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將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要來這鬼地方?
直到此時,他們都沒想過,這是天命之子所刻意佈置的陷阱。
因為,按照過往的經驗,天命之子是不可能知道大千世界的,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蛻變後的精神世界其實是變成了一種叫世界種子的東西,更不可能知道,大千世界的各族會為了世界種子而付出不菲代價,送一批人進入門內世界!
也只有是在知道了以上所有隱秘的情況下,天命之子才可能針對大千世界的各族天驕布下陷阱!
不過,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天命之子。
數秒的時間過去,充滿不甘的慘叫聲再度接連響起,不斷有修為較弱的天驕身隕在這穢晶潮汐之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家聚集起來,一起向外沖!」一名青年精神轟鳴着向所有人傳音。
然而,最終響應者,僅有五人而已,其餘人聞言,皆是以各自大族為陣營,一邊抵禦穢晶潮汐,一邊將速度提升至極限,向外疾馳!
因為是順着穢晶潮汐向暗月之淵外衝去的緣故,使得他們所受衝擊之力大減,雖然仍然是有些難以抵擋,但短時間內已經是沒有了性命之憂!
就在他們都是紛紛暗鬆了口氣的時候,大千世界中,因為幾乎同時有二十幾人的吐血甦醒,靜候其變的各大族中皆是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呼。
「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居然一下死這麼多人?」
「是那天命之子乾的嗎?」
「不可能吧……」
「他們傳送出來了,快去問問!」
一陣陣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呼聲中,傳送陣光芒明滅,受創的各族天驕紛紛消失在陣法中,再回到了各自所屬大族。
很快,那些昏迷過去的天驕們被救治甦醒,在七嘴八舌的詢問下,道出了實情。
「什麼!居然一出現就遭遇了極為兇猛的穢晶潮汐?」
「這也太倒霉了,前面幾次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是巧合嗎?」
「應該是巧合,無論哪裏,穢晶潮汐都是周期性的,不可能是人為操縱!」
各大族都震驚了,一些大人物皺起了眉頭。
先是有最開始的自相殘殺,現在又因為穢晶潮汐隊伍一下損失過半,這一次獲取世界種子的行動,可謂是接連不順!
而在這時,又是幾道悶哼痛呼聲響起,又有幾名天驕重傷昏迷,被傳送出來。
等這幾人甦醒,一問之下頓時確認,他們也都是死於穢晶潮汐!
直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人和第八門內的命運之子照過面,不知其是男是女,高矮胖瘦。
「不要緊,剩下的人,才是最強的,那天命之子的運氣到此為止了。」有某個大族的族長語氣冷漠地說道,眼中寒光乍現。
那些還有族中天驕留在第八門中的各大族,眼中都是精光熠熠,不少人心中隱隱喜悅,穢晶潮汐的確是一個意外,但是如此一來,倒是省去了不少競爭!
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透過光幕,落在那十餘名仍然靜靜盤膝而坐的天驕身上。
而在諸多大族之中,有一名為古族的大族,此刻有幾人不着痕跡地相互對視,眼中流露出隱晦的凝重之意。
百年前,第八門發生了一次極為短暫的異變,化實了大概不到十分鐘。
而在這短暫的十分鐘裏,古族施展了某種鮮為人知的禁忌手段,藉機將四名古族之人送入了第八門中。
這件事情,哪怕是放眼古族,也只有包括古族族長在內的寥寥數人知曉。
那四人一旦進入第八門,便是徹底與外隔絕,不知其生死,直到……此次第八門開!
隱秘收藏於古族族長的精神世界中的,屬於那四人的「命石」,有三塊陡然粉碎了,剩下的一塊,也是佈滿了裂痕!
命石在大千世界乃是一種奇物,其中所蘊含的本源,哪怕是許多本源巔峰強者都無法看清,只知任何人只要往命石上滴入一滴鮮血,便能產生無形因果,感應其生命的狀態。
狀態越差,命石的形態越差,若是滴血者身亡,命石也會轉瞬化為粉末。
所以,這四塊命石的陡然變化,使得古族族長等人立刻知曉,送進去的那四人,出了問題!
