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屁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知不知道這邊很危險?」如果說剛剛還是罵人,現在班銘真的覺得蘭冰雲腦子有問題了。
他冒着生命危險過來第二門世界,可不是來郊遊的!
蘭冰雲似乎也察覺自己這時候笑起來有些不妥,當即臉色一板,輕哼道:「夢研也是我的朋友,我想冒險來救她你管得着嗎?」
班銘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憤怒起來,用萬分警惕的眼神盯着蘭冰雲,道:「你這個蕾絲邊,你該不會是對夢研也……」
他陡然想起來,蘭冰雲這女人漂亮歸漂亮,但卻不是正常女人,以前就很迷戀舒清,現在居然盯上了夢研?
這還得了!
蘭冰雲臉上頓時一紅,瞪眼嗔怒道:「你想到哪去了!」
班銘卻反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揣測,深吸口氣,冷冷地道:「蘭冰雲我警告你,夕夢研是我的女人,你最好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
蘭冰雲臉色一變,露出憤怒委屈交雜之色,旋即眸中也是一冷,漠然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三心二意,有了夕夢研還對楊雅人念念不忘,又勾搭自己的弟子!」
如果是沒有經歷過今天的生死劫之前,班銘聽到這番話可能會羞惱,可能會辯解,但此刻的他,卻是坦坦蕩蕩,道:「不錯,我就是花心,怎麼了,她們愛我我也愛她們,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管世俗,人生苦短,為什麼一定要生活在別人的目光陰影里,我只知道,會倍加珍惜我所擁有的一切——不過,你說楊雅人倒也罷了,別把舒雪扯進來。」
蘭冰雲面色古怪,看班銘的目光也是有些異樣,輕哼道:「說是這麼說,但你真的放得下舒雪嗎,你敢說你對她真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能眼睜睜看着她和其他的男人你情我濃嗎?」
班銘想像了一下舒雪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情形,心中頓時一陣發堵,不由蹙了蹙眉頭,遲疑着道:「既然這樣,那就順其自然,如果將來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旋即,他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道:「反正陳琛也說過,我以後會有四個老婆。」
「哎?」蘭冰雲張了張嘴,萬沒想到班銘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她也是知道陳琛現在是神話之門器靈,說出這樣的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所以說,班銘將來真的可能有四個老婆?不過就算加上舒雪,也才三個啊?難道最後一個會是……
某些念頭腦中轉過,蘭冰雲的臉龐微紅,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
班銘目光古怪地看了蘭冰雲一眼,擁有紅塵意境的他,敏銳察覺到蘭冰雲有着不小的心緒波動,而且在他目中,看到自己和蘭冰雲之間,居然是有着不少的因果線條。
難道是因為夢研?班銘心中有些警惕,雖然有些誇張,但真的說不準,這女人以後會成為自己和夕夢研之間的小三。
隨即,他猛地反應過來,露出了驚訝之色。
哪怕是在這第二門世界,紅塵意境居然仍然有用?
他若有所悟,不同於先天法則,紅塵意境之類的後天法則,可以說是各界通用,不受世界不同的限制!
不過,紅塵意境雖然還能用,但卻窒礙嚴重,感覺沒有原來那麼好使。
對此,班銘不覺得意外,畢竟,這裏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紅塵。
沒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班銘身形微震,身上的法則鎧甲頓時散去,露出了他的真身——說來也是諷刺,在第八門世界,他要不斷地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反而是到了這裏,可以更加正大光明一些。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班銘正色向蘭冰雲詢問道。
雖然很不爽這個女人,但事已至此,總得將她活着帶回去才行。
蘭冰雲感受了一下,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就像你說的,這裏的天地法則大為迥異,我所領悟的火之意境不能用了。」
班銘微微頷首,道:「你不要嘗試去感悟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這樣只會讓你中毒,雖然我事先在你體內打入了一道第二門世界的世界本源的氣息,使得這個世界不會對你產生明顯排斥,但你要是自己找死,那我也阻止不了你。」
班銘其實是說了謊,因為哪怕蘭冰雲真的中了這個世界天地法則的毒,他也能想辦法將她救回來。
不過,如果蘭冰雲知道這一點,很可能有恃無恐地去進行一些亂七八糟的讓他頭大的嘗試,所以乾脆一言封死。
蘭冰雲的確是被震懾到了,難得聽話地哦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問道:「比我們先到的那些人呢?怎麼一個也沒看到?」
班銘淡淡道:「我們不是走的原來的空間通道,而是半路改道,出現的地方,和他們差了不知道有多遠……至於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吧。」
「怎麼會?」蘭冰雲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是說大千世界已經受創嚴重嗎,他們現在應該自顧不暇吧?」
「把一條魚丟到岸上,或者把一頭豬沉進海底,你覺得它們能夠存活多久?」班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不是我,你光是呼吸這裏的空氣,就已經是毒發身亡了。」
蘭冰雲臉色煞白,眼中流露出後怕之色,乾澀地笑道:「有沒有這麼誇張,那幾個魔人始祖不是也能活嘛……」
班銘淡淡道:「他們過來,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保證自己可以短時間不死,而在那之後……你忘了魔域古星外飄浮的屍山屍海了嗎?他們依靠吸收魔族和人類的生魂來維繫存在。」
