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心悸讓我的心一揪,右眼眼皮抽筋了似的,詭異的狂跳了好多下。[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com]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常人跳眼皮可能是眼睛疲憊,我跳肯定是預警。
我揉了揉眼睛,壓下這股瀰漫在心頭的警兆,見錢多多哆嗦的坐在床前在倒吊着的香前享受着香火,說:「你媽的身體在八樓?」
「嗯。她以為我的身體在八樓,所以每次回家都帶我來頂層。」她看着香火縮的像只鴕鳥,挺佩服她的勇氣的。
我走到她旁邊坐了好一會,猶豫的說:「你媽媽因為你爸爸才吞的安眠藥,你想過救活她。她該怎麼面對你爸爸的事,以及你的死?」
錢多多想起父母離婚,咬着嘴唇忍着眼淚沒哭,聽到後面她身體像被點穴了一樣。木訥的一動不動,結巴的說:「我只想過要媽媽醒來,沒……沒想過……這麼多。」
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我靜靜的坐着,把夜蕭放在嘴邊試了試音,輕輕的吹了起來。
蕭聲比笛聲要低沉幽靜很多,音符飛串在犀角香中,聽着特別陰沉。我想着自己遇到的事兒,陰沉曲調里卻帶着向上的情緒,人要成長必須經歷磨難。
一曲簡單的平蕭不自覺的吹完,轉頭見錢多多呆呆的看着我,我問:「怎麼了?」
「三夜叔叔能教我吹簫嗎?多多也會變的像你一樣堅強。」她低着腦袋勾着兩指又揉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又說:「救活媽媽,她一定很痛苦,可是如果不救活她。我就沒了爸爸和媽媽。」
「我只會這首曲子,而且這首曲子一般情況都聽不到,一般人聽了還會肚子疼。」我可不敢把祭祀曲教給她,這玩意可是苗寨祭祀時由仙姑吹的。
「真的假的?我肚子怎麼不疼?」錢多多問。我說:「因為你肚子裏沒蟲子所以不疼……如果我讓你爸給你媽道歉,讓你媽安心的下去,你還要不要以命換命?」
「這個……」
錢多多陷入了糾結,突然,門被推開了,貴婦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
「多……多……」
她哽咽着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其實她是被我用蕭聲引過來的,祭祀是請神也能引靈,犀牛角香再神奇還是改變不了她是半生魂半鬼的本質,她會跟着蕭聲不由自主的走到門口。
「傻丫頭……」貴婦扶着牆壁站了好一會,表情一變再變,過了好一會。平淡的說:「媽都想起來了。」
我能預想到後面的場面,趕緊咳嗽兩聲,慌忙的逃出房間把門給帶上,坐到沙發上點了一根煙。
期待母女情深能淡化傷感,有女如此。貴婦這輩子已經值了,再多的不快能比的上有個不要命孝順的孩子嗎?
