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追掉大廳不遠處停車的地方,我和錢叮噹還沒走到追悼大廳門口,站在門口抽煙的老鬼看到我們快速的走了過來。[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com]
「三夜。多多奶奶的事情還非得你出手不可了。」
老鬼對錢多多慈祥的笑了笑,語氣沉重的說着。錢多多着急她媽媽,小聲問:「鬼奶奶呢?」貞乒介亡。
「我在這等你,就是為了接你去替你媽媽辦後事。」老鬼不等我提出不同的意見,把我拉到一邊快速的說:「你是想讓錢多多招她父親的鬼魂吧?不用了,他爸已經魂飛魄散了……」
經過老鬼的敘述,剛不久前錢多多爸爸屍體被送到了殯儀館,警察通知家人領屍體,老鬼順道看了一下,他順手給屍體燒了一個紙紮。燒出來的紙紮骨骼不斷,按扎紙的含義就是紙人感覺找不到亡者有靈存在與天地之間,紙靈也就燒不過去。
「嗯?」我沉着心輕疑一聲,等待老鬼繼續。老鬼給我一根煙,他自己點了一根,吐出一口煙霧又說:「老人是被這兒子氣死的,靈魂縈繞不散,如果它兒子死了魂魄莫名其妙的消散,這事不弄個清楚,老人死了也鬼魂不息。」
老鬼說到這裏,我已經明白了。
老鬼碰到錢多多是因為錢多多奶奶的死,老鬼要收錢多多為徒有義務讓老人家鬼魂安息,以老鬼的本事他也能處理好這件事,偏偏鬼姨還在錢多多媽媽屍體裏他需要忙,根本抽不開身。所以這事非我出手不可了。
「好,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了,您帶錢多多去辦鬼姨的事情吧。」
我隔着衣服輕輕撫摸着傷口,豪爽的應承了下來,感覺錢多多爸的鬼魂消散絕對與出馬先生有關。出馬先生給開房商妹妹的兩根骨頭,有一根在錢多多爸爸手上。
「對了,我遇到過玉女,她在養一個女人身上的腎陰,不知道與她搶走陰令有沒有關係?」
在老鬼轉身的瞬間,我想到這個事情隨口提了一句,老鬼思考一會說:「離七月七還有些日子,這件事我們心裏有個數就好。」
錢多多乖巧的站在一邊等着。老鬼走過去說:「你不適合給你奶奶上香,亡靈看到你可能會通過冥冥中的感應知道你媽媽吞安眠藥已經死了。本來已經憋了口氣再知道這事可能立刻化成怨鬼,到時候三夜更難做了。你先去車上等我們。我帶三夜進去打生招呼……」
錢多多傷神的看着追掉堂的大門,幾步一回頭的慢慢向停車的地方走去,弱小的背影給人的感覺特別苦。
三個親人接連的死去,這種感覺只有她能體會。
「堅強的孩子。」老鬼慈愛的注視着她走進車裏,我說:「你們還真用心良苦,這次被你們算計,我也認了。」
算計指的是鬼姨拿我當錢多多的情劫,或許鬼姨撥動錢多多的情絲也是讓錢多多藉此轉親人離世的痛苦吧。不然這丫頭能不能度過親人離別這關都難說,哪還有以後的發展?
