在空中的奇異建築。
飄浮,正是完美詮釋了飛行術的奧妙!
而又由於這座會場的存在,通常進行的是飛行術領域最尖端的頭腦風暴對決,才有了「空中思想者」這個富有詩意的名字。
空中思想者未建成之前,南山烈其實提出過反對意見,因為空中建築看上去挺酷,然而磁浮技術的局限性代表着,想要維持這種酷,每年需要耗費大量本不必要耗費的資金……在他看來,「空中思想者」很大程度上只是個面子工程。
然而,南山烈低估了世人對飛行術的狂熱,在無數人眼中,「空中思想者」並不僅僅是一座建築而已,更是一種無形的精神象徵。
於是,南山烈難得提出的反對意見居然被反對了,「空中思想者」也最終被建成,至於維持其懸浮所需要的高昂資金,每年都會有富豪會員踴躍贊助,綽綽有餘。
雖然到了現在,類似「空中思想者」的建築已經有了數座,然而「空中思想者」始終是其中知名度最高也是普通民眾最覺神聖的一座。
而,以「空中思想者」的巨大,也沒辦法一次性容納飛協二十萬名五級以上會員。
所以,最終做出劃分,只有六級以上會員總計五萬餘人才有資格進入「空中思想者」,其餘十五萬人,則是安排進入「空中思想者」周遭幾個大型的大會堂建築中,通過網絡連線的方式同步參與會議。
班銘對於「空中思想者」也是久仰大名,而且也早就從媒體報道中知道它的樣子,不過真正來到「空中思想者」下方,那種強烈至極的視覺效果,仍然讓他倍覺震撼。
進入「空中思想者」沒有別的辦法,都只能用飛行術從入口處飛進去,以示對飛行術創造者南山烈的敬意。
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規矩演變成了一場所有與會人員參與的名為「朝聖途」的競技遊戲,遊戲名字雖然挺怪異,卻很貼切。
在很多人眼中,從地面飛進「空中思想者」這段空中距離,便是朝聖之路,簡稱為朝聖途。
而最先進入「空中思想者」的五人,會被授予金質榮譽勳章。
這種較技,比的是單純的爆發力和速度,在距離不算遠的情況下,不同修為境界者之間的差距已經沒有那麼明顯。
所有的與會者,也都將那五枚榮譽勳章堪稱一種榮譽和肯定。
當然,天境強者是被排除在外的,這樣顯得太過作弊了。
班銘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參與「朝聖途」的一天,這是高中時候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而在此時,已經有無數的目光和鏡頭聚焦到了班銘的身上。
不光因為他是此次大庭議的主角,更是因為,在很多人看來,「朝聖途」本身便是班銘能否為自己贏得支持的一個重要階段。
畢竟,班銘說要為全人類帶來劃時代的飛行術變革,可是他自己的飛行術卻不怎麼樣的話……接下來大庭議中,班銘說出任何話語的可行性,都會稍微打一個折扣。
正因為有這麼嚴重,所以在班銘的周圍,呈現出一個直徑接近五公尺的真空地帶,在這個區域內,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防止有人對其進行干擾。
孤孤單單站在真空地帶中的班銘心中平靜,卻敏銳感覺到了許多股從不同方向投來的敵意甚至殺意的目光。
他雖然沒有陽神出體,卻洞若觀火,將每一道這種眼神的主人都鎖定了方位和氣息。
「班銘,我很期待,你最終能夠排在第幾?」不遠處,克羅斯凱撒雕塑般的面龐面無表情,眼中有絲絲陰鬱,嘴角噙着冷笑。
他雖然已經見識過班銘飛行術的厲害,但也不認為後者能夠在「朝聖途」中獨佔鰲頭,畢竟,飛協之中臥虎藏龍的人太多了。
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冒出幾個隱藏已久的天才!
而對於許多人年輕人來說,「朝聖途」也是一個向無數勢力證明和推薦自己的機會,任何勢力都不會拒絕一名飛行術造詣極深的天才。
所以,他們都會拼盡全力。
凱撒不會蠢到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去挑釁班銘,這樣只會顯得自己沒有肚量。
不過,他已經有了另外的安排,在不同的方位都已經安排好了人選。
「班銘我支持你!你既然能夠拿出劃時代的飛行術成果,本身的飛行術造詣應該也是當世絕頂了吧,我相信這『朝聖途』你肯定能夠拿到第一!」突然,就在所有人都默默調整着狀態的時候,有人揚聲高喝,聲音中蘊含內元,轟轟隆隆,遠遠傳遞。
又一道聲音立刻響起:「沒錯!我們支持你!如果你能拿第一,不管你提出來的飛行術最終如何,我都會投贊成票!」
「是啊,他拿第一是當然的事,不然怎麼會得到武尊的推薦信?不拿第一才奇怪!」
接連七八道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表面上都是在支持班銘,然而只要是稍微想一想,就會會知道這是有心人對班銘的捧殺,要將他逼到非拿第一不可的境地。
很多人在這一刻都變了臉色。
萬長河冷喝:「閉嘴!不得喧譁!否則通通取消資格!」
而在此時,江東嶽忽然神色微變,旋即嘴角流露一抹苦笑,微微揚聲,說道:「萬副會長,這些人雖然無禮了一些,但朝聖途還未開始,而且他們說的確實也是事實嘛,就不要太過苛責了,何況我也覺得以班銘之才,這區區『朝聖途』首名當不在話下……」
他口中說着捧殺之語,心裏卻在暗暗苦笑。
他剛剛是接到了房閥某人的傳音,讓他趁機為班銘「製造聲勢」。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江東嶽當然不願意說出這番話,然而班銘之前就已經吩咐過他,在大庭議的過程中,除非得到班銘的提示,否則一切都按房閥之人所說的去做。
如果說,之前那幾道聲音,只是稍微引起了一些人的遐想的話,那麼江東嶽的開腔,則是代表着重量級的聲音,許多人因此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而通過直播觀看大庭議的絕大多數觀眾,則紛紛因此動容,沒想到連飛協中三位副會長之一的江東嶽都如此看好班銘,看來班銘是有真材實料,不由期望更大!
而這正是幕後操控這一切的克羅斯凱撒、房閥以及其他某些勢力所希望看到的——
沒錯,除了克羅斯凱撒和房閥之人,之前高聲發聲的七八人當中,其實還有另外的勢力所控制的人在推波助瀾。
對於這一情形,克羅斯凱撒並不覺得意外,飛協會長的位置太敏感了,想要讓班銘失敗的人其實不少。
有道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有拔高人們對班銘的期待,而最後班銘又沒有達到他們的期待的時候,那種失望的情緒甚至很可能會轉變成為受到欺騙的情緒,對於班銘的個人聲望,將是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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