人遇到難事得往好處想。呆圍亞劃。
我連着抽了好幾根煙,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強壓下忐忑的情緒,平淡的看了過去。錢多多扭捏的走出來,慢慢抬起頭說:「你是個大騙子,說好不告訴媽媽的。」
「對不起。」
我異常嚴肅的起身道歉。失信就是失信,就算是善意的失信依舊是失信。
貴婦帶着微笑走出來,伸手要撫摸多多的頭,她好像才發現錢多多跟她差不多高了,愣一會說:「多多,別逗叔叔了。」
錢多多不好意思的把腦袋埋的更低,咯咯笑着說:「沒關係啦!三夜叔叔,你說能讓爸爸道歉的,要真心道歉才行,別再欺負多多年紀小了。」
「其實你不小了。我快十八歲的時候,已經給別人家抬過棺材了。」我想起父親給人守靈,自己偶爾客串孝子哭喪、客串喪夫……的日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喪夫必須是三十以上,有家有室有兒的成年男子才行,我能客串純屬特例,如今想來爸爸是用我來鎮鬼,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
兩母女嚇的縮了縮脖子,錢多多低着腦袋嘀咕:「你以為誰都是陳三夜?」
我們簡單聊了一會,等兩母女平靜下來,我陪着她們兩到外面買了必備的東西回家,到大半夜的時候,縈繞着犀牛角香的房間出現了一個祭奠靈堂。
「這樣不會出事吧?」錢多多看着梳妝枱上掛着白布黑花,鏡子前靠着她爸爸的照片,驚嚇的再次確定勾她爸爸的魂會不會出事。
我摸了摸鼻子,說:「這裏已經瀰漫了好幾天的犀角香,你爸爸的生魂過來能夠顯形。靈魂是純淨的,不會受到肉身的影響,他到底怎麼想的,在這裏可以當面說清楚。」
說着,我看着貴婦,說:「不管結果如何?希望您能……」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貴婦慈愛的看了一眼錢多多,說:「謝謝陳先生,不管答案怎麼樣,起碼我還有多多。」
「行!」
我點了點頭,讓錢多多親自在鏡子上用血寫了一個奠字,並且點燃化妝桌兩邊的白蠟燭,又給她爸爸的照片上了一炷香,化妝枱完全成了一個靈堂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面鏡子。
「等會我會睡到床上,半個小時之後,你們試着喊我三聲,如果我沒有回答你就燒了這張紙。」
拿着反面寫我生辰,正面寫着白無常神位的紅紙交給錢多多,我謹慎的交代完,又說:「等紙燒完之後,在我床邊點一炷五根香,點香的時候記得在心裏默念,請陳三夜幫你找爸爸。記住,一定要念三遍。弄完了,你就像在你外婆死時,給靈堂上香一樣給你爸爸上香就行了。」
反覆的交代清楚流程,確定錢多多記牢後,我躺到錢多多的床上,拿着準備好的高度白酒灌了下去,火辣辣的酒燒的喉嚨差點沒吐。
把酒瓶放到床頭柜上,我握着夜蕭橫放在胸膛上,閉上了醉醺醺的眼睛。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聽到貴婦喊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轉頭見自己身體還睡在床上,又聽到貴婦喊了兩聲,看到錢多多跪在梳妝枱前燒了我給她的紅紙,接着她走到床邊點了一炷五根香,嘴唇沒有動,但是我卻聽到她在說:「三夜叔叔,請你幫我把爸爸找回來。」
我頓時精神一陣,徹底清醒了過來,生魂脫離身體從床上下到了地上。
走陰,第一步,事前準備,人必須處在迷糊的空靈狀態,喝酒能夠幫助達到這種狀態。第二步,生魂離體,這個是最難的,貴婦是鬼讓她喊魂也就免除一些麻煩的儀式,平常的生魂離體的準備工作非常多,非常繁瑣,而且能走陰的人所用的方法都不一樣。第三步,醒魂,這個非常重要,如果生魂出體保持着迷迷糊糊的狀態,那不是走陰,那叫丟魂。讓錢多多點五根香能刺激我的陰司烙印,能讓我快速的清醒,不需要我做更多特定的事情就可以清醒過來。
道無常態,法無定法,術法很多時候都是因地制宜。
經過這番鼓搗,我成功的生魂出體、醒神,即使與知道的方法天差地遠,這一番作為也是走陰的方法,只是複製起來很難。
我打量着自己一身白色無常服,等淡淡的犀角香沾到身上,我在錢多多和貴婦面前出現了迷糊的影子。貴婦瞪着眼珠子,顫抖的看着我說:「鬼……白……無常?陳先生?」
錢多多回頭,嚇的屁股坐在地上,膽顫心驚的小聲問:「三夜叔叔?」
我點了點頭,不敢等犀牛角香沾實了衣服,快速的對着鏡子撞了過去。
錢多多在靈前燒過寫着我生辰和白無常神職的紅紙,又一直在給她爸爸點引路香和照路燈,我就能借着這條路找到她爸爸,抓她爸爸的生魂過來。
鏡子在這裏就是一條因果通道。
至於故意停留一會,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身體在這裏,萬一她們是應警兆的人呢?她們看到我的無常形象,應該會有所顧忌。當然這只是預防,並不是說她們存在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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