一件事的出發點往往有很多,需要人用心看。
「走了。」
老鬼走到垃圾桶旁丟掉煙頭,招呼一聲,又板起那副鬼臉,佝僂起身子爬着台階往追掉堂里走。
用殯儀館殯葬套餐來說,錢多多奶奶的靈堂設置的一般,親戚倒是來了不少,一直沒把老人送下去是因為錢多多爸爸很忙,他一直沒空送葬。
等啊等,結果等到的是錢多多爸爸的死訊。
「有時間泡足浴沒時間送葬,不孝。拋妻棄女,不義。坑合伙人的錢,無信……您這兒子不要也罷。」
路上老鬼簡單把殯葬的大致背景說了一下,我在老人靈堂前點了一炷禮儀香拿在手上,心裏暗自嘮叨着把香插進了香爐。
香在我手上還燒的好好的,在爐里燒了沒一會,詭異的熄滅了。老人家不願意接受我的話,也就不願意吃香了。
大孝子接近五十的年紀,面容很疲憊,他剛還了我的禮,見我點的香詭異的熄滅,疑惑的看向了一邊的老鬼。老鬼在旁人面前始終保持着他生人勿進的樣子,陰森森的說:「亡者抑鬱之氣不散,哪裏肯走?您信的過我,就讓陳莊守靈人來,信不過,我們掉頭就走……」
「您誤會了……誤會了……」
一旁的大知賓趕緊站出來,大孝子嘆了口氣說:「那小子死了也活該……」
話音剛落沒多久,有個小孩無聊的玩着打飛鏢的那種槍,鬼使神差的一槍打在了靈堂頂上正中央的黑花上,連着黑花的那一條布幔落下來,噗通一聲,亡者的遺相慢慢落下來砸在下面的供桌上,嘭的一聲,結實的供桌居然也倒了。
「哇……」
小孩媽媽奪了小孩的小搶,拉到身邊猛打孩子的屁股,小孩扯着嗓子大哭。在場的親屬看到這個情況都嚇傻了,大知賓趕緊打電話給殯儀館。
我被突然倒塌的靈堂也嚇了一跳,強壓着心底的驚異,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對老鬼說:「您去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辦。」
「亡靈的抑鬱之氣很重,亡魂的魂被我鎖在屍體裏也能影響到這邊……」老鬼在和我錯身的時候,繼續嘀咕:「出殯時間定的是大後天,今晚才會化妝明天讓親朋好友瞻仰遺容,不過今天已經是頭七了。」按照我們這的習俗,出殯前一天才會整正兒八經的酒席給親朋好友吃,席宴一共吃兩天,之前守靈的日子來的都是至親,以至於給亡者化妝大多是擺酒的前一天。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的很快,兩個三十左右的男子看到倒塌的靈桌,臉部抽搐的說:「這怎麼倒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膽子大一點,拿出一條桌子腿和一張木板,從木板的側面看裏面鑲嵌着鋼筋,鋼筋斷裂的切口很不規則,就像人用手掰斷似的。
誰能掰斷鋼筋?
「沒事,再重新換新的。」
面對大知賓閃躲的眼神,我保持着淡定。大孝子滿懷心事的讓人換新的,一邊面色陰晴不定的婦女說:「換什麼換?讓你回老家辦,非要聽那個短命的到殯儀館,在這吐口唾沫都要錢……他說花費都該他出,現在人都死了,找誰要去?」婦女指的應該是錢多多爸爸。
大知賓趕緊調和兩人的矛盾,我望了一眼封閉的大冰棺,也不怕嚇到人,說:「我時間不多了,你們儘快拿定主意弄好靈堂了,我把老人亡魂接出來。」說着,我往追掉堂外走去,忍不住暗嘆,面子問題啊!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縣城人辦喪事能到殯儀管辦都成了一種時髦。
剛走到外面,一個抱着小孩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從旁邊走過:「有本事別姓錢,開豪車了不起?」等他把孩子抱進去,裏面吵架的聲音更大了,隨意一聽,原來抱小孩的男子是錢多多大堂哥,他在外面碰到了錢多多離開的車,然後把車爛下來吵了一架。
「你整天一手牌,錢還不是老子給的。還有你個不成器的,老子給你買了房子接了婚,你們結婚了在幹嘛?」大孝子在裏面咆哮着,帶着哭腔大吼:「都給老子滾。死的是我娘,我給老娘送葬礙着你們母子兩什麼了。爭?什麼都爭?要是老娘沒生老二,這葬是不是該我送?」
「沒生是沒生的話說……」婦人哭泣的聲音飄了出來。大孝子吼:「給老子滾,家門不合就是你們這種什麼都爭的人鬧的。老二有一百萬,給你一百塊,你還嫌棄少?他天生欠你們的……」
聽着裏面的吵鬧,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種事情在守靈時見多了,只要有兄弟的在送葬的時候大多會鬧氣,反而一個兒子單獨送葬再大的壓力也沒有怨言。
「陳先生,您在守這家的靈?抑鬱之氣沖屍,這個妝有點難畫,一不小心會引火燒身……」秦霜和殯儀內一個主管過來,她讓主管先進去,踩着咚咚響的高跟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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