如果說,這穢晶潮汐的出現,並非巧合,而是事先安排好的預謀的話,那就很可能是那天命之子從那四名古族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什麼。
隱隱間,古族族長有一種預感,事情似乎是往很壞的方向發展……
暗月之淵。
來自大千世界的天驕已經只剩下最後的十七人!
此刻的他們,皆是一邊抵擋着暗月潮汐,一邊瘋狂地朝着暗月之淵的出入口飛馳過去。
突然,有人神情一振:「前方有人!」
一些人頓時眼中精光爆閃,精神激盪起來,掠行的速度不減反增!
「是那天命之子!」不少人腦海中都閃過同樣的念頭,眼中貪婪之意顯現的同時,殺意暴漲。
有一些人紛紛是冒着被暗晶擊傷的危險,將速度提至極限!
暗月潮汐的存在,使得所有人的視野都受到極大的限制,哪怕是修為自強者,其目光也最多能看到十幾公尺之外,此刻眾大千世界天驕皆是通過精神感知,鎖定着那道身形,不管此人是誰,先殺了再說。
反正,不過就是這個門內世界的土著而已,而若真是那天命之子,其凝聚的世界種子也不會因為其身亡而有任何損傷,反而這是奪取世界種子的必經過程!
很快,處於最前方的四名大千天驕,已經是距離那道身形不足一百公里!
而一百公里,等於他們這種級數的強者來說,也就是一兩個呼吸的事而已。
「有些不對!」這四人中,有一名容顏清麗的女子,美目之中陡然微凝,身形驟然放慢不少。
眨眼間,另外三人便一舉超越了她。
她是突然發覺,這天命之子未免顯得太過鎮定和淡然了一些,自己一行人為他而來,威壓滔天,殺機如火,精神鎖定,此人不可能沒有察覺,可是竟從剛一開始,他就沒有移動過半點位置,也無任何氣息波動!
這很不正常!
此人的舉動,簡直就是在主動等待眾人!
雖然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這天命之子有何底牌,能夠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從容面對這麼多大族天驕,但女子還是相信了自己內心的那種不和諧感,主動停了下來。
反正,就算那天命之子被殺,世界種子被奪,還是可以在之後繼續進行爭搶。
剩下的這三人中,有一人也似乎是因為女子的舉動而想到了什麼,身形有了一瞬的凝滯,不過緊接着,他的眼中就變得狠絕,身形速度再度暴增!
他雖然也是察覺到了不對,但他更加相信自己,無論如何,這天命之子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認定哪怕是天命之子,也終究只是一門內土著,哪怕境界相同,戰力也是無法與自己這樣的大千世界的天之驕子相提並論。
近百公里的距離,呼吸間便是飛馳而過,在最前方的三人的眼中,陡然是出現了模模糊糊的魁偉身形!
他們雙眼中的殺機,頓時是強盛到了極致。
抬手間,有人已是想要出手,恐怖的意境波動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那略有遲疑的男子,身上更是出現了幾分……終焉之意的波動!
法則鎧甲之下,班銘的眼中閃過一道異芒。
此人身上的終焉之意波動極為驚人,雖然沒有達到真正的領悟終焉之意的程度,但也已經是有了四成左右。
哪怕是當年的乾長生,和這人相比也是有所不及。
「這就是大千世界的天驕嗎……原來,他們都未領悟本源啊……」
他的腦海中,每一名大千世界天驕的氣息都是那麼鮮明,在他們身上,班銘沒有感知到「同類」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些天外之人強則強矣,拿出任意一個,放眼宇內都是滅境中的最頂尖強者,但卻沒有一個人,領悟了本源!