蘭冰雲頓時不做聲了,她這才發現,自己一時衝動進入空間黑洞,是多麼莽撞,正如班銘所說,如果沒有他,她現在已經像其他人一樣莫名死了。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呼吸,可以動作,但不可以吐納這裏的天地元氣,不可以感悟這裏的天地法則,一切聽我指揮。」班銘不容置疑地說道。
「哦。」蘭冰雲低低的應了一聲。
習慣了蘭冰雲和自己唱反調,這女人乍然乖巧起來,讓班銘反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同時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這女人,如果沒有那種特殊愛好,好好地做個正常女子,其實也薄有一些魅力的。
沒再多說什麼,舉目眺望四周,班銘發現,自己和蘭冰雲現在所處的地方,乃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
然而,班銘卻眉頭微微一動,走出一步,撫開腳前的一些黃沙,突然就有一顆骷髏頭顯露出來。
這顆骷髏頭並不大,看上去是一個八九歲孩童的頭。
蘭冰雲也看到了這骷髏頭,不過並沒有什麼害怕,見班銘盯着這骷髏頭沉思不語,不由道:「一個死人頭而已,沙漠中不算少見吧,有什麼好看的。」
「這顆頭的主人,在十幾分鐘前,還是活生生的人。」班銘抬起目光,看向四周,眼眸中的情緒複雜,輕聲道:「包括這片沙漠,在十幾分鐘前,其實是一片坐落在青山綠地中的大型城市。」
班銘的眼中,此刻是散發着淡淡的意境波動。
如果夕夢研在這裏,必然能夠一眼認出,這是她的亘古之眼。
像六地傳人那樣的人,都能夠在進入第八門世界的短短時間裏領悟第八門世界的本源,班銘也是可以在這短暫時間裏,參悟這個世界的時間法則,重新領悟亘古之眼。
所以,在他的眼中,隨着意境流轉,一切都像倒放電影一般,時光追溯,看到了這無際黃沙所掩藏的真實。
蘭冰雲聞言,只感覺自己瞬間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股寒氣從後背蔓延全身。
她也是眺望四周,沙漠地中看不到任何生機,沒有任何植物,也沒有任何小動物——這是極不正常的。
因為哪怕是沙漠,也有沙漠生物生存。
「你的意思是,這裏的一切,是你和風連天發動的那一擊所造成?」蘭冰雲有些艱難地道。
「不只是這裏而已,整個大千世界分崩離析,不知多少城池,多少老弱無辜,都在那一擊之下灰飛煙滅……這裏,只是冰山一角。」
班銘聲音平靜,目光也變得平靜,沒有所謂的後悔,也沒有良知掙扎。
如果大千世界沒有變成這個樣子,那麼第八門世界就極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甚至比這更慘,如同那第四門世界……生靈滅絕,永世固封!
蘭冰雲沉默,她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她看得出來,班銘不需要安慰。
在來到這第二門世界之前,班銘最為擔心的,其實是自己造成的殺戮太多,進入這世界之後,會再次引動滔天怨氣攻擊自己。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擔心,似乎是多餘了。
雖然說,班銘仍然是清晰感覺得到,這沙漠之中怨氣滔天,無數亡者臨死前的怨氣凝於地下,涌於空中,使得這本該燥熱不已的沙漠竟沒有那麼炎熱,但這些怨氣都是四散流離,並沒有對他這個幕後兇手展開報復。
心頭陡然一動,班銘想起了不久前陳琛和那巨大黑瞳之間的對話來,陳琛說過,是那過界的存在引導了眾生怨氣,這才有了那滔天的怨氣跨越界域而來。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引導,這些怨氣就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不過想想也對,在那一擊之下,遭受無妄之災而死去的無數的大千世界生靈,死前都是怨氣滔天,但幾乎所有的死者,都根本不知道這無妄之災是從何而來,因何而起,所以他們的怨恨,沒有發泄的目標!
如今想來,風連天一開始就言明,大千隕落之後,會有怨氣攻擊跨界而來,可見他很可能是知道那黑瞳主人的存在的,知道後者會引導怨氣進行攻擊。
想到風連天,班銘就不禁想起自己看到的前者登天路的情形來,也不知道他最終有沒有登上第九階梯?
對於登天路,班銘也是有些心馳神往,雖然他很滿足能夠和夕夢研楊雅人這些老婆們過小日子的生活,但也許有一天,他和老婆們也會走上登天門,探索這個世界的終極奧秘。
「走吧,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夢研……那白孤城是以薛林的身份,進入的第八門世界,而且能夠和雪神扯上關係,他在大千世界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班銘說着,帶着蘭冰雲飄飛而起,朝着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為什麼不直接進行空間穿梭?」蘭冰雲疑惑道。
「第一,我們不知道該去哪裏,而這個方向似乎有人。第二,如非必要,我們有必要低調,免得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班銘的聲音有些低沉。
蘭冰雲聞言心頭一跳,道:「你說的某些存在是指……」
班銘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向蘭冰雲說明一下,免得什麼時候蘭冰雲犯蠢惹出那可怕存在來。
於是,他將化解了世界本源危機之後,那巨大黑瞳出現以及和陳琛對峙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蘭冰雲聽完之後,臉色蒼白蒼白的。
那白孤城的強大已經是毋庸置疑,橫掃整個妖族聯盟,一招秒敗夕夢研將其生擒,結果在班銘的人形本源異象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而就是這樣強大的班銘,居然會因為那神秘存在的一個眼神而受創……蘭冰雲已經想像不出,那到底會是怎樣強大的存在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和陳琛類似的存在,被陳琛稱之為大千之主,應該算是大千世界最為可怕的存在。」
班銘沉聲說道:「之前因為是在第八門世界,是陳琛的主場,所以陳琛才能輕易將其幻化出來的眼球破滅,而現在是反了過來,這裏是他的主場,一切由他做主。如果我們的存在被他察覺,別的不說,光是這滔天怨氣匯聚過來,就不是我們所能承受的……所以,我們要足夠低調,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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