這讓他心中頓時一動。
「當初我以紅塵意境強行讀取了那女性魔人始祖的記憶,導致其神魂不斷磨滅,在這過程中,有很大一部分的記憶,是沒有被讀取到的……看來,其中就包括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些從大千世界降臨而來的各族天驕,沒有本源強者!或者說,本源強者,沒辦法進入這裏?」
這樣念頭閃過的瞬間,班銘的身形突然動了,主動朝着那最前方的三人迎了過去,其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在逆着暗月潮汐而上,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他從這三人的中間區域穿行而過,沒有絲毫停頓!
碰!碰!
其中兩人臉上的驚愕之色尚未來得及完全浮現,便一下爆開,化為虛無,消失在暗月潮汐之中。
那領悟了四成終焉之意的天驕,身形僵硬,眼中有恐懼絕望之色流露出來,張了下嘴,卻來不及說出任何一個字,便和前面那兩人一樣,身形陡然爆開,消散為無!
而他們三人所發出的攻擊,也幾乎是在他們身形爆開的同時,一起湮滅。
那頓住身形的女子,感應到那三人氣息的突兀消失,臉上立刻是花容失色,而瞬間讓她臉色煞白的是,她更是感知到,那疑似天命之子之人,竟以不可常理的超高速,朝着自己逼近過來!
「難道他是……」
陡然間,她想到了什麼,眼中迅速浮現出了和那領悟終焉之意的天驕同出一轍的發自內心的恐懼!
旋即,渾身戰慄的同時,她瘋狂地調轉了方向,逆着暗月潮汐,要往暗月之淵更深處逃遁。
然而,和班銘的速度相比,她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僅僅是過了不到半秒,那猶如魔神般的身形已經是來到了她的後方,那氣息之冷,令她如墜冰窖。
「別殺我,我願意——」女子立刻發出恐懼而顫慄的精神波動,卻嘎然而止。
因為班銘的身形,已經是從她身旁穿過,而在擦身而過的同時,他信手朝着女子點了一指。
這一指,並沒有直接點中女子的身軀,但女子的身體裏,有什麼東西被摧毀了。
轉瞬間,發生不可逆的連鎖發應,肉身崩隕,精神化虛,神形俱滅!
班銘摧毀的,乃是女子身體裏的本源。
而就在班銘殺了這名女子,朝着剩下的那些人迎去的瞬間,其餘天驕感受到這四人氣息的瞬間消失,以及班銘那不加掩飾的欺身逼近,一個個皆是神情劇變,原本還是極限速度的一些人,這時候甚至不惜遭受力量反噬,也是生生將速度驟停下來!
然而,沖在前方的,始終還是沖在前方。
震驚中,這些人感受到了莫大的生死危機,這時候憑着被暗月潮汐衝擊,也是各處轟出了最強一擊!
「順逆一念!」
「夢倒乾坤!」
「焚業天火!」
「截道五重禁!」
「萬道之終!」
「時光之盾!」
霎時間,法則波動沸騰,其中有好幾種意境所蘊含的天地法則,都可以列入高等序列,而且,都是被這些人真正領悟,距離領悟本源都是不遠。
事實上,這些人在大千世界中,便已經是將這些天地法則領悟至了極高層次,否則也不可能從無數天才之中脫穎而出。
這些人皆是悟性奇高,哪怕是剛剛才進入這個世界,便已經是順應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將自身的意境做出了改變。
不過,因為時間倉促,他們所施展出來的攻擊,只有在大千世界中一半左右的水準,既便如此,也已經是極為驚人。
如果是沒有接受陳琛的饋贈之前,面對這種局面,班銘也只能動用底牌,以終焉之意進行化解,然而現在,班銘所做的,就是一指而已。
明明就只有一指,但所有發出攻擊的天驕眼中,這一指卻分明是朝着自己而來,就仿佛,此刻的這身穿鎧甲之人,同時出現在了不同的空間,這種玄之又玄的不和諧之感,竟令他們神魂刺痛,幾欲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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